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顯然外面的黑大個早就忘記了侯雙喜是何許人也,現在聽到有人喊他胡將軍,頓時拔刀,以爲他秘密執行任務暴漏了身份。
“將軍,將軍饒命啊。”李總管事嚇了一跳,被那些人拔刀圍着,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侯雙喜見事情和她想象的不一樣,不說熟人見面兩眼淚汪汪,但也不至於拔刀相向,大打出手吧?
侯雙喜蒙上面紗,從馬上上下來,福身道:“小女子越州刺史之女,侯雙喜有禮了。”
侯雙喜?黑大個微微皺眉,腦子裡突然閃現出火光殺戮中,一個手拿長劍,滿身血污,披頭散髮,渾身受傷的小女子,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到現在仍記憶猶新。
“哦?”黑大個虎將軍疑惑,仔細看了幾眼,果真是那個彪悍的小丫頭,當初說出去侯雙喜一個小丫頭殺了八個越州餘孽,周圍的其他兄弟還不信呢。
“將軍貴人多忘事,沒認出我來也是正常,家父就在前面的馬車,馬上來給將軍道歉。”侯雙喜笑道,不急不躁。
黑大個胡將軍聽了,收刀笑道:“呵呵,原來是侯大小姐,在下失禮了。”一揮手,後面的人全部收刀。
侯雙喜見這人想起來了,便有了幾分香火情,道:“現在我們這個車隊只能往前走,若是往後退回去,時間耗費更多,胡將軍以爲呢?”
既然認識,而且侯雙喜說的也是事實,黑大個胡將軍也不爲難,道:“那好,還請侯大小姐讓人加快速度,我等還有要事!”
“多謝胡將軍了。李總管事,趕緊督促大家速度快點,別耽誤了將軍正事兒。”侯雙喜說完,再次給虎將軍福身行禮,纔在紅衣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車隊的速度顯然快了很多,侯三老爺聽說後面有事,但還沒來得及過來問,又聽到事情解決了,便沒有放在心上。
不到一個時辰,車隊終於出了窄路,讓出了位置,後面的黑大個,帶人連招呼都沒時間打,疾馳而去。
馬車上的紅衣嚇得渾身哆嗦,到了馬車上嘴脣還青着呢,問道:“大......大小姐,你,你以後可比這樣嚇人了。你若是出了事,夫人還不得扒了奴婢的皮啊。”
那些糙漢子的事情,哪裡輪得着大小姐出面嘛!
侯雙喜點點紅衣的腦門子,道:“就你這膽子,還敢做什麼啊!這最後面的就是我們的馬車,真要打起來,也是我們先遭殃。早點出去,早點解決,皆大歡喜!”
“可,可那個人多嚇人啊。”紅衣想想那個騎在馬上的男子,雄武高壯,一個手指頭都能弄死她,尤其那眼睛,也能殺人。
侯雙喜搖頭,這紅衣是幾個丫鬟裡面最好看的,針線廚藝都好,可就一樣不好,就是膽子小,小的身上爬了一隻螞蟻,都能嚇得大聲尖叫。
“好了,那人不是走了嘛!”侯雙喜道,“記得以前你應該見過那個黑大個,人家好像還救了你的命,難道你忘了?”
“當時都要嚇死了,誰還能記得誰救的我啊,奴婢早就暈過去了。”紅衣道,幸虧暈過去了,否則看到那樣的黑大個,指不定又得嚇死。
商隊的速度不快,終於在天黑之前到了城門口。李總管事派人送上孝敬,很快檢查結束,就可以進城了。
冬日的天,黑得快,路上黑漆漆的。跟着商隊的其他人辭別李總管事,有的回家,有的住店。
侯三老爺和李總管事分開之後,在城門裡面等了一會兒,別說主子了,威遠侯府連個下人都沒派來迎接。
侯三老爺面色鐵青,他已經送信回家了,今天一定進城,雖然表面裝作不在乎,可衣錦還鄉之時,總想顯擺幾分,但那嫡母又固態萌生,想要拿捏他了。
後面的馬車裡,他的妻子,兒子,女兒在看着他,他不能後退,不能退縮。
“侯七,直接去威遠侯府吧。”若不是路上耽擱,可以提前一個時辰到。
現在天已經黑了,就算他想鬧,可那嫡母早就想好了上百個理由推脫,比如天黑了,以爲他們不進城了,明日再進城;又比如下人玩忽職守,沒用心辦差......
侯七氣憤,不過他只是下人,聽從老爺的話,帶領車隊趕往威遠侯府。
又過了半個時辰,到了威遠侯府,門口別說下人,連個野貓野狗都沒有。
顧氏攬着大寶,二寶,面上沉靜,心裡苦笑,一進城就來個了下馬威。不得不說老夫人的確高招,這個舉動讓他們心裡堵得慌。
侯三老爺要下馬車,但被顧氏攔住了,道:“老爺,讓下人去敲門,您別去。”
侯三老爺攥緊雙拳,眼裡閃過一絲瘋狂和怨念。
“老爺,別這樣。”顧氏嚇了一跳,擔心侯三老爺第一日回府就被那老妖婆抓住把柄。
侯三老爺感受到妻子手心的溫暖,苦笑道:“沒事的,我忍得住,就是委屈你們了。”
侯七敲門,敲了好一會兒,纔有人不急不慢走來打開門邊上的小窗口,從裡面問道:“外面何人,居然敢在威遠侯府大聲喧譁,不想活了!”
侯七一聽,頓時怒火沖天,哪家門人會這樣囂張,沒問來人,就說不想活了。
這些人早就知道今日三老爺回府,故意要這麼做,打三房的臉,打三老爺的臉。
“這位小哥,我三房的管家,現在三老爺從越州回京,已經送信樂信,說今日到,還請小哥行個方便,開門讓我們進去。”侯七壓抑心裡的怒氣,好言好語道。
可裡面的那個下人蹬鼻子上臉,顯然受了鄙人的指使,根本就不理會侯七的話,道:“你說你是三房的管家,你就是啊!”關上了那個小窗戶。
這是要三老爺親自來敲門啊,若是三老爺真這樣做了,侯七等人還有什麼顏面活在世上。
侯七惱怒,道:“是誰給你的膽子,明知三老爺回府,居然不開門!”說着就要踹門。
“慢着,七叔!”侯雙喜從馬車上調下,粉色小襖,下身同色系的百褶裙,外面披了白色狐狸披風。如此嬌俏的小姐,腳上穿的不是繡花鞋,而是厚底繡花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