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曼一直倔強的忍着,忍着不讓那在眼圈中,打轉的淚珠落下。
可疼痛的累加,超出了安筱染的承受能力。
安筱染眼圈的淚珠,一點點的滾落下來。
淚珠順着安筱染的臉頰,一點點流下。
最後,冰冷的淚珠,低落在了凌瀟的臉頰之上。
凌瀟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晦暗不明瞭起來。
那個女人哭了,她居然敢哭。
她那麼快的背叛了自己,自己不過給她一點點小小的懲罰,她居然就敢哭。
可她哭了,凌瀟的心卻碎了。
她的每一滴淚,都好似化作了冰錐似的,狠狠的扎進了凌瀟的心頭。
凌瀟痛,嘴角微微牽扯了一下。
他早就知道,傷了她,他會痛苦不已。
可他沒有想到,當親眼目睹了顧小曼和楊文修之間的情深意重,當親耳聽到顧小曼承認她和楊文修之間的親密關係後,他還是會痛。
顧小曼,你真成功,你偷了我的心。
我就算是恨你,恨你背叛,很你變心,也做不到懲罰你,讓你委屈半分。
面對你的淚,我做不到。
凌瀟的雙手,青筋暴起,他強忍着自己滿腔的憤怒,滿腔的痛苦,就那樣死死的盯着顧小曼。
在狠狠折磨顧小曼,或是說話出真相,苦苦挽留中,凌瀟艱難的做着抉擇。
他選擇了一條折衷的路。
尖刻的言語,從凌瀟的口中吐出,“顧小曼,你以爲你是什麼?我凌瀟再缺女人,也會什麼女人都上的。別人碰過,玩過的爛貨,我沒興趣。”
顧小曼心裡有委屈,更有惱火。
她就不知道,凌瀟的報復爲什麼沒完沒了的。
告訴了他假的電話,假的地址是多大的罪過,值得他這樣千萬百計設計,環環相扣,不讓自己安好嗎?
跳了起來,顧小曼指着凌瀟,破口大罵,“你腦子有病吧。說要我的人是你,說不要我的人還是你。你給個痛快話,你到底要不要我,不要我們之間的事一筆勾銷;要就趕快。”
顧小曼的一句“要就趕快”刺激了凌瀟內心那股,叫做妒忌的火焰。
“趕快?”
凌瀟冷笑,“你敢催我?急着結束,去找楊文修嗎?”
凌瀟的嘴角,勾起了愈發凜冽的笑容。
那笑容,好似寒冷的北風。
北風吹過,萬物凋零。
顧小曼的心上,升起了一抹懼意。
這樣的神色,她好像是在哪看過。
上一次,凌瀟的臉上,出現了這樣的神情後,他就把自己帶到了酒吧,然後發生了那麼恐怖又糟糕的事情。
這一次……
顧小曼只覺得自己的下顎一緊,凌瀟鉗住了她的下顎,冷魅的聲音,在顧小曼的耳邊徘徊着,“記性不錯?這一次,我打算把你賞給我娛樂城的弟兄們。七天,只要你能撐下去,在輪番大戰中,活過七天,顧城和娛樂城之間的債務,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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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曼傻眼了,站在了當場,忘記了掙扎,也忘記了反抗,甚至連求饒都不會了。
這比晴天霹靂,更糟糕。
凌瀟轉身,瀟瀟灑灑的走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被凌瀟甩得“咣咣”作響。
在那房門搖曳中,安筱染回過了神來,追了出去,“凌瀟,一定要這麼狠嗎?我道歉,是我錯了,求求你別這麼狠了。你換個方式折磨我行不行啊?”
“凌瀟,求求你。”
顧小曼低三下四的求着,她承認,身爲一個女人。
雖然可以很寬心的告訴着自己,被一個男人糟蹋也是糟蹋,被無數男人糟蹋也是糟蹋。
可她發現,事情真的發生時,她的心裡還是承受不了的。
顧小曼發誓,她寧願只被凌瀟一個人糟蹋,無論凌瀟怎麼糟蹋,好歹都只是一個人。
“凌瀟……”
顧小曼喊不下去了,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那鎖門的聲響,如同鐵錘一般,敲碎了顧小曼的心底,最後的一絲幻想。
她拼命的砸着門,不斷的喊着:“凌瀟,好歹我們之間也有過那麼親密的關係,你不要這麼絕情好不好。求求你,不要這樣,凌瀟,放我出去。”
顧小曼還在做最後的掙扎,她希望凌瀟可以良心發現。
但很明顯,凌瀟的良心,早就被狗叼走了。
最後,顧小曼聽到了凌瀟的聲音,“慢慢等着吧。”
這是凌瀟丟給顧小曼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任憑顧小曼如何的喊叫,都再也聽不到凌瀟的聲音。
顧小曼知道,凌瀟離開了。
她的人生,真的走到了絕路。
不,也許還沒有走到絕路。
誰說自己被關在這辦公室裡,就不可以逃跑的。
對,逃跑,一定要逃跑。
顧小曼好似瘋了一般,瘋狂的撞向了那道,被凌瀟鎖上的門。
辦公室的門,在顧小曼的撞擊下,震動了起來。
辦公室外,蜷縮在地上,不斷痙攣着的凌瀟,瞳孔收縮了起來。
這個笨女人在幹什麼?
她不會動腦子想想嗎?
如果自己真的把她賞給了娛樂城中弟兄們玩,自己會把她鎖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嗎?
凌瀟做不到對顧小曼苦苦相求,表明真相,挽留她不要愛上別人。
可也做不到,繼續發泄心中的恨與欲。
再加上一直以來,折磨着凌瀟的胃病,在凌瀟感覺到心口一陣陣痛後,也急速的發作了起來。
先前,凌瀟可以用意志力,去忍住胃疼的折磨。
可就在心痛後,凌瀟發現,他就是個受了情傷的普通男人。
什麼意志力,什麼忍耐,都早已不復存在。
強烈的胃痙攣,讓凌瀟不敢再和顧小曼單獨相處。
凌瀟怕看到顧小曼的眼淚,怕顧小曼會擔心自己的傷勢。
凌瀟也怕,顧小曼看到自己病了,會對自己冷嘲熱諷,說自己死了,她纔開心。
凌瀟的心是矛盾的,但他知道,不和顧小曼獨處,絕對是對的。
可誰想,顧小曼居然蠢到去撞門,再這樣下去,非得要撞傷了她。
凌瀟擔心,一陣陣的痙攣中,咬破了自己的脣,用另一種
痛苦,讓他幾乎麻木的神經,復甦了一點。
費力的掏出了手機,凌瀟本想去撥Jeason的電話,卻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了。
“該死的。”
凌瀟幾乎要發瘋。
費力的挪動着身體,凌瀟試圖到電梯旁,上了電梯,下樓找人。
可胃疼的折磨下,凌瀟眼睜睜的看着,辦公室的門被顧小曼撞了一次又一次,自己卻是無能爲力。
想阻止,可喊出的聲音,都被門的晃動聲掩蓋。
最後,凌瀟在不知顧小曼可是安好的情況下,被胃疼折磨的昏了過去。
顧小曼經歷了無數次的撞擊後,只覺得手腳發麻,頭暈乎乎的。
迷迷糊糊的,顧小曼最後一次用力,還沒撞向辦公室的門,就昏了過去。
楊文修被請出了皇馬娛樂城,就看到晚風中,周若水衣衫很有些單薄的站在那裡,等着自己。
楊文修嘆了口氣,面對周若水,楊文修的心中,有着種種難言的情愫。
周若水見楊文修終是離開了娛樂城,也不上前,只是遠遠的說:“回家吧,爸媽還等着呢。”
楊文修搖頭,“你回去吧,我要等。”
“文修,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顧小曼?”周若水直截了當的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周若水和楊文修已經逃避得太久了,現在必須拿出來,好好談一談了。
楊文修茫然,“如果,對一個女人的感覺,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樣。特別的想保護她,不願意看她受一點委屈,就是喜歡的話,那我可能是喜歡小曼的。”
周若水的心,很痛,很涼,“那我呢?你對我呢?”
楊文修猶豫了一下才說:“一份責任,一份恩情。”
周若水的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我們的婚事呢?你喜歡顧小曼,對我只是牽絆,你會怎麼選?”
“如果,你不介意我會在那種想要保護小曼一輩子的感情消失前,一直保護着小曼。我想,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婚事。如果,你不能忍受。那若水,對不起了,我只能說我有雙手,哪怕復仇的事,晚二十年我也只能放棄你這條捷徑。”
周若水說不出話來。
她以爲她收穫了愛情,至少不用想有的豪門姐妹那樣,嫁給了完全爲了聯姻而結婚的丈夫,守一輩子活寡。
她以爲愛情有千百種形態,淡然若水也是其中的一種。
但現在,周若水發現,她完全的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又一陣冷風吹過,楊文修回頭,望向了周若水,“若水,回車上吧。這裡風大,你也不要立刻給我答覆,因爲這樣已經很委屈你了,我希望你想清楚。”
周若水沒有走。
楊文修推着周若水,將她推上了車,“若水,對你,我已經很愧疚了。無論你對旁人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但我不允許,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因爲這樣,我會覺得更對不起你的。”
周若水無法拒絕楊文修,上了車,就靠在了車背上,失聲痛哭起來。
周若水多麼希望,楊文修可以抱一抱自己,可楊文修沒有,只是站在皇馬娛樂城外,專注着等顧小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