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虛懷濬勃然大怒,縱使已然感受到危險逼近,終究要作最後的掙扎。
“呵呵,”青召淺淺地笑:“如此,便這樣吧。”
青召拉着韶韻的手,緩步出門。如果言至於此,他還不能有所覺悟,那麼他作爲一個局外人,他還有什麼可以奢求?一如他所知,這虛氏一族,早已不堪救贖,走上最後的末路,早已註定。
虛懷濬怔愣在原處,他斷斷沒有想到,如此一場對話,竟會這樣匆匆結束。
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地滴着血,方纔動用真氣,扯得傷口或許有些開裂。那一劍,陽鉞是真的要置他於死地,來得毫不留情。那一刻,若是韶韻少了絲毫決絕凌冽,那一劍怕是已然貫穿了心臟。
韶韻斂着眉目,嘴角抑制不住地有淺淺地笑意。這個男子,這個疏離她一世的男子,此刻正執着她的手,這一趟,他定是爲她而來的吧,原來他的心裡終究還是有她這麼一個人。無論爲何,無論是何種身份,只要他不似這近二十年來漠然,只要他心裡還有些許的情感,她便是知足的。
“青召,”韶韻默默地掙脫他的手,退開一丈的距離,他的手冰涼,沒有絲毫的溫度,再不是昔年的溫暖:“你不該來的。”一丈的距離,還是保持一丈的距離吧,這樣的距離早已習慣。
青召斂了斂神色,擡眼淡淡地望着一丈遠處的韶韻,忽地覺得心裡一空,仿似有什麼從指間流逝,努力抽了抽手指,竟是沒有抽動,眼睜睜地開着它流逝。
“隨你。”心情莫名地失落,有些許的慍怒,青召拂了拂衣袖,淡淡扔下一句,便是轉身離去。
望着青召離去的背影,韶韻嘴角的笑意盛了盛,這纔是真正的他,這樣的他才讓人放心。原來“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一旦迷戀,便是再也戒不掉這樣淡淡的痛楚。
微微斂着眉目,這裡怕是不能待了,弗滄也不能待了,天下局勢大動,該是離去的時候。貪狼西進,七煞出,北辰宮有大劫,該去槐陽。
韶韻跟在青召身後,北方的星辰有稍許的變動,青召不會看不出來,此刻他心中應該有了定數。
青召去得很快,沒有再回頭,只是一瞬,便是消失在高牆之巔。韶韻稍稍收了收藏在袖間的十指,終於決定還是要隨青召離去。
“青召,”快速跟上,落下的時候,青召已然進了星辰殿,韶韻赤足而入,雖是趕得有些急,卻依舊落地無聲:“你何時去往槐陽?”
青召駐了駐足,並不曾回身,默了良久:“他們如今尚在落陽,我們去槐陽作甚?”萬年滄桑的眼眸中撩起些許的波動,他是想,北辰宮雖有大動,卻註定事發槐陽,而公子兮出使落陽,短些日子裡定是回不了槐陽。是以,無需心急,該來的總會來,躲不過,逃不掉。
韶韻蹙了蹙眉,沒有答話,青召說得對。那一場大劫,雖然有所預料,卻不能詳細,甚至在水鏡之中亦是看不到結局。是以,着實有些令人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