“誰說我要坐以待斃?蘇言現在君子冷身邊,能爲我們想辦法。我也不是廢物,就等着別人來抓!至於你是不是廢物,我還真的不知道。”姬清氣急,將古書砸到拓跋連雲的身上,頓了頓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可不想弄死你,你若是一心求死的話,自己悄悄找個地方死個乾淨!”
他還真看得起她,膽子大起來也幾乎能包天。
一條命交到她的手上,她都不敢接,他竟然敢打算。
拓跋連雲早就處理好了自己的事情,姬清並沒有大發慈悲賞賜他一張椅子,他便盤膝在地上坐着,等着姬清看完古書。
見到姬清拿書砸他,他也不惱,輕鬆笑着問道,“你不想弄死人,還是不想弄死我?”
“都是。”姬清黑亮的杏眸瞪着他,幾乎冒火,想也不想就回道,“除非你不是人。”
“那可奇怪了,你今天才弄死了兩個人。”
“那又如何?”姬清斜睨着拓跋連雲,打定主意不爲所動。
殺君赫和君蘭她沒有一點心理負擔,是敵非友的人爲什麼留着?
她又不傻。
“也不如何……”拓跋連雲得意的挑了挑眉,精緻的五官看上去十分俊美,一雙含笑瀲灩的眸子看着姬清,“只不過……剛纔在你翻閱古書的時候,我已經開始融合兩個識海了……嗯,簡單來說,如果你不幫我的話,三柱香之後我便會因爲識海融合不成功而識海爆裂而亡。現在你還有兩柱香的時間煉製融靈符,如果你不想見死不救的話。”
想了想,拓跋連雲仍然覺得分量不夠,怕姬清真的撂挑子不幹,又補充說道,“你想想啊,要是你肯幫我的話,我們不僅能活得好好的,還能將夜皇殿給釜底抽薪,這不是天大的爽快事嗎?要是我死了,對咱們的計劃可是個大大的拖累。到時候別說將拓跋烈救出去,你能活着出去都難。咱們死了就也死了,就是可惜了孩子……”
“……”姬清愣了愣吼道,“拓跋連雲!你給我閉嘴!”
忍了又忍,結果是忍無可忍。
她本來還想軟聲再勸上一兩句,可現在一看拓跋連雲這完全是有恃無恐的趕鴨子上架,逼着她不得不做這件事。他就是料定了她不會不管着他,所以纔敢這麼做的。
逼她也就算了,居然還牽扯到孩子……
心中蹭蹭冒火,姬清騰的從椅子上起身,手中凝靈爲鞭猛地朝着拓跋連雲抽去,一點也沒有留情。
“哎呀,你別打臉!”拓跋連雲哇哇鬼叫,“就三炷香時間了,你可不要浪費時間。”
“既然知道時間不夠了,那就老老實實讓我抽上幾鞭子消氣!”
“你就不能不打?”
“不能!”
拓跋連雲,“……”
縱然心裡再怎麼覺得苦大仇深,也知道這頓打是自己招來的,所幸躲也不躲由着姬清抽,只是護着自己的臉。
雖然他並不是黃花大閨女兒,總覺得自己好歹也是鎮南王世子,怎麼看都是翩翩濁世佳公子一個,絕對不能將一張臉給毀了。
他總覺得他屢屢言語擠兌姬清,她卻還沒有下狠手將他給弄死,大部分是因爲他這張臉長得好的緣故。
他一看姬清身邊的人就知道她是一個好色的,拓跋烈是上京城第一美男子不說,對她用情頗深的蘇言雖然名聲不顯,可也是一個長相清俊,俊逸不凡的男子。
所以,他這個每年在上元節評選之中屈居第二的美男子也得留着這張臉,好歹以後打交道的時候能討點便宜。
他這心思轉得活絡,好在姬清並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話肯定要再多抽幾鞭子。
拓跋連雲不躲不避,姬清抽了幾鞭子便也停了手。
時間緊迫,她不是憤怒起來便不管不顧,將要緊事都拋開的性格,更不可能真的不顧拓跋連雲的死活。
其實,說白了,她還要多謝拓跋連雲願意以身犯險。
拓跋連雲想要她幫助他融合光暗識海,成功了對他們都有好處,失敗的話……她和蘇言的計劃縱然不好實現了,但是卻有一條命在還能拼一把,而拓跋連雲卻必死無疑。
靜下心來,姬清從逐鳳戒之中取出了制符的一應工具材料。
爲了開啓悟道閣的天璣閣,她將靈師和符師的等級都闖到了十五層,也就是蘊靈師五階和天符師五階。有了天符師的等級在這裡,雖然她平日裡因爲不經常使用符篆並不經常煉製,但是卻也並不生疏。
又仔仔細細看了看融靈符的煉製方法之後,姬清閉眼屏氣凝神過了半晌,這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想要幫助拓跋連雲融合光暗識海,需要有一個聖靈師以體內鮮血爲引當場製作一張融靈符,然後等拓跋連雲使用了融靈符之後,以自身靈力輔助拓跋連雲融合識海,直到他成功融合之後才能算徹底完成。
姬清煉製融靈符並不是難事,難就難在她怕在用自身靈力輔助拓跋連雲融合識海的時候出岔子,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就在姬清煉製融靈符的時候,領了君子冷命令的君白和君青進入了第五殿的一處密室之中。
夜皇殿之中一共有十二位尊主,也一共有十二殿,不過這十二位尊主雖然都是尊主,卻也有一個高低不同,手中的權力也有大小之分。
比如天眼這東西,每次使用的時候能將整個夜皇殿都巡查一圈,除了不能窺探十二殿和主殿的隱私之外,其他的地方都盡在天眼的掌控之下,若是想要追查追蹤什麼東西,絕對是超級便利的。
天眼難得,在十二殿之中,只有前五殿能有這個權力。
第五殿的天眼便藏在一間密室之中,靠近君子冷的寢殿旁邊,只有他的心腹之人能接觸。
走進密室,君白和君青對視一眼,關上了房門。
密室之中的構造十分簡單,只在房間的中央立着一根雕刻着繁複精緻花紋的木柱,柱子的四周被一層泛着瑩潤光澤的結界圍着,圍出一米見方的距離。
柱子上沒有別的東西,只有一個晶瑩剔透的圓球,柔柔散發着五彩的靈力光澤,看上去極爲的美麗,這便是可以看到夜皇殿所有景象的天眼。
除此之外,屋中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別說傢俱了,光禿禿的四壁上也沒有掛畫擺設,乾淨樸素得連一隻落在牆上的小蟲子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一眼便能將屋中的情況盡收眼底。
君白和君青兩人之中,更加年長穩重的君白走上前,手中握着的信物中彈出一道靈力,這道靈力沒入了天眼周圍的結界之中,猶如小石子激起了湖水的漣漪,引得結界一陣波動。
片刻,波動停止,結界也消弭無形。
君白站在木柱前方,雙掌握住了木珠之上的天眼,緩緩注入一道靈力,一副入畫一般的景象便投影在房中的牆壁上,赫然便是夜皇殿之中的景色。
君白激發了天眼,站在一旁的君青也不敢懈怠,目不轉睛的看着牆上的投影,想要從其中看出不對勁的蛛絲馬跡。
可是偏偏事與願違,越是心急,夜皇殿之中便越是平靜。
時間推移,夜皇殿中所有能看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邊,可是卻並沒有看到任何一絲不對勁,君白和君青的心中微微有些發沉起來。
那兩個跟着蘇綰進入夜皇殿的人,竟然像是水落大海一般完全不見了蹤影。
怎麼會這樣?
“真奇怪,竟然看不出一絲不妥。”君青皺起眉頭,有些懷疑蘇綰,“會不會是那個妖女在說謊,其實那兩人根本沒有進入夜皇殿?我看她也沒有別的本事,只伺候尊主的時候有點能耐。君赫和君蘭都被她害死了,她此次辦事不利,想要爲自己脫一些罪不敢說實話也是可能的。”
“別說胡話。”君白斥道,“那是尊主的女人,不是我們能評判的。既然天眼找不到蛛絲馬跡,我們還是得先回稟一下尊主才行。”
“接下來幾日,我們只怕要守在天眼身邊了。”君青有些惆悵。
君白搖了搖頭,無奈看向性子比他跳脫的君青,“守在天眼旁邊有什麼不好?我們雖然修爲不低,可君赫和君蘭也不比我們差。我悄悄留心了一眼,他們的喉骨幾乎碎成了齏粉,面上卻並沒有什麼痛苦之色,足以見得是一瞬間死亡的……他們死得那麼離奇,難道你不怕?”
如果不是同在尊主的手下做事,又是平日裡能多說兩句的人,君白也不會對君青說這一番推心置腹的話。
他們都是刀尖舔血的人,有的用命博前程,可他卻惜命一些。
君青倒是笑了,“都聽哥哥的,我們辦好了這件差事,也能在尊主面前立下一功。”
“立功的話沒多大可能,只盼着留着一條命也沒有什麼犯過錯。以後尊主要是能去那個地方的話,萬一有用得着我們的地方,興許我們能跟着去。”
那個地方?
君青再一次聽到君白說起,頓時又起了好奇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