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這是什麼藥
“好。”崔禮禮一口答應下來。
反正挑不出來,又不是她的問題。既然說好了是可心的,那就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定下來的。
與其在這裡跟爹孃推三阻四,不如將問題推到那些男人身上。
再說,房樑上還有一個呢,他知道自己要去議親了,會不會又送畫像來?這次再送來,她還退,看他還撕不撕。
傅氏原以爲還要花些口舌才能說服女兒,想不到她如此爽快地應下了,反倒叫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話沒地方說去。
她看看崔萬錦,示意他說些什麼。
崔萬錦的心思一直留在門口雪地裡那幾個男人的腳印上。進屋一直在四處查看,除了女兒再也沒看到別人。
春華都有些替陸二抱屈。要說這世上,對姑娘最好的男子,恐怕只有陸二了吧。知道姑娘會有危險,往死了跑回來救她一命。
崔萬錦說不出什麼來,眼睛四處盯着,最後目光落在了桌上的藥瓶上。
“這世上女子,只要嫁作人婦,便註定要守在這一方後宅,過大半輩子。”崔禮禮一想到這個,像是被人用手臂粗的麻繩捆住一般,喘不上氣。
崔萬錦只得坐下來,又捏着藥瓶:“禮禮,你實話實說,這是什麼藥?”
應該是生氣了吧?
陸錚好像每次生氣都是一個人走開,從未衝自己發過火。
正說着,只覺得什麼東西彈了自己的腰一下,崔禮禮腰一擰,險些哎喲出了聲。
“鬧貓兒?太監?”陸錚拋玩着那藥瓶,眯了眯眼,語氣十分不悅。
這次他卻分毫沒有提。
崔萬錦和傅氏見女兒今日心情好,說什麼都應,心中甚是歡喜,說說笑笑了幾句,便起身回自己院子了。
“說走就走。”
崔禮禮託着腮,趴在桌上想着。春華的臉在她眼前放大又放大。
嘴裡還念念叨叨:“我的姑娘,您還來着事,怎麼能開這麼大的窗,仔細吹得您頭疼,落下病根子。”
“小倌們伺候貴人的時候,總聽見貓叫,多不好。”
“那也未必。”
“我要這個做什麼?!”崔萬錦皺着眉,嫌棄地將那藥瓶子放回了桌:“這藥還是要收好,別誤食了。”
“哎呀!”傅氏一把扯住他,不耐煩地道,“能不能幹點有用的活?”
崔萬錦平日裡也不怎麼靈光,這時卻脫口而出:“女兒,你屋裡可別是藏了男人?”
見她有些失落,柔聲道:“身子不爽利,就早些睡,我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
春華手中的動作一頓,看着鏡子裡的崔禮禮:“姑娘怎麼想?”夫人似乎對陸二公子沒什麼好印象。
爹孃說要議親,自己答應了。按照陸錚的性子,怎麼也要跟自己說幾句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話。
話雖沒錯,可她堅決不能承認。崔禮禮瞪了春華一眼,佯怒道:“你胡說什麼,我在想的可是如何經營九春樓。”
“我不想嫁給任何人。”
傅氏奇道:“還有不鬧貓兒的藥?”
再好,也是樊籠,不過是寬大些、精美些罷了。
崔禮禮眨眨眼,捏了捏她的臉蛋:“胡說什麼呢?我在想重要的事。”
她開着窗,坐在桌上,等到蠟燭都快滅了,也沒見陸錚回來。
春華撇撇嘴,顯然不信。
“你想我留下?被人發現了可怎麼好?”
春華有些吃驚:“奴婢以爲您心儀陸二呢。”畢竟姑娘都與陸二這樣那樣了。
崔禮禮兩世都沒有過這樣的失落。
“這不是開春了嗎,九春樓鬧貓兒,我找一個大夫給做的藥,說是拌在飯裡,那貓兒就不思春了。”
崔禮禮想到自己應了何景槐的約,可陸錚還在,哪裡能拒絕,便應道:“好啊,好啊。”
“在她屋裡休息呢。”
“好。”崔禮禮笑呵呵地將藥放回妝臺,“我明日就帶到九春樓去,要是拌在耗子藥裡,估計耗子也生不出小耗子了。”
陸錚低聲笑了,笑意並不太深,
“今日我來之前,去找過何景槐。他們應該是有了白手男子的下落。我要趕在他們前面抓到此人,單獨審一審。”
崔禮禮纔不怕他,目光往他下身掃:“你怎知你吃了這個不會變太監。”
陸錚知道她在玩笑,仍舊不準備放過她。
是了。
崔禮禮小心翼翼地將門鎖好,轉身就遇到“樑上君子”。
崔禮禮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有,這藥吃了,貓兒就跟太監一般。”
陸錚搖搖頭:“這事蹊蹺得很。他好像很篤定這人會在太后出殯之前,在京城出現。”
是無所謂,還是生氣?
難道他真的想錯了?
一把將她拉過來,身子緊緊貼在一起,狠狠吻下去,還順勢咬了咬她的舌尖,才鬆開她,正色道:“聖人要我抓白手男子。” “嘶——”崔禮禮有些吃痛地捂着嘴:“聖人怎會知道?”
忍不住問道:“春華呢?”
他猛地擡起頭。
崔萬錦以爲跟話本子裡一樣,是金瘡藥一類的。他狐疑的打開瓶子一看,竟是細細小小的黑色藥丸子。
話本子裡總有千金小姐收留受傷的劍客。
崔禮禮的謊話張口就來。
男人的腳印、女兒不肯開門、桌上有藥瓶。
反倒是春華進來,見她開着窗,快步走過來將窗戶關上。
仔細回想方纔的情形,陸錚明明吻了自己,也說了好些玩笑話,可就覺得他不對勁。
爹孃齊刷刷地看着自己,崔禮禮連忙問:“爹,你要這個藥嗎?”
“可陸二對您多好啊。”
“這麼晚還走?”長夜漫漫,躺在一起,摸一摸也好啊。
說罷他翻窗一躍而出,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裡。
春華不以爲然:“您重要的事,不就是男人嘛。”
果然,腰上又受了一擊。
崔禮禮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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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這是思春了?”
崔禮禮由着她替自己卸掉釵環,想了想又道:“方纔爹孃又提了議親的事。”
崔禮禮望着空蕩蕩的窗戶,心裡萬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崔禮禮臉一抽,道:“爹,我屋裡要有男人,你們不就放心了嗎?”
屋樑上黑鴉鴉的,看不清。
崔萬錦胖乎乎的身子蹦了兩蹦,又氣喘吁吁地站到椅子上張望一番,還是看不出什麼。可他就覺得不對,爬下椅子道:“我去搬個梯子來看看。”
“跟太后有關聯?”
崔萬錦忽然想起那些劍客都可以飛檐走壁,屋裡沒有,不代表樑上沒有。
她眼眸一亮。興許跟上次一樣,翻出去了,一會子還會回來呢。
崔禮禮心慌地喊了一聲:“爹——”
“太后喪事搞得聲勢浩大,你也別去九春樓了。”崔萬錦想了想,“還是踏踏實實地在家裡待着。出殯在月底,三月三我帶你們踏春,泡溫泉去。”
“有可能。”陸錚放開她,“你早些休息,我還要趕回桃花渡去。”
回想上一世的春華,被困在小園子裡大半生,暢想來世要做遊商的女兒。
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她,除非穿她的鞋,走她的路,吃她的苦,過她曾經熬過的一輩子。
春華不知她心中所想,也沒有前世的記憶,只道:“姑娘可想過,陸二長得那麼禍害,有的是人想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