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說的再直白不過,言下之意,要麼合作,要麼血刃。
林毅猶豫了。充滿殺氣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淺笑了一下,擡手掐着刀刃。將刀摞開了,林毅並未有任何的反應,依舊在審視着我。
“怎麼樣?我知道讓你相信我很難,你不用急着回答我。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我坦然的說。
林毅寒着臉,沒有回答我,他現在越是猶豫,就越能證明他已經開始搖擺了,不管他現在會不會答應和我合作,至少這是一個好兆頭,凡事不能急功近利,更何況我和他仇深似海,他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選擇相信我。
幾分鐘過後,林毅的眼神突然變得單一起來,單一的只剩下仇恨,他再次向我提刀,我依舊沒有反抗,我現在是在賭,而且是一場豪賭,我把性命交在了一個對我恨之入骨的人手上,他隨後有可能一刀殺了我。
林毅見我不躲,皺着眉頭,說:“你也別在這和我故弄玄虛,就算我爸不是你殺的,我也一樣想一刀宰了你。”
他這話正好戳中了我最擔憂的地方,我故作從容的笑了笑,說:“你不會的,因爲如果你現在把我殺了,憑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就無法跟謝家抗衡,到頭來你還是報不了仇。”
林毅呵呵冷笑了一聲,說:“你別一口咬定就是謝家殺的我爸,現在相比較謝家,你的嫌疑纔是最大的。”
我攤開了手,做了一個無奈地表情,他現在之所以會和我說這麼多廢話,就足以證明他還是比較傾向我的,否則按照他之前的脾氣,一刀宰了我多幹脆。
我再一次擡起手,想把刀摞開,可是偏偏這時候劉煒和劉達出現了,他們帶了一大幫人過來,頓時就將整個現場團團包圍住了,林毅當時就怒了,刀一揮,在我脖子上劃出了一條血痕,惡狠狠的瞪着我,說:“孫皓,你還真是會護眼巧遇,想唬住我,拖延時間是嗎?恭喜你,你得逞了,但是我馬上就會送你去見閻王爺。”
林毅說完,手起刀落,速度之快,我沒有躲,面不改色,穩如泰山,就在他刀落下來的那一刻,突然停住了,我切了一聲,嘲諷說:“要動手就動手,別他媽磨磨唧唧的,嚇得老子都快尿褲子了。”
我這話剛一說完,劉達突然不知道從哪裡跳了出來,飛來一腳,正中林毅持刀的那隻手,刀咣噹一聲掉在地上,我幽怨的回頭橫了劉達一眼,這我好不容易纔忽悠林毅動了心,他現在突然給我這麼一摻合,啥努力都白費了。
林毅掰了掰手腕,嘲諷我說:“孫皓,你真是個孫子,想殺我,你就直接來,別整天裝的跟個正人君子一樣,噁心。”
我無奈地撇過頭去,深深的換了一口氣,努力壓制着心中的怒氣,平心靜氣的對着林毅說:“你要是嫌我噁心呢,那我也沒辦法,都是被你們逼得,行了,廢話我也不跟你多說,你走吧,三天後,我會去東街找你,給你一個信服我的理由……”
我話還沒說話,林毅突然冷哼了一聲,說:“別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受不起你這一套。”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左右看了一眼,對着劉達說,叫他先把人都撤了,這裡交給我就行,劉達猶豫了一會,一點動靜沒有,我怪生氣的,又看向劉煒,還是劉煒懂我,先把人都撤了。
待人撤走以後,我再一次看向林毅,說:“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請給我三天的時間,三天後,我一個人去東街找你,到時候你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我很自信,林毅雖然是我的死對頭,但是有句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而且我心裡面早就有了打算,一旦林毅和我合作,除掉謝家以後,下一個死的就是他,我是不可能會輕易放過他的,當然這點他肯定也想到了,但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相信他會做出一個比較正確的選擇。
林毅想了一會,寒聲說:“好,我就暫且先繞過你這一次,三天後,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到時候就是玉石俱焚,我也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他話說的賊狠,我聽着都膽戰心驚的,他撂下話後,帶着他的人撤了,沒多一會,酒吧外面又安靜了下來,我深深的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刀,刀刃上還沾着血,接着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裡面直髮怵。
劉達站在一旁,面色凝重的問我,說:“小皓,以後別再這麼冒險了,林毅就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我淡淡的笑了笑,說:“放心吧,他不會殺我的,他又不是傻子,他父親死的這麼蹊蹺,他不可能一點疑惑沒有,只要他心中有疑惑,他就不可能對我下手,而且就算他對我下手,我也有辦法能逃的掉。”說着,我攤開了右手,一把細沙飄灑下來,落在地上,剛剛在車上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綁腳用來鍛鍊的沙袋,就給拆開抓了一把。
進入酒吧後,馬老六都嚇壞了,說剛剛林毅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都快嚇死他了,我無語的笑着,問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他嘿嘿一笑,強行解釋了幾句。
酒吧裡面現在還是烏煙瘴氣的,之前林城又死在這裡,馬老六說晦氣,建議我換個地方,我認可了他的意見,但是新的酒吧建在哪裡,這是一個問題,後來我想了一下,深沉的笑着,說:“既然找不到合適的地方,那就去謝家的地盤上搶一個過來。”
我這話一出,馬老六嘴巴長的老大,說還是算了吧,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我搖了搖頭,自信滿滿的說:“你就放一個百個心吧,我說行就一定行。”
現在謝夢晨在我手上,大的舉動,我是不敢,畢竟謝家還是很強的,但是小打小鬧還是沒問題的,涼他們謝家也不敢拿我怎麼樣,而且這對我們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一來,我們遲早是要和謝家開戰的,先在謝家的地盤上打開一個缺口,對於我們以後的行動,或者調查都會方便很多,二來,我要挫挫謝家的銳氣,光明正大的搶他們地盤,他們還拿我沒辦法,想想我就感覺非常爽。
晚上從酒吧出來後,我先去醫院把脖子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回到家中,已經是凌成兩點鐘,我回去的時候,特別小心,生怕被葉小萱發現了,她現在就是個禍害,已經不光是暗地裡給我惹麻煩這麼簡單了,現在已經敢當着我的面,光明正大的給我惹麻煩了,今天丁嘉被氣走,全是因爲她使得那點小伎倆。
回房前,我去謝夢晨房間看了一眼,我並沒有直接進去,就站在門邊開了一條小縫,房間裡面黑不溜秋的,看的不太清楚,她躺在牀上沒有動靜,應該是已經睡着了,其實對她,我還是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名義上是讓她在這裡養傷,實際上卻是軟禁,名義上是派人保護她,實際上卻是監視。
丁嘉說的沒錯,她是無辜的,我也知道她是一個好女孩,但是身在名門望族,就是一種不幸,打從她出生起,就已經註定要揹負着一些令她難以接受命運。
看了幾眼後,我合上了房門,剛準備回房,突然有人在我身後拍了一下,我剛一回頭,媽的,嚇我一跳,葉小萱拿着手機,燈光從下往上照着她的臉,跟鬼一樣。
我被她嚇到後,她還樂呵呵的笑了,問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沒有理她,她還對我不依不饒,說:“你一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要不然怎麼會被我嚇到,你別裝啞巴啊,你倒是告訴我啊,作爲你未來的未婚妻,我有權利瞭解你。”
“你怎麼這麼囉嗦,跟農村的大媽一樣。”我無奈地回了她一句,走到自己房間門前,開門進去以後,迅速的把門關上反鎖了,後來我就聽到砰的一聲,應該是她腦袋撞門上了,她啊的叫了一聲,我都不知道她怎麼會這麼笨,走個路都走不好,這一天在這門上栽倒兩次了。
我躺在牀上,閉上眼睛沉思着,後來突然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我立馬坐了起來,這時候葉小萱已經開門進來了,手裡還拿着我房間的門鑰匙,衝我得意的笑着,說:“想躲我?哪有那麼容易,你也不回去打聽打聽,我葉小萱什麼人,又有幾個人敢躲着我的。”
我一動不動,眼神冷漠的看着她,她尷尬的笑了笑,說:“你別這樣看着我,難受。”我沒有理她,依舊擺着這個姿勢,用着同樣冷漠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特別不自在的抿了抿小嘴。
我就這麼一直盯着她看,看了很久很久,她也是倔脾氣,端了凳子,反身坐着,雙臂伏在凳子的後背沿上,小腦袋磕在上面,和我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