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整個人瞬間懵住。害怕,恐懼,一瞬間,轉爲懷疑,和壓抑的火氣。
我顫抖着嘴脣問他,你,什麼意思?我爸爸的腿…
他沒說話,轉過了頭,卻又突然回過身重重撞在鐵網上。
像個瘋子。
他咆哮着像頭野獸拍打着鐵網好像在後悔當初做的還不夠,最後平靜下來用那種看下等人一樣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很得意的笑着。
“還不知道?孬種,孬到連事實都不敢跟兒子講。哼哼。”
“小伢子啊,回去好好看看你爸的腳跟,看看有沒有三條槓!那都是老子一刀,一刀割斷的。問問他,晚上做惡夢還會不會夢到我白狼?”
就在那一刻,我的呼吸,好像都停住了。
他…割得……
“呵呵,看來耀坤現在混得不行,你看他兒子身上穿的。”
“行不行看那樣就知道了,看着點人就蔫拉吧唧的…小心嚇死你啊兔崽子!”
“不說虛的,那年掃四黑翟洪昌***一個卷着銀根跑了,馬海清留耀坤頂包乘機把盤子收了,連豹子都被出賣了。南沙灣那幫人可都記着沙斌的恨呢,馬海清做的那麼絕不管不顧,陳耀坤能混得好嗎?”
“樹倒獼孫散,陳耀坤這輩子,很難翻起來了…”
“豹子以前好像就跟耀坤混的吧?呵呵,你看他們那蔫樣。”
那時候,白眼就跟他身後一幫人哈哈大笑着嘲諷着我。
包叔蹲在那想說什麼,嘆口氣,又把手縮回去,身後一幫犯人看着我的呆樣,也都好像嘆不成器的搖着頭。就像,我給他們丟臉了一樣。
而我,根本沒聽到什麼笑聲,看到什麼無力。指甲深深陷進軟肉,我的眼裡,就只剩下這個白眼…
“牙籤,別…”
“走開!”
我推開樑超,一步一步向鐵網旁邊走過去,看着他可怕的眼,拳頭都攥的發抖,問他。
你說的,是真的?
他沒回答我,還是那樣看老鼠一樣眼神看着我,最後一扭頭,就要走了。
“我在問你話!!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我爸瘸了的腿,到底是不是真的跟你有關係!?”
我從來都以爲爸爸的腿就是開出租的時候撞的,因爲從我懂事起他就這樣跟我說。
但今天,我發現好像事實不是這樣的;而且,造成這個的人,現在可能就站在我的眼前。
我怎麼能…放過他…我怎麼能,再當一個嚇得話都不敢說的孬種!?
我手指蜷起來死死卡住他還留在網眼裡的手指頭,大聲喊着問他到底是不是?
他鼻子皺起回頭就是一肘子卻打在鐵網上,最後咬牙切齒的瞪着我說就是,要怎樣?
要怎樣…
要怎樣…
指頭不斷的用着力,就像我的心一點一點揪起來。
“我殺了你!!!”
另一隻拳頭瘋狂的砸在鐵網上發出嘩嘩嘩的聲音,丁子他們看着我的瘋樣都懵住了,白眼卻在呆滯一下後也不縮手就那樣哈哈大笑着說你能把我怎麼樣?怎麼樣?哈哈哈~
我能把你怎麼樣…
拳頭再怎麼打也沒有用,我的眼卻猛地瞅在那根卡在網眼裡的指頭上,那時候,我的臉就一下子緊緊的,緊緊的貼在鐵網上面。
我殺不死你…
我特麼的咬、死、你!!
嘴巴一張狠狠的、狠狠的就咬了下去,也不管那咬住的地方還有自己的手指頭,死死關住後我使勁把指頭抽了出來,然後就像狼撕咬羊肉的一樣紅着眼,拼命的咬着。
“啊啊啊!!”
“你麻痹的,放開,***放開啊!!”
“放開沙哥。你小子有精神病嗎咬人??”
不管白眼的拳頭怎麼沉重的打着我貼在網眼上的臉,不管一幫人怎麼用木棍子穿透網眼使勁捅我肚子,我就是不撒口,就是不撒口…
你個***雜種…
我爸是你害的,是你害的…我管你***是什麼殺人犯,我管你在監獄裡面有多兇,你傷害了我的親人…
我管、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