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人羣的離開,紅葉姬府門前的狂歡漸漸的淡去。
可是,經過這些人的口口相傳,姬清成爲蘊靈師的消息以光速開始傳播。上京城的狂歡,乃至整個蒼炎國的狂歡卻在持續發酵。
從今天開始,蒼炎國將擁有一名強大的蘊靈師!
從今天開始,蒼炎國再也不用向別國低頭!
從今天開始,姬清將成爲蒼炎國的驕傲!
中午時分,從靈師之塔發出來的信息,點亮了蒼炎國每一個告示欄。
告示欄之中有一個十分令人振奮的消息,那就是靈師大人已經從啓靈師五階晉級到了蘊靈師一階,並且,因爲能力的極大提升,靈師大人每月初八十名的名額將提高到五百名!
然而,有喜有憂。
告示之中有一條規定,那便是今後每一個啓靈者,都要考察品行,品行不端者永遠不得進入靈師之塔的大門。
由於加入了品行的考察,在擴大數量之後的第一批啓靈者,由靈師之塔派出之人到各個地方暗中考察。
等到選出合格的人選之後,再由這些成功啓靈的人成立各個地區的靈師之塔辦事點,擔任當地的考察者。各地不需要再往上京城起早貪黑的報名,而只需要通過當地的考察,便能直接獲得到靈師之塔接受啓靈的資格。
如此一來,雖然放權下去,但是卻極大的加快了效率。
蒼炎國疆域遼闊,在四國之中實力最爲強橫,國民也最多。姬清的這一舉動不僅造福了蒼炎國的百姓,也將在極大的程度上提高了蒼炎國的整體國力。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蒼炎國的皇上拓跋明瑞都樂得用膳胃口都好了幾分。
姬清和秦老還有陳老商量完,又發佈完告示之後,並沒有在靈師之塔多做停留,徑直在安風等人的護送之下,回了紅葉姬府。
從城門口那次,到今日這次,姬清已經遇到了兩次刺殺。
雖然每次都有驚無險,但是被一條毒蛇盯上的感覺並不算好。毒蛇陰險狡猾,誰也不知道它會什麼時候再衝出來咬上一口,必須要時時刻刻防備着,整個人都無法鬆懈下來。
姬清覺得十分的憋屈,但是更多的卻是擔心。
別的她不擔心,但是紅葉姬府之中除了她之外,還有甄氏和二老爺,如果背後的人對他們兩人下手,還真的更加防不慎防。
現在,她只能將希望寄託在拓跋烈的身上了。
今日拓跋烈在紅葉姬府之中,背後那人沒有料到拓跋烈會突然殺出,估計會有些措手不及。突然襲擊之下,以拓跋烈的修爲能活捉一兩個也說不定,不知道拓跋烈有沒有將那人追到。
傍晚時分,拓跋烈回到了紅葉姬府。
時間已近黃昏,處處炊煙裊裊,到了要用晚膳的時候。
在甄氏的熱情挽留之下,拓跋烈看似淡然倨傲,實則欣喜無比的留了下來,和姬清三人一起用膳。
紅葉姬府現在正正經經的主子也就三位,自然也沒有了那麼多的禮數,四人坐在一起用餐,有姬清調解氣氛,倒是也沒有被拓跋烈的冷臉給冰得冷了場。
拓跋烈在甄氏和二老爺面前過了明路,雖然性子冷淡了一些,但是看他如此護着姬清,能將她呵護好,甄氏和二老爺對他也滿意得很。
用過餐之後,在甄氏和二老爺含笑的目光之中,拓跋烈和姬清並肩出了主院。
走在鵝卵石的小徑之上,姬清臉上的笑容這才漸漸淡去,凝重問道,“阿烈,你追上人了沒?”
剛纔在主院之中,她不欲甄氏和二老爺知道她遇刺一事,是以一直逗樂調解氣氛,但是這件事一直梗在她的心中。不弄清楚,她總有點擔心。
拓跋烈劍眉緊蹙,在姬清期待的目光之中,卻緩緩搖頭。
“你也沒有追到?難道那人的修爲比你還高?”姬清驚訝的看着拓跋烈。
“修爲和我伯仲之間,比我略差一些。但是,他卻有一種極爲玄妙的辦法,能瞬間隱去蹤跡。”拓跋烈說道,“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人很有可能是專司刺殺一途。”
“隱身?專司刺殺?”姬清更加不解了。
“是的。他的功法十分的奇怪,神出鬼沒不說,還能瞬間消失無蹤進入潛行狀態,當他再度出現的時候距離早就被拉開了數裡。我懷疑這樣的人,很有可能專司刺殺,是別國請來滅殺你的高手。”
“是因爲我靈師的身份?”
“很有可能。”拓跋烈認真說道,“四國的靈師大比能決定進入天凰秘境的名額,而你十分有可能奪冠,將你除去能極大的削弱蒼炎國的名額,這是其他三國十分樂意見到的。只是,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國下的殺手。”
“這麼說來,我豈不是危險了?”
“不危險。”拓跋烈淡淡說道。
“不危險?”姬清見鬼一般的看着拓跋烈,“除非我時時刻刻躲在歸元界之中,不然我可沒自信能擋住。”
刺殺她的人,修爲絕對高出了她一個大境界還要多。
若是拓跋烈對上那人都覺得有些棘手,她對上那人最多也就能勉強的抵擋幾招。
她雖然自信,但是並非盲目自大,能正確認識到自己的實力。現在以她真氣境四層的實力,能越級挑戰真氣境巔峰的修煉者,但是在天人境的修煉者手下,卻最多走不到十招就會落敗。
更重要的是,現在紫狐沉睡着,無法將神識從歸元界之中探出從而保護她。若是有萬壽境的強者刺殺她,她很有可能會被萬壽境強者的領域所影響,連歸元界這條最後的退路都被阻斷。
究竟要如何自保?
姬清皺起了眉頭。
“清清,搬回恆天院住,我護着你。”拓跋烈停下腳步,湛黑的鳳眸凝視着姬清。
“我們婚約都沒有定下,如此不妥。”這可是甄氏一直叮囑的,說女子在大婚之前應當矜持,需要和拓跋烈保持足夠的距離,不得讓他佔了便宜去。
拓跋烈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反問道,“誰說婚約沒有定下?”
這男人雖然面上波瀾不驚,但是眼中爲什麼露出這麼得意的神情?
他做了什麼?
彷彿看懂了姬清的防備,拓跋烈忽的低笑出聲,心情極好的說道,“清清,我早就命蘇言替我準備好了求親的各項事宜,而昨日我們去了遠和山脈之後,我請託的鎮南王妃便上門替我向紅葉姬府提了親,你母親已經應了。”
姬清,“……”
男人得意的露出一絲淺笑,“如何,是不是很開心?”
開心?呵呵。
姬清扭頭就走,懶得再看拓跋烈那一雙充滿了得色的鳳眸。
蘇言,是她的死對頭,他來插手她的定親一事,她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彆扭。
而鎮南王妃,不就是拓跋連雲的孃親嗎?拓跋連雲被她用血玉芙蓉簪戳了屁股,也不知道在牀上躺了幾天纔好,難爲鎮南王妃還能不計前嫌的替拓跋烈上紅葉姬府的門……
她是不知道這回事,還是一點也不心疼自己兒子?
“她不知道拓跋連雲的事,拓跋連雲也沒那個臉說。”拓跋烈緊走幾步,趕上了姬清的步伐,彷彿察覺到了她的心思一般解釋道。
拓跋連雲那小子素來玩世不恭,對什麼都抱着一種遊戲人生的態度,但是卻不知道爲何對姬清動了心思。他既然察覺了,當然要全方位的讓拓跋連雲死心,連覬覦姬清都沒有覬覦的可能。
至於提親之人請了鎮南王妃……
呵,拓跋烈心中冷嗤一聲。
若是拓跋連雲以後一想到,是自己親孃將自己第一次初心萌動的女子送入了別人的家門,他心中的滋味怕是百轉千回的難受吧?
暗暗的算計了拓跋連雲一把,拓跋烈表示十分的爽快。
“不過,你不開心?”拓跋烈攔住了姬清的步子,認真的凝視着她,“清清,你終於成了我的人了,你不開心?”
雖然不用她狂喜的表示喜悅,但是爲什麼會這麼平靜?
姬清,“……”
她面上很是淡然,甚至木木的沒有反應,但是這消息卻在她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不知道要怎麼說。
臉上逐漸有些發燙,俏麗白淨的臉上浮上了淡淡的紅暈,且有越來越豔麗的跡象。就像是一朵嬌媚的薔薇,在逐漸的吐露芬芳,只想引得癡情人的低低輕嗅。
“我知道了,你開心。”拓跋烈倏地低笑。
伸手牽住了姬清的手,他不由分說的拉着她朝木槿閣走去,“今晚開始,你歇在恆天院之中。”
心裡想着,回去就讓人將外間的架子牀給撤走。同牀共枕什麼的,是他的終極目標!
姬清,“……”
從木槿閣到恆天院不過轉瞬之間的功夫就到了,當拓跋烈抱着姬清穩穩的落在地上,早就等着的沈曦驚喜的喊道,“將軍,姬小姐,你們回來啦?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請快點沐浴了就歇息吧,嘿嘿,嘿嘿嘿……”
拓跋烈略一頷首,冷靜倨傲的點頭,“辦得不錯。”
姬清,“……”
她突然想起來,某人曾經說過,只要訂了親,便不會再放過她。
他,他不會是認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