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裡面沒毒?”姬清不相信的看着沈曦。
沈曦認真的點頭,拍着胸脯保證,“絕對沒有毒!爲了讓姬小姐放心,我還喝了一大口呢,現在還活着。”
姬清,“……”
真是難爲他了。
姬清看着溫熱的湯藥,散發出苦澀的味道,頓時俏臉都皺了起來。
褐色的湯藥,看着,聞着就覺得苦得很。
可是,良藥苦口,她總不能連一碗藥都不敢喝。
爲了讓自己的風寒快點好,姬清捏着鼻子將所有的湯藥都喝了一個乾淨。
等到姬清全部都喝完,沈曦才撓着頭說道,“姬小姐,蘇軍師說怕您太嬌氣,嚐到湯藥苦會吐出來,便讓我多熬了一些。嘿嘿,沒想到您都喝光了……”
姬清,“……”
對上沈曦敬佩的眼神,她着實有一種將他暴打一頓的衝動。
對了,還有那個所謂細心的蘇言。他以爲她不知道,他是在暗地裡整她嗎?
她纔不是什麼嬌氣的人!
沈曦,“……”
他莫名覺得自己似乎有危險,好想立馬離開這個房間。
“退下吧。”拓跋烈淡淡開口。
沈曦感激不盡的開口,“是,將軍。”
避開姬清的視線,沈曦飛快的退出了房中。
春曉也識趣的退下,房中只剩下姬清和拓跋烈兩人。
拓跋烈身形一動,便將姬清攬入了懷中,又穩穩在椅子上坐下。
溫香軟玉在懷,見到姬清眼底淡淡的青色,這是沒有休息好的模樣,頓時覺得心中微疼。
“吃一顆。”拓跋烈從果盤之中挑揀出一顆通紅的冬棗,送到姬清的脣邊,“甜。”
姬清本就喜歡吃冬棗,冬棗的清甜脆爽讓她喜歡得很。
在口中滿是苦味,用冬棗緩一緩也是挺好的。
可是,她剛一開口,男人卻將手中的冬棗給收了回去。
他黑沉的鳳眸凝視着她,飛快的低頭吻上了她的脣瓣。長驅直入的感受着她口腔之中的苦澀,直到將姬清口中的苦澀都吻盡,拓跋烈才意猶未盡的鬆開她。
姬清輕輕喘着氣,無力的趴在拓跋烈的懷中,聲音像是小貓兒的叫聲一般,“你做什麼?”
“同甘共苦。”男人理所應當的回答。
姬清,“……”
共苦到的確是這樣,可同甘似乎沒有吧?
她擡眸看向一臉嚴肅正經的男人,開口問道,“那同甘呢?”
“想要?”拓跋烈將剛纔的冬棗遞到她的脣邊,“試試這個。”
姬清,“……”
她喝了湯藥,口中是苦澀的,所以他吻她便是共苦。而她吃了棗子之後,口中便會變得清甜,這時候他吻她,便就是同甘。
可是,她纔不要呢!
好了,論臉皮的厚度,她還真的比不過這個男人。
折騰了半夜,姬清倦意很快上了頭。
不知不覺,她在拓跋烈的懷中睡去。
拓跋烈看着懷中女人嬌俏的臉龐,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將姬清抱起,他朝着內室走去,走到牀邊想要將她放下,卻發現姬清手中攥着他的衣袖,緊緊的,不願意鬆開。
看着姬清纖細白皙的手指,牢牢抓着他衣袖的模樣,拓跋烈清冷的眸中泛起一絲得意之色。
他的小東西,就是口是心非。
總是推着他遠走,可是睡過去了,卻抓着他不肯放手。
其實,她是很依賴他的。
罷了。
既然她這麼離不開他,他就陪她一晚吧。
拓跋烈將姬清輕輕的放下,並沒有將她手中攥着的衣袖抽回來,而半靠在牀上,斜斜的躺着。
他沉聲開口,“安風。”
“屬下在。”窗外,安風應道。
“你去查一查蘇言和姬清在驚夢澤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是。”
“無事了,退下吧。”
“是,將軍。”窗外黑影一晃,恢復了安靜。
拓跋烈彈指一揮,將屋內的燈光都熄滅。感覺到懷中的人兒不安的輕吟出聲,他趕緊躺下,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寬大的手掌,有些笨拙的,在她背上輕輕拍着。
姬清被拓跋烈摟在懷中,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覺到拓跋烈在拍着她的背,她無意識的在他懷中蹭了蹭。
拓跋烈強壯有力的心跳聲,像是一首催眠曲,比最好用的安神香都好用。聽着拓跋烈的心跳聲,姬清就算在睡夢之中也感覺安心無比。
黑暗的夢境不在,安靜又安穩。
溫香軟玉在懷,可是拓跋烈卻並沒有別的舉動。他只是一下一下在姬清的背上輕輕拍着,動作從一開始的笨拙生疏,慢慢變得熟練起來。
等到感覺姬清的呼吸聲變得均勻綿長,他才停下了動作。
在姬清額上落下一吻,他也閉上了眼睛。
夜還很長,可是卻恐懼不再。
不管她再害怕什麼,以後都有他護着她。
不管以後她會再經歷什麼風雨,都有他替她去擋着。
他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天。
做他的女人,不用擔心外面的狂風暴雨,只要安心呆在他的懷中就好。
清晨。
深秋清涼的晨風輕輕拂動着素淨的牀幔,也吹開了姬清閉上的眼睛。
“嗯……”姬清微微伸了一個懶腰,眼睛剛睜開了一條縫,下一刻便對上一雙含笑的鳳眸。
這一幕,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姬清恍恍惚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男人,溫柔的晨光之中,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眼中的寵溺真實而溫柔,淺淺的、暖暖的將她包圍。
拓跋烈……
他怎麼會在她的牀上?
姬清倏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擡腳便想朝身側的男人踹去,可是男人長腿一伸便將她搗亂的腿給壓住,將她壓得緊緊的,動彈不得。
“怎麼?”拓跋烈清冷的聲音低沉悅耳,“賴在我懷中一整晚,醒來就翻來不認賬了?”
呵呵。
“誰賴在你身上了,分明是你乘人之危上了我的牀,竟然還反咬一口!”
“你自己看。”拓跋烈別的並不多說,只是掀開了被子,眼神示意姬清往下看。
看就看。
難道,看一眼就能長出花來了?
姬清隨意的一瞟,可這一眼卻讓她臉上露出了訕訕之色。
她的手竟然緊緊的抓着拓跋烈的衣袖,她分明已經醒過來了一會兒,還伸了一個懶腰,卻都沒有將手鬆開。現在趕緊鬆開手之後,她發現手指有些異樣,彷彿是因爲太過用力的抓了一夜而覺得手指有些痠疼。
這……
“怎麼?”拓跋烈淡淡問道,“是不是事實勝於雄辯?”
“呵呵……”姬清訕笑起來,她從牀上一躍而起,連忙轉移話題,“你也趕緊起來洗漱吧,一起用了早餐,我還要出去呢。”
“你今日不修煉?”
“嗯。”姬清點點頭,“我今日想回家一趟,自從搬去了紅葉衚衕,我還沒有好好看過呢。”
“我抱你,去牆頭看。”拓跋烈說道。
言下之意,想看一眼紅葉姬府,很簡單。他抱着她躍上姬府的牆頭就能看到木槿閣了,簡單方便又快捷。如此一來,他便能方便的,又將她給抱回來了。
“好呀。”姬清似笑非笑的看着拓跋烈,緩緩說道,“你上次不都喊了岳父岳母嗎?若是讓你岳父岳母,或者姬府的下人看到你翻牆的樣子,你這姑爺怕是一日就讓人印象深刻了呢。”
他想得倒好。
去牆頭看一眼?
她想要的是和父母親在一起呆上一日,陪着他們。
自從那一晚臨時去了一趟紅葉姬府之後,她便被拓跋烈帶着回到了恆天院,她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甄氏的盤問,這幾日也一直不曾過去,也不知道父親、母親在哪裡還住得習慣不習慣,有沒有什麼要添置的東西。
再說,最近的時間,她一直過得太緊繃了,都沒有絲毫的緩衝,所以纔會在看到舊事舊物的時候,一下就被擊潰了防線。她也想好好的休息上一日,什麼也不做。
拓跋烈,“……”
看在這口齒伶俐的小東西,承認他是姬府的姑爺的份上,他就勉強陪着她一起去吧。
“我推了今日的事,和你一起去拜訪。”他開口說道。
“改日吧。”姬清說道,“你若是跟我一起去了,他們都不自在。”
拓跋烈,“……”
很好,他又被嫌棄了。
不過想到昨晚姬清被夢靨住,那可憐的樣子,他便不願意勉強她,只是沉默的坐了起來。
“呵……”姬清見到他沉默不語,便知道他默認了,笑了笑爬上他的胸膛,在臉上淺啄了一口,“阿烈,謝謝你。”
拓跋烈的眼眸變得深沉起來。
“清清。”他喊道,聲音有種說不出來的愉悅。
她以往都是連名帶姓的喊他拓跋烈,卻是第一次喊他,阿烈。
“嗯。”
“你再喊我。”
姬清自然知道他什麼意思,順着他的心意喊了一句,“阿烈。”
“嗯。”男人得意的挑眉,冷然的聲音帶着一些倨傲,“你也可以喊我夫君。”
既然打算改稱呼,不如一步到位。
姬清,“……”
呵呵。
匆匆用了早餐,姬清便從二皇子府出發,坐上了馬車打算去紅葉姬府。
她十分嚴厲的拒絕了拓跋烈從恆天院直接翻牆,讓她送到木槿閣的計劃,而是選擇從紅葉姬府的大門進入。
開玩笑,若是讓父親、母親知道她現在住在二皇子府上,她只怕會被關在家中禁足。
姬清以爲這一日會是輕鬆閒適的,可讓姬清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日仍舊不讓她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