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傷得不重,卻也不輕,畢竟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扎進肱二頭肌幾釐米了。
我把這個壞消息告訴了爸媽,爸媽一聽急了,立刻趕來醫院看望葉天。葉天受寵若驚地告訴老爸老媽說不礙事,最好別告訴上海那邊,畢竟老媽身體不好。大家答應了葉天,都囑咐葉天要好好保養好好恢復。葉天笑了笑說沒問題,本來就是皮肉傷,不久便能痊癒。
子倩也聞訊趕來了,雖然子倩還不能連蹦帶跳,但也能步履輕盈了,看來已經是痊癒了。
子倩傳授經驗告訴葉天說千萬別亂動自己的手,那樣可容易讓傷口發炎,到那時候自己的手也疼。還說要放寬心,心裡他媽燃點更好,但看到現在的葉天,貌似比之前葉天在輪椅上時還要樂觀,相信康復用不了多久的。葉天連忙點頭說好好好,一定謹記前輩教誨。大夥一下子就笑開了。
那天好像是個大團圓的日子,茹頷挎着Jack的肩膀,很恩愛地進了病房看完葉天。小先生用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問候:“哦!我的朋友,你還好嗎?不嚴重吧!”“哦,我的親愛的Jack,我還好,謝謝你的關心!”葉天回趣道。
在一場熱鬧氣氛的縈繞下,病房裡絲毫沒有出事兒進醫院的沉悶。大家都很愉快地聊起天。七嘴八舌,葉天說辛苦大家了,葉旭回答今天早餐吃的天津狗不理包子味道不錯,茹頷說這些天又該換一瓶護膚品了,子倩說小說題材不錯,廣告也做得好。老爸老媽也不知什麼時候坐在椅子上說今天天氣很不錯,小區花園又該有很多人踢毽子了;小先生看着病房裡牆上的一句話:有的人死了,他還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經死了。葉旭也看着子倩說你的頭髮越來越好看了,還時不時捋起子倩的頭髮滿意地點點頭。
一夥人,挺熱鬧的,說的話卻毫不相干。近來幫葉天換紗布的護士也不只是怎麼回事,搖了搖頭微笑地幫葉天換紗布,像是在菜市場忙着挑自己的菜。
最後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另大夥都停下來了,那句話是:那個大順怎麼辦?
是啊,那個捅傷葉天的大順應該怎麼辦呢?什麼時候起訴他呢?還有要求賠償。大夥開始議論開了,圍繞着大順被公安局抓走後應該得到什麼處置。
大夥各抒己見,開始議論到底該怎麼處置那個大順纔好。茹頷潑辣地說必須讓他坐牢,必須鉅額賠款,絕對不能饒過他。Jack也說 ,應該交給警察處置,應該坐牢。子倩說文化欠缺,是該好好教導教導,再怎麼樣社會還是得法制才行,無規矩不成方圓,思想也得好好改進了,不能這麼衝動。葉旭卻更強勢地說不行,必須得嚴懲,我一定得好好治他,法院得嚴判才行,要不然什麼時候在被他襲擊可就完了。葉天的爸爸 ,其實也用不着這樣,畢竟那個大順是情有可原的,他也不是平白無故地久找葉天的麻煩,只是一時衝動而已,把這件事說清楚了就行了。老爸老媽也贊成他的說法,大順襲擊葉天是不對的,是犯法的,但也不是沒有頭腦的報復,要不然上的不僅僅是手了,把事情說清楚了就行了,不用對簿公堂。
嘰嘰咕咕,討論了很久,最終意見還是沒有統一。葉天打斷所有人的議論說:“大順已經在公安局了,這件事已經立案了,恐怕不是大家說怎樣就怎樣的,公安局會做出判定的,不過我們最好是不要相互對峙,大度點最好,更何況,我傷的不是很嚴重。大家都點了點頭,說這倒也是,公安局恐怕會交給法院,也不是自己說了算的。
但是,畢竟是故意傷人了,葉旭拍着桌子說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對簿公堂是少不了的,自己不告,法院也會告他、大家點了點頭,表示讓葉旭辦這件事。
說實話,當時我不知道大順是怎麼知道葉天的行蹤的,更不知道他們怎麼會相遇,而大順又是從哪裡準備的刀子。難道真是湊巧碰上葉天嗎?
後來我才知道了,大順從離開上海來到北京那一刻起,他就時刻留意和探知葉天的下落。再一次看報紙的偶然機會看到了報紙上的葉天,大順欣喜若狂地讀完了報紙上的所有關於葉天的信息後,每天都遊走在報紙上的那個街道,只爲了等待葉天的出現,當然,刀子一直都藏在長長的褲袋裡。終於,也可以說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吧,那天葉天送我去公司後,散步在街上,找着一個賣專屬軟件的地方,此刻的大順正在對面的一家拉麪館裡吃午飯,看到葉天的出現,終於等到了“殺機”,衝出店裡,喊了一聲“李葉天”之後便是一刀子捅來••••••
好在葉天也反映夠快,立刻用手擋了一下,肚子是沒有被扎到,手卻被深深地扎進去了。一陣劇痛使葉天幾乎昏迷了,看見鮮血流淌在刀子間,大順也似乎有點被嚇愣了,丟下刀子看着葉天,全然不知羣衆已經趕來,警車也呼嘯而來!
我們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葉天的媽媽,也沒有通知茹頷和大順的家人。江軍小弟和我會面後很不好意思地看着我,連連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沒有責怪江軍,也不必責怪江軍,只是我應該早點告訴葉天關於大順已經到京的消息,可是我沒有。
江軍告訴我,他和他爸爸去公安局探望大順,大順也吩咐了不要告訴他的家人,說,再也不能讓媽媽擔心了。現在看來,大順也還是充滿孝心的。
江軍對這件事一直都耿耿於懷,哦,不,應該叫心有餘悸,還不對,一時也找不到什麼詞兒來形容他,只是他在以後的一段時間裡,一見到我特臉紅,一點都不像我剛見他那會兒那樣的傲慢。江軍像是他砍了我老公一樣,之後總是特賣名地剛我幹活兒,一些不屬於我的但於我有點關係的他都爭着去做,我也倒是享受到了一段被伺候的大爺時光。
在葉天肱二頭肌治療有兩個周後,法院受理了這起故意傷人案件,負責原告的是葉旭。
顯然,大順很緊張,被帶出庭的時候表情很忐忑,嘴脣蠕蠕在動,臉色鐵青。
法官大人抖了抖頭上的假髮,拿起一份文件,宣佈全體起立後,全體起立了聽他的宣讀開庭詞。
覈對身份時,葉天很坦然,若無其事的樣子,他之前對我說其實他並不想控告大順,只是葉旭堅持要法庭上見。到大順時,大順吱吱嗚嗚地亂承認了一通,巴不得立刻有凳子裡在了屁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