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看不透我,誰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就像那會的馬樂看我一臉冷冷的笑,只以爲我在沒動手的情況下就把趙爽拉攏,爲不戰而勝感到驕傲而已,學着沙黑的口氣哼了聲你也就這點出息。
我也沒多在意什麼,只是點頭說了聲總比打起來要好?就扭頭離開了。
接下來就只等谷強返校。
離上課還有半時天,等一回到宿舍馬樂把情況告訴沙黑後,他就有點不滿的白了我一眼,說你一早上時間把李志強趙榮這幾個都給拉過來了,我還以爲你多有本事,怎麼這耗了一中午只拉來趙爽那個牆頭草?
...
還是那句話,你個陰種小心你特麼遲早有天都得人心不足蛇吞象!
佯裝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我就把趙爽的要求說了出來;沙黑聽完後跟我預料中想的差不多,詭異一笑就說當然沒問題,三天後你真能徹底把谷強給我做掉,就讓他來我這拿貨,怎麼提成讓他自己跟我談。
“還有,你跟你那幫漢民說清楚,以前太子黨裡接觸這玩意兒的都用的是他米海軍的貨,現在都跟老子沙黑混,也就必須從我這裡拿!不然講出去老子面子往哪兒擱?”
面子?呵,別逗我發笑了,你只是像跟米海軍一樣藉着這條“狗鏈”把他們拴起來而已!另外就是賺他們的錢。而跟自己混的兄弟都不放過從他們身上挖油水,你還真有所謂的臉面可言?
而沙黑說完話後,卻是佯裝不在意的問了我一聲,你那幾盒煙,抽完了沒?
那會我眼珠轉轉就訕笑了一聲,說黑哥,抽完了啊?
“你這煙是不是有問題啊黑哥??我才抽了幾盒而已,怎麼感覺一天不抽就、就心裡滲的慌啊!晚上跟螞蟻在身上爬一樣鬧得睡不着覺!”
Wшw ◆тт kдn ◆℃o 我沒刻意揭露這點,反而會讓沙黑起疑心;我在他坦白之前表明了對這煙的質疑,他纔會覺得我的表現正常,不然反應遲鈍的也太過了點,反而畫蛇添足。
那會就是如此,馬樂聽到這話心虛的摸摸鼻子,沙黑聽到後反而是放心而詭異的笑了笑,說有啥問題啊?老年代產的煙,勁兒大唄?說完後那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傻逼的一樣,透着股把我把玩於掌心的戲謔。
“額...也對哈,那黑哥...嘿嘿嘿,你能不能再給我整一包抽抽啊?晚上睡不着忒難受了!下個月六號我老爹給我寄生活費,那會再跟你買你看行不黑哥?”
“就你特麼的臉皮厚!!你知不知道老子這一盒煙賣多少?”
厭煩的瞪我一眼,他就點點頭,意思讓我回去了自己去拿。
“幹你爹的,管你爸什麼時候給你生活費,這都是最後一包!抽完後你就必須掏錢買!”
沒在意他言語的不敬,我只是心裡偷偷一笑,心說又給彪叔賺了好幾百塊!按彪叔那麼直爽的性格,怎麼着也會給我三四成抽成纔對吧??
計劃還沒展開,倒先在他這裡小撈了一筆。也算不錯。
見我一臉偷笑,沙黑那厭煩的眼神卻透出股不易察覺的戲謔,那會我就預料到什麼了;也果不其然,沒等我開口他就當先問我說,小子,你知道這一包多少錢麼你就笑?
“多少啊?五十?”
“五你個嗎!五十你留着買草紙擦屁股去吧草包!這一盒煙,老子在學校裡賣五百塊!要不是看那些窮逼實在買不起價擡高幹脆沒生意做,六百也不是不能賺!”
賣五百塊麼...果然跟那天馬海清很不爽的跟他說嫌他賣的太慢太低,說只是看他爸沙俞面子纔給他個賺錢的機會一樣。彪叔那晚跟我說這煙裡大麻仁份量很足,一盒最少賣七百——而他說是最少,那麼在這本地甚至附近區域的貨都讓馬海清唐劍一家壟斷的情況下,彪叔兜出去一般就應該能賣到七八百一盒的價格。或者直接一根一根零售賺的還更多!
那麼如果我能長期大量的從他這裡拿走縣城裡已被壟斷的這種貨物,再轉手交給彪叔的話...
他們說過現在就需要毒品來拉攏小勢力,增長幫派影響力以期望達到和馬海清他們抗衡,威懾他們不敢再像上次一樣輕而易舉就闖進我們的大本營!這就代表我真能按照所想的這樣實行,就在查出蛛絲馬跡前首先就給他們幫了一個大忙!畢竟現在是有錢大部分黑社會也沒辦法做這種生意的情況,這叫雪中送炭!
想通這點我眼珠就一亮,裝作很驚訝又很苦澀的模樣不再言語,等於正中沙黑的下懷!他也是當場就詭異的笑了笑,說怎麼的?你買不起啊???
我道了聲是,說我爸以前修電瓶車最近纔跟朋友合開館子,一個月賺的就那麼點能給我一千塊生活費都很不容易了!我哪兒有錢跟黑哥你買啊??
“偏偏現在還就上癮了,抽其他煙我也試了根本不解癮啊!這、你這讓我怎麼辦啊黑哥,不抽真的難受的忍不住啊??”
那時看着我的窘狀,沙黑眼裡就閃過絲陰謀得逞的得意。然後就裝作很不爽的模樣說,就你臉皮厚。
“但特麼誰讓你跟我混的?回中誰不知道老子沙黑對自己弟兄最仗義!行,陳千千,你別說做大哥的沒給你機會,那一袋子總共有三條半三十八盒煙,五百的起價不能再低!老子也不管你怎麼賣更不管你跟誰賣,總之你賣出去一條,老子就給你一盒當獎勵!四條全賣了下一次拿貨,老子還給你一成抽成賺!跟以前說的一樣帶你賺大錢!怎麼樣??”
說完還陰險的笑笑,掰過我頭跟我小聲的說你也別說黑哥我沒提醒你,這玩意你給誰賣?你就給那幫新跟我們混得你們漢民賣!
“他們不買,你就裝好人聊天的時候給他們直接抵!等他們也上癮了買不買他們做的了主??“
“這樣一來,錢你小子賺到了煙也不用自己買就能抽,而且老子還保證他們以後跟着你混都是死心塌地的!哼哼哼~~小炮彈,你特麼學着點兒...”
那時候看着沙黑頭挪開後就一臉不屑和戲謔的陰險笑容,我心裡只是笑的比他更加陰險。回頭想想就發現世上好像很多都是這樣的情況——到底是觀衆娛樂小丑...
還是小丑,在戲耍觀衆呢?
再沒多話,佯裝出又感激又興奮到不能自控的樣子連道了幾聲謝謝黑哥,我就在他們看傻逼般戲謔的注視下出去了。一出去那傻逼一樣的笑臉立馬變得陰沉,等離他們宿舍遠點的時候立馬給彪叔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晚上等我回家,有驚喜給他們。
匆匆半天很快就過去了,一放學跟張昭和好像已經成了他私人家教的溫章閒侃了半會,我就立馬偷偷把那黑塑料袋塞書包裡出了學校。
一回到木叔的店裡,立馬就看到裡面堵得滿滿的,還沒營業顯然不是客人,再看一個個都左白虎右貔貅,滿臉的兇悍樣就知道都是黑道兒份子了,但都很面生而且年齡看着都有四十來歲,顯然是口福街之外的勢力。
本來那會我心裡一沉還心想是糟了,下意識要搬起店門口花瓶準備往裡衝的;結果看到彪叔正坐在桌子上一臉泰然跟他們說道些啥,那沉下去的心就立馬又興奮了起來。
看來彪叔他們的計劃進展的很順利,這些人,應該就是他們口中那些分散的、可以拉攏過來的單薄小勢力!
知道不能打擾他們談正事,我就在外面一直等着。等了二十來分鐘這幫人才或喜悅、或嘀咕着“抽兩成利??這特麼還有毛賺頭”的紛紛離開。見他們坐上車揚長而去,我就立馬鑽了進去。在彪叔和木叔一臉“你到底啥事”的狐疑中賣了下關子,就立馬把那一塑料袋大麻煙全給倒在桌上。
“我靠!!這、這特娘哪來這麼多黑金剛啊??不對啊小千,你特娘別跟老子說,這都是你那晚帶的大麻煙??“
根本不用我答,性情急躁的他扒開一盒聞了聞就已經知道了答案。當場就都和木叔一樣目瞪口呆的,問我,哪來這麼多這種玩意兒的??
爸爸不知去哪兒了沒在場,這也是我毫不猶豫當場亮乾貨的原因。聽着他們的疑惑也不明面解釋,只是問彪叔,這東西對他到底有沒有用??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價值??
“有用!這特孃的必須有用啊!!雖然沒白粉利潤大,但現在滿縣城都被唐劍用暴力手段把路給掐了,壟斷下就算是大麻仁這種玩意兒市面上也就他唐劍馬海清罩的那幾個場子裡有賣!”
“你小子問它有什麼價值?那我告訴你,這種玩意兒從來不單代表着能賺錢!它能給夜總會那些娛樂場所拉人氣!你瞅瞅商貿街那人最多的地段,銀龍、藍蝴蝶幾個大場子都沒啥客人,西關金沙、富榮華卻反而每晚上卻人多到沒點關係都不讓進就知道了!”
“甚至你彪叔我往大點說,這縣城好幾個老闆,甚至是當官的都覺得有錢就必須啥都玩纔對得起自己那點花不完的錢和富人身份啊?!那換做以前他們就也只能去西關玩了!所以啊唐劍他之所以在掃四黑後還能混這麼牛逼紮實,可不只是靠唐國邦!這玩意兒,就是他手底下獨一份的最有用的人脈工具!”
“他認識的富商和富二代特娘比老昌還多你說他根兒能扎的不穩嗎??”
彪叔雖然沒木叔毛叔他們腦袋活泛,但他對現如今道上的狀況卻絕對比他們瞭解的更清楚。一番話算是徹底的講清楚了這些東西會給他們帶來多大的幫助。那時我心裡就難免有些飄飄然,頭一次感覺是真真實實的幫了爸爸他們一把。
而木叔則從我掏出這些東西后就一直一言不發,也就在彪叔漲紅臉哈哈大笑着要把這些貨都放隔樓藏起來的時候開了口,一開口就讓我和彪叔都有點詫異。
他陰沉着臉說這貨,我們不要。你從哪裡拿的,就還回到哪裡去。
“啊??大帥,你特娘扯什麼蛋兒呢!難得小千現在這麼有本事!那點白粉明天這幫老東西左一手右一手也就完了,正好在老黑出山把路“修好”前先撐一撐,免得他們起疑啊...“
“我扯淡?你特麼纔在扯淡!你什麼時候能有點腦子啊彪子???你特麼自己都說了,這些東西早就被馬海清唐劍他們給壟斷了!”
一臉惱火說完,他就陰沉的盯着我。
“那這些東西,特麼的還能從哪兒來啊??一個屁大點的小孩從外地運過來的...你以爲檢查站的人吃屎的啊??真那麼簡單馬海清幹嘛偷運屍車,臉上貼個“白粉跳樓吐血大甩賣”滿火車賣行不行啊?!”
那時候我就明白木叔爲啥這麼生氣了,而彪叔也是想清楚了這個道理。當場被兩個大人盯着我不知該怎麼回答,甚至都有點怕他們想歪了以爲我財迷心竅跟馬海清的人有接觸啥的。眼珠子轉轉,就說我朋友外地拿的啊?我上次不是說了他坐火車走了,但他現在回來了啊?
說完也不管木叔怎樣一臉“你拿老子當子謙那豬兒子哄”的表情,只是趕緊把他拖拽出去。在店外角落看彪叔沒跟出來,我才猶豫了下,說這東西的確跟馬海清在我們學校的關係戶手上拿的。
“但是木叔,我這麼做不是壞事,你腦袋裡猜的那些東西也絕對不對!總而言之...總之我也說不清楚!這樣,你自己打電話問問毛叔好麼??”
“問老景??”
一聽到我讓他問毛叔,腦袋活泛的木叔當場彷彿就有點猜到什麼。狐疑的瞪着我在角落撥通了毛叔的電話,言語幾句,就吵了起來,爭吵的話,總也離不開“你特麼怎麼能讓小千一孩子做這種事兒!?”
跟毛叔他顯然是辯不過的,也不知毛叔跟他怎麼解釋的,總之三言兩語就讓他情緒緩和。等電話掛了的時候,他啥話都沒說,只是拍下我的肩膀說苦了你小子了,就直接進去了。
“特麼,這小子真長能耐了!認識的人里居然有在四川做這生意的。彪子你說說現在小孩都特麼成啥樣了,媽的比咱這些老一輩兒的人還有能耐啊!”
“廢話麼,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只不過你死了,老子這隻寄居蟹特娘還每天都能曬日光浴就是了,哼哼~”
眼看腦袋很直的彪叔完全沒質疑啥的就把這些貨拿閣樓上去了,我心裡可算落下個重擔。等他回來的時候我只是說過段日子才能繼續往這拿,他一聽我買這玩意兒一盒就花了五百塊,當場就爽快的說這事兒是你小子做成的,老子只按根賣,一盒最少賣個八百多!咱爺倆對半分!
“也不是叔賺你錢哈,畢竟雖然宏昌老景跟咱關係都沒話說,但你爸那人你清楚他始終不想借自己弟兄的錢,更不想因爲有經濟往來,等保不準哪天暴漏了把他倆這眼瞅着已經飛出去的又給拽下來!如果你小子真能持續供應這東西那可就是一筆大錢,而現在,叔們也正需要一筆大錢,交給老黑讓他鋪金三角那條路...”
看彪叔雖然很興奮,表情好像爲跟我一小孩還拿提成感到很難堪。我本還有點眼紅的貪婪就蕩然無存,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說沒關係,我一分錢都不要!因爲我們是家人!
“家人...”
沒想到簡簡單單一句話卻讓彪叔紅了眼,那會只是很罕見的,溫馨的抱了抱我,說別說家人,你小子就是我董彪的兒子!以後就算叔老了,沒用了,有人敢欺負你跟你過不去,叔就算拄着柺杖也照樣能護着你!
一個爽朗鐵血的漢子說這種話總是讓人心裡最溫暖最踏實的,但那會我也只是嗯了聲,交代他們別把這事告訴我爸讓他擔憂後,就出去了說今晚要去同學家住。在我出去前木叔就喊了下我,我回過頭他遲疑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後只是擔憂而複雜着眼神,讓我在外面一個人,就照顧好自己,他們大人的事兒,他們自己能解決。
“畢竟你還只是一個孩子。天大的事兒,還有我們大人在...”
心裡也說不出啥滋味,只是覺得這幾個叔叔對我和我爸真的都很好很好。感動着心打了輛出租車,就直接去趙雅家裡了。
幾天沒見到她了,心裡真的很煎熬。除此之外最大的卻是覺得對不起她!當初在她哭聲裡跟她媽承諾絕對會給她最大的幸福,現在呢?
他麼被這些陰狗逼的連在一起的時間都少了那麼多。
可是買好了她最愛吃的果醬蛋糕,到她家門口卻發現門是緊閉着的。打了個電話過去,卻詫異的得知她也不在她媽媽家,而是住在同學家裡。感慨了下幾天不見這丫頭都膽大到敢夜宿在別人家了,我也沒多想,只是無奈的自己吃了那玩意,回到口福街。
回去跟子謙說了下今天的事兒,他聽到我沒打趙爽反而是用條件去說服,看着我就有點刮目相看的感覺。但也沒多話,最後說了聲需要他就給他打電話後,我倆就各自安睡了。
也就第二天剛起牀牙都還沒顧得刷的時候,電話就嘟嘟響起來,我接起來一看居然是胖大嘴打來的!
他可好長時間沒聯繫過我了,也是還在爲我奪走了他的乖乖小妹妹而耿耿於懷。按理說這關係必然無事不登三寶殿,但他跟我還有毛事可談啊?
也不敢怠慢,只是接起了電話。閒侃兩句他就懶洋洋的喊我去職高找他。我當時就懵了,自然是說今天特麼又不是週末我還上課呢,怎麼去找他啊?
但這死胖子還是那麼有異於旁人無法用道理溝通,丟下一句你不來我就去你們班找你,就把電話掛了。
他胖大嘴,跑到回中,甚至是我們班門口來找我...那我不啥都露餡了嗎??當場心裡就慌得不行,猶豫半天,在心裡把他罵了n次,最後卻還是不得不打電話讓張昭再給我請一早上假,就說我滑旱冰摔着了。
然後就滿腹狐疑的搭上了開往城北職高的公交車,嘀咕着胖大嘴這死bian態是不是又手癢了想把我騙過去當沙包打?
不會吧?但他要真敢這樣的話,那特麼就別怪我欺上犯下,狠狠跟他這大舅子掐上一頓!反正小雅已經雷打不動是我陳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