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拍賣會還有三天開始。
秦洛看到，張正德的拍賣行，已經開始大肆運作。
他的拍賣行，就叫正德拍賣，註冊地在香江，已經有將近二十年的歷史了。
雖然名氣和實力肯定比不上蘇富比、保利這些全球頂級的拍賣行，但還有積累了相當的底子, 有穩定的寄託和售賣羣體。
本次拍賣會的主題，是現代大師精品器物賞。
主要分類有瓷器、紫砂、石雕、玉雕、翡翠、核桃六個大類。
肯定不止是爲秦洛一個人設立的。
不過，秦洛在紫砂這個領域，算是目前分量最重的。
兩把壺，供春壺和天地壺的起拍價，分別定在五百萬, 及兩百萬。
主要是，這味代表着土的材料，說出來不太雅。
精品的供春壺，從來都是供不應求。
對於這兩個價格，秦洛“勉強”表示接受。
自己用的，肯定是最好的。
眼下十二個人已經聚齊。
合香分君臣佐使四類，君臣類的，他倒是差不多都聞出來了。
“洛哥，陳老，你們倆可以多交流，陳老家收藏的沉香不少，回頭洛哥可以去打打秋風。”
供春壺，自然是無須多說。
大概十二把交椅。
這位，也是個行家。
秦洛還微微賣了個關子。
他自嘲幾句，然後便也笑咪咪的問道。
他家還真有“交椅”。
四十九種，他能辨認出這麼多，倒也算是不錯了。
都是牛產的嘛。
這讓他覺得對自己的“寶貝”不公平。
……
秦洛哈哈一笑，輕輕點頭。
第一, 市面上流傳的供春壺極其稀少, 物以稀爲貴。
坐在右手旁第三位的，是個穿件寬敞大褂的老頭，一眼看上去都分不清楚年齡，應該是有五十多歲了，但保養的很好，他笑眯眯的說道，顯然對於香道，也很有研究。
傳世不多。
最高已經叫到九百萬。
秦洛喝了口茶，當即詳細解釋道：“其實這味香，不止君臣佐使，還有金木水火土五行，金香加了微量鉛粉和硫磺，只是硫磺味被掩蓋的很好，靠木香，松木碳粉，水，是蜜加糯米汁和大米水調和，火，用的是桐油加阿膠，以及硃砂，至於土嘛……哈哈哈，我就不說了，大家可以猜一猜。”
這還沒上拍賣會呢，張正德的一羣老朋友，就都忍不住了，紛紛想要提前拿下。
他笑着問道。
辯證法。
這種椅子，椅足呈交叉狀，故此得名，源自於馬紮，不過是帶靠背的馬紮，一般都是行軍打仗、打獵時，供地位最高的人使用。
是……牛糞汁。
第三，秦洛的承諾，同個器型, 只做一把。
此時，聽到秦洛的話，老頭微微一愣過後，臉色當即有點紅。
秦洛也只做了一點點，權當自己玩兒。
“這也是我今年剛認識的朋友，玉雕大師，尤其是宗教題材的，他之前雕刻的一套極樂世界玉雕，藝術價值極高，拍賣了6400萬……”
以及秦洛的年齡。
免得被有些顧客所惡。
秦洛笑了笑。
“差不多，差不多，所以叫天香。”
這個價格，甚至已經超過顧景舟之前製作的那把供春壺。
佐使，本來就淡雅，聞不出來，倒也正常。
這種，壓根沒法賣。
這自然不是秦洛首創，而是古之香方中常用的一種材料。
原因有三。
“最近，邱大師遇到個難題，收到一塊好料子，但暫時思路不太清晰，所以想請大家坐在一起，交流交流，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碰撞出什麼靈感……”
“出醜了出醜了，我以爲我猜的差不多，沒想到，只猜了個表面，秦大師，在這方面的研究很深啊，這麼多材料，有的還相互剋制，很難想象，你用什麼樣的方法，把它們糅合在一起。”
爲什麼說勉強呢？
因爲秦洛其實覺得，自己在天地壺上花費的心思和精力，要比在這把五色共生泥供春壺上更高。
不過，這種香方，卻是完全不會流傳出來，從來都是師徒父子間口口相傳。
總歸，藝術品這個東西，有着很大的營銷空間。
它的歷史地位擺在那裡，即便是現代仿製, 這個價格，也屬於公允價。
反過來說，如果秦洛之後垮了，再沒有特別好的作品問世，那就可以炒作爲——最後的絕響。
舉個例子來說，秦洛以後倘若成爲國寶級的工藝美術大師，那他前期的這些作品，肯定都還會價格再漲漲。
秦洛覺得，發明這一味的古代制香大師，簡直是天才中的天才。
這名字很唬人。
張正德緩緩開口了。
牛糞汁，在行家口中，很多時候，也就稱作紅孩兒。
“只是我就納悶了，君臣兩項，差不多就這些，佐使，使的是哪些？”
把這種材料用在制香上，也是古老哲學的體會了。
但, 價格卻是差着很多。
儼然是一副交流學術的姿態。
“秦大師這香，還真是，清雅高貴，我已經聞到了龍腦、麝香、沉香、檀香、松香、柏香、藿香……然後又有花香，桂香，蘭香，牡丹香，丁香，荷花香，梅香，槐香，薄荷香……差不多就這些了吧？難得的是，所有香氣完美融合在一起，一點都不衝，而且，卻又彼此都不掩蓋，區分度很高。”
今天在張正德家小聚。
其實真的是好東西，秦洛自己都是用的這個，怎麼可能自己糟踐自己？
其實倒也不全是賣關子。
“哎呀！”
不過，確實昂貴，單盒光材料成本，都在五位數以上，足足七七四十九味原材料，都趕得上“煉丹”了。
即便是成品香中，材料表裡，也不會被標註。
牛糞在很多地方都是燃料，味道並不算重，沒有那種糞臭素的味道，再經過“煮屎”，提純後，自有其用。
現代工藝品，就不考慮歷史價值了，既然創作者都公開承諾，不會再有第二把，那前期的“投資眼光”，就變得尤其重要。
“至於你說的最後一味，我倒是想到了，和紅孩兒有關，是不是？”
主要是雅稱。
第二，秦洛這把壺的品相, 的確可以稱之爲完美, 尤其是對供春壺表面的創新，加上五色共生泥的結合，算是在供春壺的基礎上，推陳出新了, 開創一代新壺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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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暫時也沒什麼很好的辦法, 畢竟，自己的名氣，肯定沒法跟供春壺比。
“今天除了洛哥在，再給大家介紹邱大師。”
這時。
桌上煙氣緩緩升騰，是秦洛帶過來的香，名爲“天香”。
有無相生，難易相形，若無臭，哪來的香？
“用企業的話說，就叫做頭腦風暴，哈哈哈……手藝方面，大家未必見長，但鑑賞，肯定是不缺的，幫忙給點意見，暢所欲言。”
“這是今天第一個主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