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的至尊靈根,是不是讓你想起了姬清?”北堂軒忽的說道。
拓跋烈眉目一凝,看向北堂軒的眼中帶上了一絲深色。
“哈哈哈……”北堂軒暢快的笑出聲。
他見到拓跋烈這反應,還有什麼不知道?
兩人雖然看上去一個冷漠無情,一個溫潤如玉,但內在卻都是極爲精明冷靜的人,只憑借哪怕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就能窺一斑而見全豹。
北堂軒相比拓跋烈更加工於心計,對人心的忖度更有一套。拓跋烈剛纔在看到他手中靈劍的時候,那驚疑不定的神色落在他的眼中,早就讓他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在關鍵時刻,他的大膽猜測又引動了拓跋烈的反應,這讓他更加確定了姬清也是至尊靈根。
這一個點,很顯然可以利用一二。
北堂軒飛快的在腦海之中算計,幾乎將所有的心力都用盡。
拓跋烈十分的在意姬清,並且一開始其實是相信他和姬清之間有過情愫的,哪怕是現在,其實他也是將信將疑。姬清對他的恨意,他也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個也可以利用一二。現在,他又知道了姬清也是至尊靈根……
這些已知的消息拼湊組合一番,會得到一個什麼可愛的謊言呢?
北堂軒忽的一笑,“想必,你很想知道我和姬清之前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也想知道姬清爲什麼那麼恨我吧?我們同樣都是至尊靈根,而她曾經是我的女人,我們現在卻反目成仇……你能想到什麼呢?”
有時候,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未盡之言往往才能讓對方心中更加抓心撓肺。
話音一落,北堂軒倏地轉身,再次朝着山谷之中飛掠。
“若是你想知道便來前方的山谷,在那裡我們分一個高低上下,我絕對不會再逃。”北堂軒略帶幾分得意的笑聲響起,“堂堂的修羅戰神,難道還怕一個山谷會將你困住?”
言語之中,北堂軒甚至不否認山谷之中有玄機,更加證明了拓跋烈剛纔的警覺十分的精準。
看着前方北堂軒那得意的身影,想到他手中靈劍和姬清靈力極爲相似的波動,拓跋烈冷眸之中閃過一絲凌厲之意,飛快的跟了上去。
他必須要將此事弄清楚,他直覺這一件事應該十分的重要。
並且,時間緊迫,他不能在這裡再和北堂軒周旋,他要儘快將此地的事情解決,然後回到京都去!
北堂軒這個卑鄙小人有一點倒是說得對,區區一個山谷,就算佈置了陣法,還真的不一定能將他給困住!
風馳電掣一點,拓跋烈的速度不再保留,猶如一股颶風一般從林中竄過,帶動得林間樹木發出一陣巨大的摩擦聲。
猶如鬼魅般的身形在林間滑過一道道殘影,幾乎是在瞬息之間拓跋烈便趕上了北堂軒的步子。
“受死!”他冷喝一聲,鳳眸微眯,手中長槍猛地擲出,在空中迅疾如一道金色閃電,帶着劇烈無比的威勢,直直的射向北堂軒的後背。
感覺到後背背心傳來的森森寒意,北堂軒一咬牙,生生扛上了這一擊。
“噗……”北堂軒被狠狠的擊落在地,狠狠吐出一口鮮血。
在他的精準算計之下,因爲拓跋烈這迅猛的一擊,他朝前的速度又快上了一分,剛好摔進了山谷之中,只要拓跋烈不進入山谷,他的一條命絕對能保住,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他以爲拓跋烈還會再猶豫斟酌,也許不一定會被他誘入山谷。卻沒有想到,拓跋烈竟然會突然加速,甚至抱着將他擊殺的念頭!
難道,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他藏着的秘密嗎?
這個該死的男人,還真的不按照牌理出牌!
不過,這一次看到他重傷,他應該會因爲想要殺他而進入山谷。
拓跋烈手中的長槍再次刺出,可是山谷口卻倏地泛起了一道光罩,將他這一擊的力量全數攔截了下來,對山谷之中的北堂軒絲毫沒有影響。
這個山谷,果然有陣法。
拓跋烈站在了山谷之外,冷眸看着狼狽半躺在地上的北堂軒,眼中冷色深沉。
“呵……”冷冷一笑,北堂軒用手背狠狠擦乾脣角留下的血跡,甚至毫無遮掩的說道,“你應該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山谷之中的確被我佈置了一個陣法。呵……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拓跋烈冷冷問道。
“若是你不敢進入這個陣法,就算我勝負重傷,你也殺不了我。若是你進入這個陣法,你也不一定能殺了我。怎麼,難道你不失望?”
拓跋烈的確冷靜理智,但是同時,他也是一個十分倨傲清高的男人。
他對自己的力量十分自信,也許在遭到質疑的時候,他會用行動來證明他的強大和實力。
果然,在北堂軒期待的目光之中,拓跋烈淡然走進了山谷之中。
在他跨入山谷的同時,他手中的長槍陡然被單臂運起,在空中發出劇烈的呼嘯之聲,猶如出海之龍帶着無可匹敵的氣勢牢牢鎖定北堂軒。
北堂軒也不再保留,咬牙狠心捏碎了一張保命靈符,一道水藍色的靈力頓時將他全身籠罩在內,將他保護得嚴嚴實實。這是萬壽境的符師才能製作出來的靈符,十分的難得珍貴,在關鍵時刻能保住他一命。
可是北堂軒卻沒有想到,這道萬壽境六階強者製作而成的強悍的靈符,卻仍舊不能阻擋拓跋烈的全力一擊。
怎麼可能?
拓跋烈不是才堪堪跨入萬壽境一年嗎?爲什麼他會擁有這麼強大的實力?
長槍如龍一般發出滄桑悠長的龍吟之聲,狠狠的擊打在靈力罩之上,鋒利尖銳的槍尖將靈力罩刺得凹陷了進去。
北堂軒全力抵擋着,儘可能將靈力輸入靈力罩之中,想要阻擋住這一擊。可眼看着靈力罩上碎裂紋路逐漸蔓延,有一種快要如雞蛋一般被捏碎的跡象,北堂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的實力。
不愧是蒼炎國的修羅戰神,是赫赫威名的一尊凶神。難怪那三個天人境巔峰的高手,聯手都無法傷到他,他竟然如此的強大!
好在,這個靈力罩在拓跋烈的全力一擊之下不堪重負的破碎,但是卻仍舊抵擋了一部分的能量。
眼看着靈力罩破碎,北堂軒手中瑩白色的靈劍堂而皇之的亮出,飛快的格擋住拓跋烈這一擊之後便猛然飛退。等他退到五米之外,他竟然身影一閃,突兀的在原地消失不見。
就算拓跋烈見到他手中的靈劍又如何?
他不擔心被拓跋烈看出什麼不對勁,因爲,今日過後拓跋烈定然會變成一個死人。
而死人的口中,無法問出任何秘密!
藉助陣法的掩飾,北堂軒躲在一處山石之後,陰鷙的眸子看着冷然站立在山谷之中的拓跋烈,眼中閃過一道兇狠的殺機。
好好享受殺陣和毒陣的雙重驚喜吧,宿敵!
陰冷一笑,北堂軒咬牙服下一顆丹藥,感覺五臟六腑之中亂竄的氣血平息了一點,這才悄然離開。
拓跋烈站在原地,並沒有輕舉亂動,而是仔細的打量起周圍的環境來。
他以爲今日能將北堂軒留在這裡,可是卻沒想到他居然隨身帶着那麼珍貴的靈符,竟然能擋住他的全力一擊。既然殺不了北堂軒,他便要想辦法儘快離開此地。
姬清還在等着他,她一定在等着他,想着爲什麼他沒有在她的身邊。
不得不說,北堂軒當真是一個深諳人心的卑鄙小人,果斷狠辣,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爲了誘他進入這處山谷,他可謂了下夠了血本,竟然使用了兩道極爲珍貴的靈符。
若是他沒有猜測的話,在賽場之中將他引誘出來的,應該是一枚幻境符,並且還是由靈符師製造而成的高等級靈符。如果不是這樣,幻境不可能那麼逼真,甚至能瞞過他的眼睛。
今日下午原本他在賽場之中守着姬清,看着她啓靈,可是沒想到突地有三個黑衣人飛快衝向姬清,其中一個將姬清打暈之後抗在肩上,接着便想帶着她離開賽場。
他怎麼能允許?
幾乎是沒有思考的,他當即便衝出賽場追了出去。
可是越追,他卻越覺得有些不對勁。
等追到小青山附近的時候,因爲幻境符的威力隨着時間流逝在不斷的減弱,他終於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在發現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後,他只想速戰速決。有天羅槍在手,還有絕對的等級壓制,不過小半個時辰他便將三個天人境的高手殺了兩個,只剩下最後一個在苟延殘喘。
可是,正當他想要審問一二的時候,沒料北堂軒卻突然殺出。
堂堂淩水國的太子,見到派來的刺客無法拖延住他的腳步,竟然親自前來,還真是不管不顧。
接下來,爲了將他引誘進入山谷之中,北堂軒竟然不偏不倚的吃了他一槍,藉着他的槍勢竄入了山谷之中,情願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
如此種種。
看來,北堂軒今日是鐵了心要將他留在這處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