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腳下去,教室裡面瞬間炸開鍋,授課的老師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拉住我,問我哪個班的。叫我趕緊出去,要不然一會給校長打電話。
現在事情已經鬧到這步田地,如果這個時候收手,最後吃虧的只會是我自己。所以我現在只有破罐子破摔,反正我現在已經不在乎是否會被學校開除,但是馬老六的仇我一定要報。
張恆直到現在還死不承認,揣着明白裝糊塗:“孫皓。你別他媽在這胡攪蠻纏,這裡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們不是睜眼瞎,誰對誰錯,一目瞭然,我勸你最好現在就滾出去,要不然一會事情鬧大了,當心。”
我冷笑了一聲,走過去一把揪住張恆的衣領,與他四目相對,吼道:“你嚇唬誰呢,既然我敢過來,就不會怕,倒是你,卑鄙無恥,暗箭傷人,我告訴你張恆,我已經忍你很久。”說着我提起拳頭就照他臉上來了一記重拳。
頓時班裡哇的一片驚呼聲。
我這一拳下手非常重,毫無分寸,一拳下去,張恆的半邊臉已經臃腫起來,嘴角流出一絲鮮血,授課的老師嚇得不輕,趕忙叫人去請保安來,順便把校長也叫來。
張恆火氣也大,被我打了一拳,自然不服氣,拎起拳頭就我臉上錘,我自然不會傻站着捱打,膝蓋猛地向上一頂。
張恆一聲慘叫,面部一陣抽搐,雙手捂着褲襠蹲了下來,沒一會直接躺在地上呻吟,這下給全班的學生都嚇住了,頃刻間班裡一片死寂。
很快這事就鬧開了,保安隊也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還有校長教導主任全來了,這回事情是真的鬧大了。
校長是個四十歲的中年人,叫張琨,剛一進教室,見到教室裡一團亂,臉色非常不好,急忙跑過來看了一眼,然後指着躺在地上的張恆,問是不是我乾的,我沒有否定,一直保持沉默。
張校長讓人趕緊給120打電話,然後叫我跟他去趟校長室。
跟着校長從教室出來後,竟然在門口碰上了陶純,此時圍在教室門口的遠遠不止陶純一人。
陶純望着我愣了一下,她那麼聰明,自然看的出來是我鬧得事,但是她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問我:“小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之前不是說回家去了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陶純解釋,默默地低着頭,張校長見陶純跟我搭話,就問陶純:“小純,你認識他?”
陶純點了點頭,喊了校長一聲張叔,接着說道:“張叔,我能跟他一起去嗎?這件事的起因我也知道一點。”
張校長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在去校長室的路上,陶純顯得很擔心,問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打起來。
我沉默不語,我知道現在不是要面子的時候,但是我就是不想借助陶純的力量,這是我現在唯一的固執,因爲我和陶純的差距真的太大了,我不想真的成爲別人口中的小白臉,事事都依賴陶純。
陶純見我不說,很生氣,說我咋這麼固執,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肯說,這事現在鬧得很大,課堂上公然打架,重則會被開除,輕則也會被記大過的,而我們現在正是初三的緊要關頭,眼看就要中考了,如果這時候出了什麼差錯,三年的幸苦就全白費了。
看陶純這麼生氣,我知道事情再瞞下去已經毫無意義,遲早也是要說出來的,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跟她說了一遍,至於張雅的事情,我直接給抹去了。
陶純聽完以後,跟我說道:“小皓,一會進校長室以後,一定要乖一點,千萬別再這麼毛毛躁躁的,更不要頂撞校長,到時候我跟校長說,我爸跟校長很熟,或許這事還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這事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恐怕是不太可能了,我剛一時腦熱,頂了一下張恆的那玩意,後來他就一直躺在地上……”後面我越說聲音越小,就跟一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陶純爲之一驚,整個人都怔住了,停留在原地,擡頭看着我,很生氣,真的很生氣,問我:“你怎麼下手一點分寸都沒有。”
這還是陶純第一次跟我這麼兇,她見我低着頭,又不忍心再說我,接着說道:“行了,這事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也不要太擔心,畢竟這事都是張恆有錯在先。”陶純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飄忽,明顯底氣不足。
張恆背後一直都有人撐腰,現在張恆出事,那個人肯定不會坐視不管,而從陶純現在困惑的神情來看,這個人未必是她能應付得了的。
在路過丁嘉他們班的時候,丁嘉一直站在外面看戲,見到我們走過來,略帶驚訝的看着我,恐怕任誰都不會想到,今天主動鬧事的人竟然會是我這個慫包。
等我們從丁嘉旁邊走過去的時候,丁嘉突然拉住了陶純,望着我,問陶純咋回事,陶純嘆了口氣,說:“這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對了,你也跟我們一起過去吧,你爸在警察局上班,在這事上面或許還能幫上點忙。”
丁嘉特別不情願的搖着頭,指着我,得意的壞笑道:“純純你開什麼玩笑,叫我幫他,根本不可能,他要是被開除了,我才高興呢。”
陶純見丁嘉不願意幫忙,也就沒再強迫她,緊跟着追了上來,等陶純追上我們以後,丁嘉莫名其妙的也跟了過來,還特地跟陶純聲明:“純純,你可別誤會,我可不是過來幫忙的,我就是過來看戲的。”說着丁嘉還偷偷地瞄了我一眼,臉上莫名的露出一抹淡紅。
陶純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麼。
來到校長室以後,張校長坐在辦公桌前問我怎麼回事,我就把實情都跟他說了一遍,現在張恆不在,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卸給張恆,好讓校長先入爲主。
校長在瞭解情況以後,半信半疑的望着我,又望了望陶純,問陶純我所說的是不是屬實,陶純自然是偏向我的,想都沒想就點頭說是。
丁嘉在旁邊看的樂呵,小聲嘀咕了一句,說我啥時候變得這麼機靈了,他這話我和陶純都聽在耳邊,我倆都瞅了她一眼,示意她,叫她閉嘴。
張校長坐的遠,貌似沒有聽見丁嘉說的,他沉靜了一會,雙手交叉放在桌前,面色肅然,隨後說道:“行了,這事我知道了……”張校長話剛說完,突然來了一通電話。
這電話打來的非常不是時機,張校長接電話的時候臉色一點一點的在變差,直到電話結束後,張校長黑着臉說:“剛剛醫院來電話了。”
這一刻,我的心瞬間緊繃起來,看張校長的臉色這麼黑,一看就知道準沒好事。
陶純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詢問張校長情況如何,張校長冷着臉搖頭說道:“醫生剛剛說張恆以後再也無法生育了,現在學生家長吵着鬧着學校給個交代,要不然就上法庭。”
當時我徹底呆住了,整個人都懵逼了,現在被學校開除都是小事,萬一真鬧上法庭,恐怕事情會變得非常嚴重,搞不好還要坐牢。
陶純這下也急了:“張叔,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這怎麼可能?”
張校長冷眼看着陶純,回道:“開玩笑?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現在他捅出這麼大的事情,不光他要倒黴,連帶着學校也要跟着一起倒黴,我能開得起這麼大的玩笑嗎?”張校長越說越激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給陶純嚇了一跳。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幾乎已經無法挽回,我也不想爲難陶純,就跟校長說:“禍是我闖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逃避責任。”
張校長大聲質問道:“你人做事一人當?你一個學生,你拿什麼當,行了,叫你爸媽來吧。”
提起我爸媽,我突然不知所措,沉默不語,張校長見我不說話,特別氣憤,就衝吼,問我是不是聾了,聽不到還是咋的。
我現在心裡亂糟糟的,直接如實說道:“我沒爸媽。”
這下給張校長氣的直接竄起身來,指着我:“你這學生怎麼回事,我還管不了你了是吧,你沒爸媽,你還是石頭裡蹦出來的啊,趕緊給我去叫,晚了這事我就不管了,到時候直接給你開除了,省的影響學校的名聲。”
之後張校長直接給我們趕出了校長室,出了校長室以後,丁嘉就站在一旁笑我:“孫皓,我發現你說話還真他媽逗,沒本事你趁什麼能,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拿什麼當,給他當老婆嗎,這事他們現在明擺着就是在故意整你,他們現在巴不得事情越鬧越大,好把你給往死你整,沒腦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