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者有些愣神,曹可飛安靜的坐在那裡也不說話,擺弄手中的棋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說那個年輕人把嶽清霖打敗了?”老者突然問道。
“嗯!聽嶽清霖的意思起初還能打個平平,只是後來,幾乎是秒殺了他。”
“哦?”老者眼睛一亮,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
“是的,以嶽清霖的實力在江湖上算是中等偏上,可以打敗他,就說明那個年輕人的實力應該是上等的,但也不是上上等的,或者超一流的,但是他還很年輕,如果日後加以磨練,我想他的實力不敢想象。”
老者點點頭,雙眼冒光,“爲什麼他會跟嶽清霖打起來。”
曹可飛聳聳肩道:“在江南鎮,嶽清霖的外甥看上了那個年輕的女孩,據說是那個年輕人的妻子,之後嶽清霖的外甥被人家廢了一隻手,然後找到嶽清霖向他們尋仇,這就是原因。”
“哦……”老者點點頭。
“你好像對那個年輕人很感興趣?”曹可飛笑着問道。
“他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莫非他是……?”
“哈哈,很有可能,跟公孫雲良在一起的,你說能是誰!”老者笑着說,笑的很開心。
“那個叫趙連城的,還有那七個怪異的黑袍人我也覺得很可疑,他們絕不是普通的江湖騙子,很可能也是我們一直要找的人。”曹可飛沉聲道,眸子明亮陰冷。
“我知道,而且也早就注意那些人了,只是一旦碰觸他們就讓人感覺深不見底,有一種窒息的壓迫感,到今天,它幕後的黑手仍然沒有露出一點破綻。”老者臉上不再有笑容,反而有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霸氣。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他們好像神出鬼沒,稍有不慎就會跌落深淵,到如今他們也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甚至一角都沒有,實在令人費解。”曹可飛天生的一張笑臉,可是談到此事,他也是一臉嚴肅。
老者反倒笑了,“算了,先不去管他,是人是鬼都無所謂,只要耽誤我的事他們全都要死。”
“接下來,你要我怎麼做?”曹可飛慵懶的問道。
“最近也沒什麼事,但是江湖慢慢變的不太平了,北郡那一攤子爛事夠姬洪屠忙活一陣了,你只管給我盯住江湖動態,尤其給我盯住公孫雲良身邊那個年輕人,在我還沒見到他之前我不許他出事,他呆在公孫雲良身邊我還是比較放心的,但是不排除那些居心不良的人,如果遇到這樣的人,不必向我稟報,殺!”說着,老者兩眼射出兩道寒光。
“明白了!宗主!”
……
北郡遭到蠻族襲擊,其他三郡如坐鍼氈,都安分的待在自己的地盤,生怕遭到偷襲,當然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東郡司龍王龍俊義。
他不知在哪找了跟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鎮守東郡,自己一個人悄悄地來到海外金魚島。
中原大陸千里冰霜萬里雪飄,金魚島卻是一片生意盎然,鳥語花香。青林綠柳中掩映着幾間樓閣,山間泉水順流而下,匯聚成一條小河流入海中。
龍俊義來到一座庭院中,陽光明媚蜂鳥驚鳴,院中無人,只有一盞溫熱的茶杯。
“進來吧,別站在院子裡了。”聲音來自房側的花廊,溫和動人,平靜的像流入大海的山泉。
龍俊義身子一震,整理好衣服,莊重的向花廊走去。
“主人!”
“你來啦,快坐下吧,這是我剛給你沏的茶水,歇歇腳吧!”那人手拿着水壺,精心的照料着花廊中的花朵,玉指輕輕撥弄着花蕊,一滴水滴入花泥中。滿廊的幽香沁人心脾,花枝爛漫,如同這裡的主人一樣優雅。
龍俊義拿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又小心的放回茶几上。
“真是麻煩你了,這種緊張的時刻還要你冒險來到金魚島。”那人沉聲說着,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
“主人,您言重了,這本就是在下分內之事,何來的麻煩不麻煩的。”龍俊義受寵若驚,連忙解釋道。
“說說吧,最近都有什麼事發生?”那人放下水壺,坐在椅子上,將幾片剛剛採摘的花瓣投入茶水中。
“最近發生了很多事,首先就是古正淵死了,北郡遭到蠻族襲擊,已經丟了半數鎮子,姬洪屠派冷清風去暫理北郡之事。”龍俊義說完偷眼看着那人的角色,可是她的臉上除了微笑,別的什麼都沒有。
“古正淵死了!這倒是個新鮮事兒。沒想到當初我還是高看了他,這麼容易就死了,太蠢了。他怎麼死的。”
“這就是我要跟您說的第二件事了,最近江湖出現了一批神秘人,他們性格殘暴,實力高強,不屬於劍宗也不屬於魔宗,更不是什麼中立門派,就是這些人先後殺死了劍宗五莊觀觀主長鬚道人,魔宗彎刀門門主長明空,而後又在落魂谷殺死了古正淵,並拿走了他的古紋劍。”
“哦?這倒是有意思,我還沒找他們,他們倒先蹦出來了。”那人喝着茶水,淡淡說道,這些事對她而言好像不值一提。
龍俊義卻不這麼想,驚訝道:“您知道這些人嗎?”
“呵呵……我只知道有這麼一羣人,但是他們是誰我也不清楚,不過很快就會清楚了。”
龍俊義點點頭接着道:“貌似也是這些人前些天在江南鎮大肆宣揚水寒劍現世,惹的不少人前去江南鎮,可最後不了了之,因爲鬼王刀主曹可飛的出現,那些人變不見了蹤影。”
“究竟是什麼來頭,魔宗竟然派曹可飛親自過去,爲了水寒劍?不可能,魔宗還不至於蠢成這樣。又或是爲了那些不明身份的人?也不會,還是有別的什麼目的。”那人輕聲說着,好像是在對龍俊義說,又好像在自言自語。
片刻無聲,龍俊義又說道:“魔宗不光派了曹可飛,還有青龍堂主嶽清霖,只是這個嶽清霖在江南鎮被一個不知名的小子給揍了,而且毫無還手之力,曹可飛也不知爲什麼,竟然沒有插手。”
那人眼前一亮,“這倒是挺有意思的,那個年輕人是誰?”
“不清楚,反正很快就消失了,不過最惹人注意的是有七個黑袍人,他們都穿着寬大的黑袍,但是被曹可飛一記刀斬把他們的黑袍震落,原來他們是七個皮膚如同乾屍一樣的骷髏人。”
“什麼?”那人少見的吃驚,把龍俊義也嚇了一跳。
“是的,卻是有這樣的七個人,不過後來也不見了,不知道去哪裡了。”
那人沉默不語,輕皺着眉頭仔細回想着龍俊義的話。
過了很久,那人也沒說話,龍俊義也不敢打擾,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除了這個,最近魔宗有什麼動作?”那人突然問道。
“最近魔宗非常安靜,不見他們有任何動作,即便北郡遇襲,姬洪屠被詔到朝堂,如此空虛的劍宗也沒見他們有什麼動作。”
那人點點頭,瞪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朗櫟呢,他……怎麼樣?”也不知爲何,那人好像不敢叫出朗櫟的名字,每次說出這兩個字她都很吃力。
“呃……他啊,他在五里堡遭到了那些不明人的圍擊,逃出去後,經三閒道人指點去了百劍山莊,現在應該跟公孫雲良在一起吧,很多人都在找他,但是因爲有公孫雲良在,所以誰也不敢輕易的進入百劍山莊。”
那人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很微妙,也很難被人發現,就算龍俊義也沒有發現。
“也就是說朗櫟也遇到了那些不明身份的人?”
龍俊義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可是想了想又開口問道:“主人,最近無論是江湖上還是朝堂上好像都不是很安穩,總有一些人蠢蠢欲動,我可以感覺到姬洪屠可能有什麼大的計劃,但是他什麼都沒說,但是我能感覺出來,魔宗也好想在醞釀着什麼,還有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我們夾在這三股勢力中,該如何生存?”
這也是那人在想的問題,她沉默了很久,小院內安安靜靜,和煦的陽光透過花廊照射在地上映出點點斑駁,時間彷彿靜止了。
“現在還不是我們現身的時候,所有人的野心都還沒有完全浮出水面,我們靜靜的看着就好,另外派我們的人守在百劍山莊外,任何人不得靠近,但是不要被公孫雲良發現,一定要保證朗櫟的安全,他這個棋子不能有事,否則整盤大棋將就此毀滅。”
龍俊義重重的點點頭,對那人一施禮,轉身離開了,花廊裡的人望着龍俊義的背影,心中思緒萬千。
遠在萬里的百劍山莊,朗櫟躺在軟牀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總之就是不開心。如煙端來剛剛熬好的中藥坐在牀邊,輕輕的吹着滾燙的藥湯,倆人誰也不說話,但是都很放鬆。
回到百劍山莊好像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可是他還不知道,整個天下圍着他開始了一場殊死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