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走到我面前,態度冷傲,直勾勾的盯着我,沉寂了一會。說:“離開陳家。”
“什麼?”
我吃驚的看着他,十分的不解,外公一心想讓我回來,可是他卻偏偏想讓我離開。他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我想不明白,一直緊盯着他看。
他面無表情,眼神銳利。再次重複說:“離開陳家。”
我愣住了,木訥的看着他,納悶的問:“爲什麼?”他並沒有回答我,我故作從容的笑了一下,玩笑着說:“你該不會是怕我跟你爭家產吧?你放心,我對陳家的家產沒興趣。”
他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冷笑,說:“幼稚,總之你聽我一句勸,離開陳家,至於你闖的禍,我會幫你收拾乾淨,你大可安心回去,如果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也可以去李家,或許那裡纔是最適合你待得地方。”
“李家?”想起李家,我就覺得心酸,我感覺自己就跟過街老鼠一樣,誰見着都嫌棄我,在李家的時候,李天宋要趕我走,現在來了陳家,陳平又要趕我走,我真搞不懂,他們到底想幹嘛。
我一直沉默着,陳平沒有多做逗留,轉身就要離開,我叫住了他,說:“是爲了然姐嗎?你是怕我跟你搶然姐是嗎?”我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釋了。
陳平背對着我,冷聲說:“你要是這麼想,也未嘗不可,總之,在你傷好以後,立刻離開陳家。”
說完,陳平徑直的離開了,我一直呆望着他的背影,總覺得他今天很奇怪,雖然他以前也是這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好歹還能說的上話,可是現在根本就沒辦法溝通了。
一個星期過後,我提前出院了,劉達過來接的我,他很好奇我爲什麼這麼早出院,我並沒有告訴他真實的情況,這一個星期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去是留,後來我想明白了,還是離開的好,因爲陳平現在開始排斥我了,就算我死皮賴臉的留在陳家,他也不會讓我好過的。
與其如此,倒不如自己自覺一點離開,而且他也說了,只要我離開,他就會幫我擺平所有的事,而這正恰恰是我回陳家的目的,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了,其他的已經都不重要了。
出了醫院,我挺彷徨的,左右看了一會,走到路邊攔了一輛車,上車後,司機師傅問我去哪,我說去火車站,劉達一聽我說要去火車站,疑惑的看着我,問我爲什麼要突然急着離開,不回陳家來的嗎?
我苦笑了一下,搖着頭說:“不回去了,那裡有人不歡迎我。”
劉達很吃驚,說我是不是多心了,我依舊苦笑着搖頭,說:“我倒希望是我多心了,可是有人已經明明白白跟我說清楚了,我總不能還死皮賴臉的賴着不走吧。”
“可這要是被你外公知道了,又該怎麼辦?”劉達擔心的問。
我神色暗淡了下來,低着頭,沉悶的說:“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他最近也挺忙的,估計應該不會發現我已經離開了。”
趕到火車站後,我們去買了票,已經進入候車室了,火車是九點鐘的,就在火車剛要到站的時候,候車室突然衝進來一羣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鏢,他們是直接衝着我過來的。
我想躲,但是候車室就這麼點大,無處可躲,他們來到我面前後,恭敬地叫了我一聲小少爺,說是我外公請我回去,我沉着臉,回絕說:“你們都先回去吧,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
我表明態度後,他們幾個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領頭的站了出來,說:“小少爺,你可別爲難我們,這是老爺交代的命令,如果我們完不成,會受罰的。”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爲難了,但是陳家我是真的沒辦法回去,我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樣,被人趕出來,太狼狽了。
這時候火車已經到站開始檢票了,我看了劉達一眼,示意他可以走了,我們這剛要走,這幾個保鏢就給門攔住了,一臉苦楚的哀求我,說:“小少爺,你就別再爲難我們了,跟我們回去吧,不然我們回頭真的沒辦法跟老爺交差。”
我很隨意的哦了一聲,說:“那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說完,我毫不猶豫的推開了他們,諒他們也不敢攔我。
我走的很乾脆,毫不猶豫,上了火車後,也再沒人追過來,我鬆了一口氣,靠着窗戶想心事。
幾分鐘後,火車開動了,我突然感覺到一點莫名的失望,總感覺心裡面怪怪的,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特別不好受。
一個小時過後,火車到了下一站,停車後,絡繹不絕的有人上下車,我坐在窗戶邊,靜靜的看着窗外,就在下一秒鐘,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我眼中,不知道爲什麼,見到他,我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那種奇怪的感覺也消失了。
外公親自過來接我回去,說實話我很感動,至少可以證明他真的在意我這個外孫,只是因爲陳平的緣故,我還是不太想回去,所以我坐在車上一動不動。
出了外公,外公身邊還帶着很多人,他們到處尋找我的下落,後來全部上了這趟火車,這就讓我很爲難了,我想去廁所躲躲,但是火車停戰的時候,廁所都是關門的,沒辦法,我就只好撿着空隙偷偷下車。
我和劉達一直繞着外公他們走,但最後還是沒能逃出外公的手掌心,整個車站每個出口都有他安排的人,我怪無奈的,不得已選擇了妥協,反正走是走不掉了。
外公找到我的時候,挺生氣的,說我這麼大人了,二十歲了都,怎麼還這麼不懂事,跟個孩子一樣鬧離家出走,被外公這麼說,其實我心裡面挺委屈的,但是我沒辦法跟他解釋,我總不能說是陳平逼我走的吧,那只是變相的搞破壞,我可不想陳平拿我當小人看。
這一次,我是直接跟這外公回的陳家,陳家的別墅很大,前面有個游泳池,不過我還是更喜歡寒姐家前面的水灣。
我這剛跟外公進了客廳,迎面就碰上了陳平,他眉頭皺了一下,面色冰冷,瞥了我一眼,漠然轉身離開了,我很尷尬,是真的很尷尬。
外公也看出了一點端倪,叫住了陳平,讓他過來,但是陳平並沒有過來,說他還有急事要處理,便離開了。
外公有些不高興,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反而和藹的對我笑了笑,說:“你們先前應該已經接觸過了吧。”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外公後來和我說了一些陳平的事情,陳平他爸在他剛出生那會就去世了,至於是怎麼死的,外公沒說,不過據我估計應該是死於什麼紛爭吧,這些年陳平一直都是她媽帶大的,所以性格上可能有些孤僻冷傲,這點還真是這樣,他總給我一副高高在上的感覺。
這天晚上,外公給我安排了一個房間,劉達住我隔壁,半夜的時候,陳平突然又過來找我,他見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說我不知死活,我完全蒙了,有些生氣的問他到底什麼意思,他冷哼了一聲,傲慢的說:“我能有什麼意思?我好心勸你,你不聽,我也管不着,但是我希望你記住一點,必要的時候當機立斷。”
他說話的時候特別拽,說完他轉身就走,我很是無語,追問他到底幾個意思,他簡單的回答了我一個字,走。
我就沒見過這樣互唱反調的爺孫,本來我都已經打算要走了,但是現在被他這麼一鬧,我還真就不走了,怎麼我也得把這件事情弄清楚,怪里怪氣的。
此後的半個月裡,我再三和外公提起回去對付謝家和林家的事情,希望他可以出兵幫我,但是他一直迴避着我這個問題,說要我再等等,可我已經等不及了,丁嘉還在等着我,還有我爸媽,所有的事情都和謝家,以及林家牽扯在一起,我必須要回去除掉他們,挖出更多不爲人知的隱秘。
那半個月,我又有了先前那種渾渾噩噩的感覺,終日無所事事,後來我想起了然姐,我給然姐打了一個電話,這回然姐接了,我問她先前怎麼不接我電話,她說先前家裡面出了點事,所以疏漏了。
我哦了一聲,並沒有懷疑然姐說的,因爲我相信她,然姐後來問我現在人在哪裡,怎麼突然會想起來給她打電話,不是一直躲着不見她嗎?她這話說的有些賭氣的意思,我也聽的明白,賣乖的哄了她幾句。
待然姐笑了氣以後,她又再次問我現在人在哪裡,說要過來見我,我猶豫了一會,說我在陳家,和我外公在一起。
然姐一聽到這話,突然就跟炸開過一樣,質問我說:“你說你回陳家了?”
我嗯了一聲,聽她語氣挺奇怪的,就問她怎麼了,她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氣了半天才說:“你現在立刻離開陳家,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