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祁溪見兩人正在聊工作上的事情,便自己走到一邊隨便看看,直到停到了一盆花面前,只見那盆花與其他花植不同,那瓷盆顯然已經有些上了年頭有些泛黃,裡面只種着一株孤零零的曇花,跟旁邊旺盛的綠植相比,這株則有些精神不濟,尾部的枝葉都有些枯黃了。
明明是將死之花,卻被擺在最顯眼的位置,看樣子倒像是主人爲了方便單獨照顧它特意放在這裡似的,但是既然是特意照顧,爲什麼還會這麼沒精神呢?
“這是我母親生前養的。”厲文泰的聲音從祁溪身後傳來。
祁溪一愣,轉過頭看他,只見他目光依戀且懷念的看着那株曇花道:“從她死後,就一直這般了,我試了不少方法,甚至請了養殖名家來看,也毫無起色。”說着他的目光有些沉痛也有些暗淡,似是不想再提這件事。
厲睿明看見那株曇花神色也有些怔楞,半晌纔對祁溪道:“我們該走了。”
厲文泰將兩人送到門口,祁溪跟着厲睿明打了聲招呼,便上了車。
“那株曇花對三叔的意義很大吧?”祁溪有些感慨道,“三叔的母親看來很會養花,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會這樣……”
“他指的不是那個她。”厲睿明突然轉過頭來看着祁溪道,“那株曇花先前是我母親在代養。”
“本以爲它已經死了,沒想到是被他拿回去了。”
“啊?”祁溪呆愣,這才明白爲什麼他看到那株花神色會那樣怪異,看來厲文泰和厲文鬆夫婦感情是真的很好,一株花寄託着他對母親和兄長嫂子的兩重思念之情,如果它死了,他應該會很難過吧。
祁溪忽然覺得有些心酸難過,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不過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次日便被衝散了個乾淨,因爲祁北北要回來了。
兩小隻許久沒見面,祁南南倒還好,祁溪給她報了一個少兒繪畫班和一個舞蹈班,每天被管家送去上課,玩玩鬧鬧的倒也開心。
祁北北在老宅裡跟着老爺子,學的東西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除了基本的課業之外,老爺子見他智商頗高,居然還給他增加了不少其他課程,譬如各種語言,各種商業管理經營學,甚至爲了修身養性,連毛筆字和墨水畫都讓他一併學了。
老爺子向來嚴厲,當着祁北北的面從來不說什麼誇獎的話,即便是他這個年紀既然水平遠遠高出同齡人,不過祁北北也不稀罕,雖然覺得累了點,但他其實這樣學着還自覺蠻有成就感的,只覺得沒幾天就能變成大英雄保護他的媽咪爹地和妹妹了。
而老爺子則見他這麼認真,小小年紀不驕不躁性子沉穩,面上不說,但其實心裡早已經樂開了花,早年他還覺得自己的孫子已經是商業奇才,沒想到這白撿的重孫子居然更勝一籌,厲家有這爺倆在,哪裡還愁走不長遠?看來沒多久他就可以完全撒手不管安度晚年了。
本來祁北北早就該回來的,當初滿了半個月,厲睿明打電話去老宅要人,老爺子只一句話便被懟回來了,說什麼“你們破了一次規,我當然也要討回來”,說的就是兩人將約定當耳旁風,惹得老爺子提前回來要人那件事。
對此祁溪理虧,也無言狡辯什麼,還是厲睿明討價還價,跟老爺子商量天氣太冷,又快過年,年前就不用再去老宅了,對此老爺子倒沒反對什麼,只是趁機又多留了祁北北幾天罷了。
祁溪有時候真的覺得唐唐厲家當家人這般死乞白賴未免有點太過幼稚,但她也只是想想而已,肯定不敢表達出來。
祁南南知道哥哥要回來的消息,還沒等車到就老早等在門口,小脖子也不怕冷,伸的老長往外看着,等看見車到了人下車,便立即甩開媽咪的懷抱像個小火箭一般衝進了哥哥的小懷抱裡。
祁北北被她撞得一踉蹌,差點沒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沒站穩便聽見妹妹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哥哥,我好想你呀~想的我都憔悴了呢~”
祁北北感受着懷裡明顯比他走之前肥了一圈的小身板,沖天翻了個白眼道:“笨南南,你要胖成小豬了。”
祁溪就知道這兩隻上演不了什麼溫情戲碼,只見祁北北掙開妹妹的老虎抱,便走到她和厲睿明面前,並沒有像以前那樣衝上來就抱,而是板着小臉道:“爹地,媽咪,我回來了。”
那語氣成熟穩重的不像是一個六歲的孩童,祁溪有些心疼蹲下身子抱着他,雖然知道老爺子這般教育是對他好,但她還是經不住有些埋怨爲何他小小年紀就要忍受這麼大的壓力。
“北北,在爹地和媽咪面前不用裝,無論你怎樣,都是我們的寶貝。”
祁北北目光晶亮的點了點頭,也回抱住了祁溪,厲睿明則讚賞地摸了摸他的頭。
祁南南聞言也擠過來道:“那我呢那我呢?我也要抱抱。”
厲睿明挑了挑眉,猛地彎腰抱起女兒小小軟軟的身子,惹得小丫頭一陣大笑,一家四口往門內走去,只留管家和一干下人便忙着停車收拾邊笑着,只覺得即便是嚴寒冬日,這院子裡也暖如春-光。
某高級餐廳。
金雪曼偷偷打量着對面西裝革履的男人,只見他修長的手指正捏着刀叉幫她切牛排,映着餐廳暖黃的燈光看去,更透出男人深邃的眉眼和溫柔的脣角,一舉一動都好似透着貴族公子的優雅與風度。
起初她本來是不同意這件婚事的,因爲她剛回A市便聽說了厲家三少風評不好,不僅是酒吧常客還身旁女人扎堆來者不拒,她在國外雖然也交過幾個男朋友,但從未接觸過這麼放-蕩不羈的,爲此她跟家裡還鬧過很多次。
這次也是實在被逼急了,她才答應父母出來跟厲睿澤見一面,但沒想到一見傾心,這麼優雅英俊有風度的男人怎麼可能來者不拒,想必是那些女人主動勾搭不成故意敗壞他名聲。
但是她想想她那幾個閨蜜說的話又有些猶豫,畢竟她不瞭解A市的事情,只能根據別人的傳言來做基本判斷,一個人兩個人這麼傳言也罷,但身邊所有人都這麼說,是不是這位厲三少真有什麼不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