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彩聽着電話裡的忙音,目光閃了閃。
在祁溪他們來之前一小時她就接到了厲睿澤的電話,她本來以爲厲睿澤是來爲厲睿茜的事情來找她麻煩,但卻沒想到厲睿澤卻是要她隱瞞自己目擊現場的事情,還許諾會將韋巧的設計組長的位置換給她。
她有時候是真的看不透厲睿澤這個男人。
不過這些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只需要拿到自己想要的就好了。
醫院病房,厲睿澤放下手機,對正躺在牀上的章延慶臉色不太好看道:“怎樣?這樣你滿意了?”
章延慶挑着脣一副滿不在意道:“厲三少,我並沒有強逼你做這件事情,你也可以選擇把我親手送進牢裡,替你的親妹妹報仇,但是……”
他語氣一轉道,“坐牢對我來說不過就是混混日子而已,最多坐個幾年出來,我照樣想怎麼報復怎麼報復,但是你選擇合作,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他指着自己被截肢的右腿陰笑道:“我是章家獨子,以我現在的身體將來也無法完全繼承章家產業,只要你妹妹嫁給我,你成了我的大舅子,我章家未來的產業可以全部由你代管,這樣合情合理,我不用操心也可以好吃好睡,豈不是兩全其美?”
厲睿澤目光一閃,心裡雖然因爲章延慶的囂張氣怒不已,但聽到他最後幾句話最終還是揚起虛假的笑臉道:“章少說的沒錯……”
章氏夫婦老來得子,現在聽聞獨子沒了一條腿還涉及了刑事案件,早已經在家裡雙雙一病不起,這個章延慶又只是個只吃不幹的膿包,只要他拿到了章家的管理權,等章氏夫婦死後哪還任由他爲非作歹,早晚他會好好收拾他。
想着他又笑着繼續道:“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了。”
章延慶哪裡猜的到厲睿澤的心思,他還以爲厲睿澤就像他那些膿包小弟一樣懼怕他的兇狠,現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厲睿茜那個小婊-子馬上就成爲自己的囊中之物,頓時忍不住得意的笑起來。
祁溪將已經有些精神恍惚的蔣雲送到了醫院,因爲實在不放心蔣雲能獨自照顧好厲睿茜,便又老好人一般替她們請了個護工幫忙照看。
看見以往盛氣凌人的厲二夫人如今頹廢的樣子,她心裡也有些五味雜陳。
想必蔣雲現在還瞞着厲睿茜她的真實身世,除了怕女兒傷心之外,也是怕女兒知道之後會憎恨她吧。
她很不明白,既然不愛了,又爲什麼非要跟厲文駿綁在一起這麼多年呢?
難道所謂的榮華富貴比起自己的幸福和女兒的幸福來說就這麼重要嗎?
次日,醫院病房內。
“你說什麼?我有罪?憑什麼是我有罪?”厲睿茜躺在病牀上,瞪大眼睛看着陳義道。
“是他章延慶把我強行帶到車上意圖強-奸,我只是爲了自保而已!你們警察就是這麼判案的?我是受害者,反而要我去坐牢?”
蔣雲也在一旁扶住女兒氣憤道:“陳警官,這件事情我們絕不會認,章延慶那個小王八蛋就是個無恥之徒,他說的話你們也能信?”
陳義無奈的閉了閉眼,安撫兩人道:“厲小姐,厲二夫人,我只是說現在的證據不利於你們,章延慶等三個人現在咬定是厲小姐故意傷人,而你們這方所說的目擊者祁彩也一口否認沒看見現場,所以還請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再提供提供線索,也好讓我們再查查證據。”
厲睿茜氣急攻心,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她咳嗽了幾聲怒道:“祁彩那個賤人說什麼都沒看到?胡說八道!這世上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蔣雲見她急紅了臉,便立即拍撫着女兒的後背道:“茜茜,彆着急,你傷還沒好,慢慢說。”
陳義神色一閃,他其實也不相信祁彩的供詞,但按照法律程序來說,祁彩確實讓人抓不住馬腳。
現在情勢是對厲睿茜真的很不利,本來他最近升了職,這種無人員死亡的小案件根本輪不到他管理,他也是看在厲睿明的面子上多上了點心,但沒想到現在看來這件事並沒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啊。
“那就請厲小姐再想想,當時還有什麼線索,想到之後請第一時間聯繫我,我還有別的事情,沒事就先走了。”他看着母女兩人頹唐的樣子嘆了口氣,便離開了醫院。
等陳義走後,厲睿茜立即抓住母親的手問道:“媽,爸和哥哥呢?他們爲什麼沒來看我?他們難道不管我了嗎?”
蔣雲心底一酸,剛想說什麼,就聽門口傳來一道聲音。
“你看看你乾的好事,讓我怎麼管你?”厲文駿和厲睿澤踏入病房沒好氣道。
蔣雲看見丈夫居然還願意過來看女兒,頓時心裡一喜,以爲他還念着父女之情願意來救女兒。
厲睿茜看見父親和哥哥眼睛一亮,完全忘記了之前的那些不愉快,經過了這一遭劫後餘生,她醒來後第一個記掛的就是她的家人,哪怕他們做了再多讓她無法-理解的事情,但畢竟還是她的家人啊。
“爸。”她動了動嘴角,半晌才叫出這一個字。
厲文駿聽到許久未聽到的這一聲“爸”心裡猛然一震。
他看着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女兒,他一直當掌上明珠的女兒,實際上居然是自己的妻子跟別的野男人生的孩子。
他這幾天夜晚輾轉反側,對妻子的恨怒和對女兒的複雜感情交織在一起,幾欲折磨的他快爆炸。
當兒子提出那個建議時,他其實有一瞬是拒絕的,但一想到跟自己同牀共枕最被他信任的女人居然一直這麼利用他,便忍不住滿心的怨恨。
他白養了她二十多年,現在她自己惹出這麼大的事情,章家既然願意和解,且還願意給出那麼豐厚的條件,讓她爲這個家做出一點犧牲又有什麼錯?
他想着,心裡又冷硬了幾分,對厲睿茜道:“車禍這件事不用再查了,我不會讓你坐牢,但是以後你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