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
嚴珂這是存心的?
平日裡欺負嚴珂欺負慣了,可這一次嚴珂似乎學乖了,也不說過分的話,就這麼挑眉笑着看向她,讓她連挑刺都挑不出,想欺負他都找不到理由。
姬清正在鬱悶中,一道淡金色的冷芒卻從拓跋烈手中驟然乍起,挾帶着凌冽的勁風朝着嚴珂襲去,精準地從距離嚴珂臉部一寸遠的地方擦過之後,威勢不減地狠狠射中不遠處的圓柱。
嚴珂毫髮無損,但是臉上被氣勁刮疼的感覺卻並不好受。
他轉眸看向拓跋烈,聲音裡藏着怒氣,質問道,“你偷襲我?給我一個理由!”
“欺負你,需要理由?”拓跋烈淡淡勾脣,倨傲冷然地看向嚴珂,聲音冷冰冰的,“如果非要一個理由,我比你修爲高算不算?”
他又不是瞎子,難道看不出嚴珂對姬清的爲難?只是有些東西不好說,他也不會傻得問嚴珂剛纔那話的意思,所以不如霸道一點收拾嚴珂一番。
“這算什麼理由?”嚴珂很生氣。
“浩渺大陸以武爲尊,弱肉強食,我想收拾你也不需要理由。”頓了頓,拓跋烈又淡淡補充道,“當然,你可以試着反抗。”
雖然不一定有用。
嚴珂,“……”
真心憋屈!
試着反抗?他腦子進水纔會試着反抗。
這人指不定就等着他反抗,然後再好好的收拾他一點。他以爲他嚴珂有這麼傻嗎?
姬清手中早就凝出一柄靈劍,不過看着拓跋烈已經收拾了嚴珂,她也沒有必要再去補上一刀了,頓時將靈劍從手中消散掉,似笑非笑地看向氣急敗壞的嚴珂。
叫這傢伙囂張,總有比他更囂張的人來治他。
“好了。”姬清忍住笑,出聲說道,“還是回到正題吧。我們現在對幕後之人只有很少的一點點了解,不過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背後的人跟柳老有關係,似乎跟神魔戰場交戰者的後裔也有關係……不過不論有沒有關係,有什麼關係,這些東西也暫時不是我們考慮的重點……”
說道正事,姬清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我覺得我們現在的重點應該是將計劃完整推行下去,不論背後的人想要做什麼,我們只要破壞他們的計劃,讓他們沒有辦法得逞,這樣就是最好的反擊。”
“背後之人的身份總會水落石出,我們的確也先不用急着追查。”北堂越清朗的聲音響起,“但是既然已經知道傳送陣有異動,等到八日之後神魔戰場的封印陣法再度破開,我們可以繼續將破損處修復好,看看能不能引出背後的那些人。”
只要神魔戰場一直被封印着,便意味着傳送陣會一直無法修復,這樣不怕背後的人不急躁。而只要背後的人方寸一亂,便總會露出身形來。
這是北堂越的打算。
“那他們會不會懷疑我們,會不會打草驚蛇?”姬清卻提出疑問。
“並不會。”北堂越搖頭,“你別忘記了,在神魔戰場之中還有幾十萬傀儡。就算我們沒有發現傳送陣的異樣,爲了不讓那幾十萬傀儡從神魔戰場之中涌入北城,我們也有理由想辦法將神魔戰場封印起來。只不過到時候他們肯定不會坐以待斃,說不定會想出其他辦法來對付我們,或者對付神魔戰場的封印陣法。”
“再次修復封印陣法很難。”說道正事,嚴珂臉上的怒氣散去,陰冷俊美的臉上神情變得嚴肅起來,“神魔戰場的封印陣法經歷了這麼多年,已經到了一個非常脆弱的地步,若是經常性修補的話,有可能會出現陣法全面崩塌的情況。到了那個時候,便不是一個破損口子能涌出陰靈的事,而是整個神魔戰場都會朝着浩渺大陸開放。”
剛纔他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有些惆悵罷了,說道正事上他自然不會插諢打科。
“有這麼嚴重?”姬清皺眉。
“當然嚴重,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陣法造詣嗎?”嚴珂一挑眉,“我的陣法造詣現在可比蘇言還要強上一些,不信你問他。”
“怎麼可能?蘇言也很厲害。”姬清想也不想就反駁。
她一直很佩服蘇言的陣法造詣還有他在醫術上的造詣,嚴珂說蘇言不如他,她還真的不相信。
姬清不信邪地轉眸看向蘇言,疑惑的出聲問道,“蘇言,他說的是對的嗎?神魔戰場的封印陣法真的不能無限制修復下去?”
難道真有嚴珂說的那種可能?
“的確不能。”蘇言也搖搖頭,“嚴珂說得沒有錯,神魔戰場的封印陣法現在已經處於一個極爲不穩定的狀態,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修復很有可能會引起更劇烈的動盪,最終會導致陣法全面崩潰。”
頓了頓,他垂眸輕笑一聲,“還有,嚴珂現在的陣法造詣的確比我要精深一些。他畢竟是天玄一族的後人,而我……我只是自己對陣法有幾分興趣罷了。”
他不想說自己夜翼族的身份,再說當初在測靈陣的時候測靈玉柱也並沒有將他的血脈認定爲夜翼族,他巴不得想不到那一層去。
不過嚴珂有着天玄一族陣法之力的輔助,再加上他能隨時隨地進入陣法之境,就算現在和他之間的差距並不算大,以後也終究會遠遠的超過他。
他是一個不願意服輸,更不願意認命的人,可他只有有些得天獨厚的東西是後天再怎麼努力也趕不上的。更何況,嚴珂也很努力,一直憋着一股勁想要超越姬清,想要一雪前恥。
縱然蘇言再怎麼想要雲淡風輕,可姬清仍舊能從他的聲音之中聽到一絲失落的感覺。
“沒有關係的,你也很厲害,以後你也會更加厲害。”她抿了抿脣,不知道還要再說些什麼。
蘇言是一個骨子裡極爲驕傲的男人,言語安慰對他來說不僅極爲蒼白,甚至是一種輕視,她不認爲蘇言這麼驕傲堅強的人需要她蒼白的安慰。
要是她能幫到他就好了。
細數以前,姬清發現蘇言幫了她很多,可是她卻好像並沒有爲他做過什麼。再加上其實她清楚的知道他的心意,之前他爲她做的種種,她不能回報,卻一直記在心裡,覺得自己虧欠着他。
雖然不確定他現在是不是還對她有情,但是他之前爲她做過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就算是單純的朋友之情她也虧欠他良多。
他的感情是一回事,她想要不虧欠又是一回事。
也許幫助他煉化夜皇殿算得了一樁,可若是她有生命危險,她想蘇言也會爲了她而冒險,倒也算不得什麼了。
她有什麼能幫助他的呢?
想了想,姬清心裡卻極爲惆悵。
“無妨,你不要多想。”倒是蘇言淡笑出聲,清雋的黑眸看向俏臉繃得緊緊的姬清,玩笑一般的說道,“我都沒有失落,倒是你一副擔心我一蹶不振的樣子。”
蘇言話音一落,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姬清的身上。姬清雙眉輕蹙,看着很有幾分擔憂但是又想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落入幾人的眼中,都覺得有些好笑。
幾人的感情已經很深,都覺得好笑又心裡熨帖不已。
他們幾人聚在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因爲姬清。姬清是五人中唯一的一個女子,可也是將五人團隊凝聚在一起的人,是維繫感情的紐帶。拓跋烈是天生的領導者,而她卻是感情維繫的橋樑。
她向來待人以誠,一旦當成朋友便是掏心掏肺的付出,這便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拓跋烈搖頭,無奈開口,“蘇言不是傷春悲秋的人,別想太多。”
嚴珂甚至毫不遮掩的輕笑出聲,“女人,嘖嘖……就是喜歡想太多。”
姬清,“……”
她不愉的瞪向嚴珂,“我只是看不慣你這麼囂張,所以想要幫蘇言想一想怎麼治治你罷了。”
“難道你不是想對蘇言好?想對他好就想對他好,不要爲了避嫌就用我做藉口。雖然蘇言以前對你心懷不軌,可我看他現在光明磊落得很,不一定就對你舊情難忘啊。”嚴珂站得離姬清遠了一些,也警惕着拓跋烈的突襲,但是一張嘴卻不饒人,“再說,不是我小看你,你還真就不一定能找到讓他比我厲害的辦法,除非你將覺醒的陣法之力送給他。”
這意思是說她自作多情?
好吧,她也希望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不過……
姬清深深呼吸一口氣,忍住想要敲打嚴珂一頓的衝動,耐着性子問他,“我覺醒的陣法之力,真的能送給他嗎?”
嚴珂微微一笑,“你想知道?”
“想。”姬清毫不猶豫的點頭。
“可我不想告訴你……”嚴珂勾脣淺笑,眼中滿是得意之色,一看就是故意爲難。
姬清也微笑,“你要怎麼樣才能告訴我?”
“你叫我一聲嚴大哥。”
“嚴大哥。”姬清乾脆的開口。
她向來對這些不在意,就算喊他一聲嚴大哥她也不吃虧,他也不會從她這裡佔到什麼便宜,她只想快點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