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盧俊義又吩咐麾下頭領把府邸之中一應傢俬財寶,都搬到裝在車子裝載了,準備押送到青州兩山大寨給散。李成、聞達二將護送樑世傑家小早就倉惶逃出城去,其餘把守城郭的官軍自然也都無心應戰,再有索超等官將四處呼令立威,恩威並濟,留守司中禁軍降的降、逃的逃,幾乎對青州兩山綠林兵馬已形成不了任何威脅。
蕭唐隨後又傳下將令,一面出榜安民,發付諸營頭領率部巡哨,但凡遇見要趁火打劫、侵犯百姓者的潑皮無賴自然也是嚴懲不貸;一面又教中人去救滅火情,由於先前要引發城內守軍混亂,金風玉露樓與翠雲樓的火勢愈大,只是水潑土掩已不濟事,諸營數部兵衆先是將周圍多是木製的房舍拆了拔除,周圍借勢助長的火源一少,猛烈的火情也能得以控制,不至於致使火災在大名府城內造成更大的損害。
大名府內經過一夜的喧囂,起初城內的百姓雖然驚懼恐慌,可是眼見奪下城池的兩山綠林兵馬不止迅速組織人手滅火,還出動兵馬維持城內的秩序,也正如以往的風評那般,民情也漸漸趨於平緩。只是除了城內守軍被殺得潰散以外,其他人似乎也沒有意識到附近諸如蕭家集等地方豪強麾下的管事,經過這一夜後也都不見蹤影,不知下落如何。
至於此番打破大名府而繳獲的錢糧物資,城內但凡是義倉庫廒青州兩山兵馬粒米不取、分文不動,打開樑世傑、王太守的官邸庫藏,金銀寶物、綾羅綢緞便已是堆積如山。連同樑世傑、王太守,還有當時也曾被李固買通而刻意嚴刑拷打盧俊義,如今也被兩山好漢殺了的大名府衙張孔目等貪官污吏府中家財,再加上盧俊義誠心甘願要供山寨所用的所有傢俬浮財只粗略估算便已達近百萬貫,還有不少成箱未曾估價的玉器古玩、名人字畫加到一起估算,本來是留守司與府衙的官吏巧立名目,各施手段斂財積攢下來的重金,到了現在卻成了蕭唐麾下綠林山寨中一筆價值極爲可觀的軍資。
然而在搜查並收繳王太守、張孔目等人府邸傢俬之時,蕭唐策馬趕至府衙門前巡視,又遇到一衆此時早就被繳了兵械,都被麾下兄弟禁錮住的府衙胥吏公人。這些在衙門、牢獄中當差任職的並非正規禁軍官兵,又沒來得及逃出城去,眼前殺進城內的強寇兵馬剽悍難擋也只得棄了兵刃束手就擒,蕭唐那對眸子從這些垂頭喪氣的官差胥吏身上掃過,又赫然發現蔡福、蔡慶這兄弟二人也在被擒的人羣之中。
蔡氏兄弟雖然都不是甚麼善茬,可是蕭唐畢竟曾經領受過他們的人情,自己以往但有甚麼吩咐時這一對兄弟也算是盡心盡力,再加上盧俊義也念及蔡氏兄弟的情分,見到他們哥倆之後也曾向蕭唐言及:“雖然是魯智深與林沖兄弟出手就像我的性命,可是在官牢中若非有此二人,怕是也不得殘生能挺到充軍發配時”......所以現在蕭唐也沒有甚麼理由來壞他們兄弟兩個的性命。
趁此機會也賺他們兄弟二人上山入夥?本來蔡福與蔡慶哥倆按照原著的軌跡投靠梁山泊時就算是有些爲勢所迫,以他們二人最爲擅長的本事,青州兩山大寨當真是多他們兩個不多,少他們兩個也不少。刻意非要在寨中設兩個專管行刑的劊子手?蕭唐心說現在自己統管的數處綠林山寨裡面最不缺的就是能抄刀子殺人的,除非那鐵胳膊蔡福當真有甚麼手起刀落、衣不留痕,斬人頭擇頸之細處而砍之,一刀下去死刑犯不覺痛楚,還能在頸項上留斷筋殘皮謂之全屍的祖傳手藝活,否則迄今爲止蕭唐也斬落了不少人頭,興許現在砍人腦袋瓜子的本事比蔡福還能利索點......
蕭唐心中念罷,又冷眼向屈膝伏在地上的蔡福、蔡慶兄弟望將過去,正好蔡福左右張望一番,也有些好奇的向從府衙門前策馬而過,那個面帶獬豸面具的綠林數山共主覷將過去,卻不想兩人的目光對個正着。蔡福渾身立刻打了個激靈,隨即立刻將頭低垂了下去,他是大名府兩院押獄兼行刑劊子手的身份,蔡福也知自己不是甚麼底子清白的正人,如今王太守、張孔目等府衙官吏盡被兩山強寇所殺,誰知道那鐵面獬豸“全羽”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之後,又會不會趁着興頭連着自己家一併抄了,再取了他們兄弟二人的性命?
覷見蔡福的神情之後,蕭唐直接驅騎過去,只做不見,心想既然蔡氏兄弟罪不該死,他們也並非是心甘情願肯落草爲寇的人物,自己也沒有必要用強逼迫他們兩個投寨入夥。若是日後蔡福與蔡慶這哥倆會生出甚麼變故,念在以往有些交情,青州兩山大寨再收他們爲時未晚,山寨之中自然也不會再多出兩個受脅迫勉強的頭領。
如今無論是青州兩山攻打大名府的戰事還是盧俊義的私仇都已了結,蕭唐先教步軍前行撤離大名府,卻是將麾下兵馬分成了兩路,分別在大名府以東的清水鎮、以西的魏縣附近紮下大營,準備開始進行此番打破大名府城池的最後戰略目的。
“果然不出哥哥所料,我等自周遭哨探時,已探知滄州、永靜軍軍司官兵在所部兵馬都監鄧、辛二將的統領下兼程趕路來援,已距離此處不過二三十里的路程!”
營帳中蕭唐聽哨探的頭目報說罷了,又點了點頭,說道:“官兵聽聞我軍兵臨大名府,危如累卵、破在旦夕,河北諸州郡縣軍司,尤其是那四五路禁軍本就爲了剿除我綠林幾處大寨而起兵,更是不能不來援。現在估計那廝們也不會料到我軍竟然如此快便攻破大名府,爲的就是掉過頭來叫他們入甕,現在也正好全殲了這幾路兵馬,河北兩路這邊敵軍被擊潰,祝家莊那夥撮鳥還能仰仗誰去?”
現在在營帳之中,蕭唐麾下集結了盧俊義、史進、索超、朱仝、唐斌、解珍、解寶、扈三娘、陳達、楊春、歐鵬、馬麟、周謹等諸多兄弟,由於河北其他地界的官軍主要集中在東西兩個方向前來馳援,另一面也有林沖統領秦明、張清、楊志、鄧飛、黃信、歐鵬、孫立、竺敬、龔旺、丁得孫等一衆頭領分頭在大名府西面魏縣附近設伏。還有於博州巢陵附近的孫安、山士奇、魏定國、單廷珪以及一衆水軍頭領,蕭唐也已差人前去傳令命他們率兵馬北進,注意戰局而截斷官軍的退路。
至於那個去而復返,經周謹引薦不得已又前來投奔入夥的王定,蕭唐也只是暫且教他在軍中暫作頭目差遣,軍中機密大事自也不會讓他知曉。
待推敲商議過軍情重事之後,營帳之內衆將也按各自的差遣轟然領命,蕭唐吩咐罷了,腦中又念及先前有哨探傳報,隨後又有索超覈實的河北其他軍州受點撥的兵馬主將,隨即面色凜然,口中還凝聲喃喃自語道:“滄州鄧宗弼、永靜軍辛從忠、洺州陶震霆、澶州張應雷、高唐州高廉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