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一浪高過一浪,這寬闊的河面被浪花的餘韻鋪滿,放眼看去白花花的一片。那岸邊站着一位七八歲的男孩,面目黝黑,袖子和褲子都高高挽起,露出細瘦的胳膊和腿,明亮的雙眸正看着那河裡的浪花翻轉個不停。
“哥哥別下去,危險!”岸上的女童面黃肌瘦,那削減的小臉越發顯得眼睛大得可憐,那眼淚珠子掛在眼角,被陽光照耀得晶瑩剔透。
“別擔心,我抓了魚馬上就上來,你在這裡等着我。”說着,他深吸一口氣,猛得扎入水中,那漣漪瞬間被浪花衝散,了無痕跡,好似那跳下去的孩子一去無回。
女童驚慌的叫了起來,她跪在岸邊大聲喊着:“哥!哥!你在哪兒呀我看不到你!哥!你快上來呀!哥!哥……”她害怕的大聲哭,模模糊糊的喊着“哥哥”,一張臉漲得通紅,她很餓,真的很餓。
過了很久,那河面上依舊是驚濤駭浪,根本就看不清哥哥有沒有冒出頭來,她趴在河岸上哭幹了眼淚,一動不動的看着那本該寧靜的河面。
這條河伴隨着百靈村幾百年了,就是乾旱的時候也不曾乾涸,河面很寬,貫穿整個百靈村,居高臨下的看去好似一張八卦圖,陰陽兩集。算命的都說這裡是祥瑞之地,紫氣沖天。
“是這條河嗎?”答答想要靠近河面,秦凌將她拉置身後,囑咐道:“不要隨便離開我身邊。”
玉兔癟癟嘴,忽然有些惆悵,她開始想念真虛仙君了。嫦娥把她送到真虛仙君那裡,她心裡難受,以爲嫦娥不要她了,哭紅了眼也不肯跟那山神說一句話。再後來,嫦娥要她拜了師,就可以回廣寒宮看她,她這纔不情不願的叫了聲“師父”。
她總想着離開他回到九重天,她在九重天長大,她習慣了廣寒宮的一切,山洞裡的修行枯燥無味。
可是不知爲何,她竟懂得思念是個什麼味道了,這感覺真奇妙,就好似走在人潮擁擠的街道里,也覺得心裡冷清清的,看到答答和秦凌,便越發的想念。
“那裡有人。”答答飛快的跑到女童身邊,柔聲問道:“你爲什麼在這裡哭?”
女童紅腫着雙眼,抽搭道:“哥哥下去了,很久都沒上來。”
“多久了?”秦凌問道。
“我不知道,應該有半個時辰了……”女童想到這裡,眼淚又流了出來,她緊緊的盯着河面小聲道:“我餓了,哥哥下去抓魚了,他一定會回來的。”
答答看向秦凌,用眼神詢問他。秦凌搖了搖頭,表示不太可能活下來。凡人在水下呆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只是他們並沒有看到那孩子的靈魂。
“你的娘和爹爹呢?”答答可憐的看着她問道。
“娘和爹爹都病死了,我只有哥哥了。”奶聲奶氣的聲音聽起來黏黏糯糯,這樣可愛的一個孩子,竟成了孤兒無依無靠。
答答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問:“仙君,她哥哥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