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秦熠出神的時候,耳中傳來項嫣的問話聲:“你是幾號,要到了嗎?”
秦熠看看項嫣,點點頭:“下一個就是我了,到時看我的。”
項嫣哭笑不得:“看你的?看你出醜吧,這高臺沒有梯子,上臺得用輕功躍上去,依我看吶,單上臺這一關你就過不去。”
秦熠看看眼前的高臺,知道項嫣說的不錯,這高臺就是武藝科複試的第一道關卡,自己不會輕功,雖然將真氣運起能跳起七、八尺高,但離這高臺還是差了一些,思索間想定了一個主意,站在那笑而不語。
“第三千八百二十七號學子上臺。”秦熠聽臺上叫到自己的學號,邁步向高臺走去。來到臺下,在衆人的注視中,他向上一跳,雙手扒住臺沿,接着收腹挺胸,雙臂用力,翻了上去。
臺下衆人轟然大笑。寇循皺皺雙眉,自己在書院教習二十年,還沒見過武藝科複試的學子用這種方式登臺。看着眼前正在拍打身上灰塵的秦熠,責問道:“你是何人,上來幹什麼?”
秦熠拱手施禮:“學生西秦國秦熠,向各位先生問好。”
寇循神色緩和下來:“既然是來報考武藝科的學子,爲什麼不帶兵器?”
秦熠又拱手道:“學生還未習練過使用兵器的方法,因此未帶。”
“兵器之術不會,那拳法、掌法、腿法呢?”
“也未曾習練過。”。
寇循神色一緊,沉聲道:“這麼說,你是不會武功了?”
秦熠再次拱手:“也可以這麼說……”正要接着說自己自小習練內功,只是不會招式,哪知寇循大怒,厲聲喝道:“既然你不會武功,爲何來報考我武藝科?”
秦熠見寇循大怒,乾脆也不解釋了,肅容回道:“正是因爲我不會槍法、劍法,所以纔來報考武藝科。”
見秦熠如此說話,寇循被氣樂了:“你以爲我五原書院是啓蒙學院吶,只要不會,都可以跑我這裡來學?我告訴你,我五原書院所招收的,都是大路上一等一的才俊之士。既然你不會武功,就回去另外尋人教習於你吧,什麼時候達到書院招收的標準,你再來報考。”
臺下衆人看到這裡,有人叫道:“就是,既然你不會武功,那就趕快下來吧,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
這人話音剛落,另有一人接道:“這廝昨天在兵法科複試中談兵論謀,瀟灑自如,還以爲大陸又將出一名將,今天看來,其人蠢笨若此,不知進退,昨天所談,也不過是紙上談兵耳。”
“就是,還不快回家去……”
看着臺下嘈雜的人羣,秦熠不禁苦笑。這時,練武場一角放着的一排練功用的石鎖映入眼簾,他心底一亮,跳下高臺,邁開大步向石鎖走去。衆人紛紛向兩旁讓開,眼中的疑惑透露着心中的不解。秦熠來到最大的一塊石鎖旁,揮手向石鎖拍去。衆人只見秦熠輕揮右手,石鎖那三尺寬厚的身軀發出“嘣”的一聲悶響就碎了,盡皆訝然,張口無言。
“勁氣透體,運轉自如,生生不息。原來此子以將內功練至瞭如此境界。” 寇循圓睜雙眼看着秦熠,驚喜自語。
秦熠返身回到臺上,拱手笑問寇循:“掌櫃的,我可以買你的東西了吧。”
寇循一愣:“你叫我什麼?掌櫃的?”
秦熠笑道:“對呀,你不就是那賣武功的掌櫃嗎?”
寇循回過神來,一反常態,哈哈大笑:“說的對,我就是那賣武功的掌櫃,以你的內力修爲,想買什麼武功都可以。以後你要學習的武功,就由我來教你,三日後的辰時,你到武學院的小練功場來找我。”秦熠點頭稱是。
周雯看着臺上的秦熠,雙眉微蹙,暗想:此人兵法、武學俱有不凡的造詣,不爲我北周國所用可惜了。只是他身負西秦國的皇室血脈,行事又是如此的灑脫不羈,我北周能用他嗎?
晁海峰嗤笑一聲:“此人行事到也有趣,昨日誇誇其談,今日蠻力碎石,不知以後還會做出些什麼荒誕不羈的事情來。”
司馬帆接道:“海峰不要輕看此人,從昨日和今日之事看來,此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而且此人才學也有過人之處,假已時日,到也不可小覷。”
李桔笑道:“就怕他是一個庸碌之人,那樣我們豈不是白費心血。他才學越好,越能和秦琦爭個頭破血流,這樣我們才能看到一場精彩的好戲。”
再說秦熠跳下高臺,來到郭榆、項嫣二人身旁。郭榆笑道:“恭喜秦兄通過武藝科複試。秦兄今日此舉真是出人意表。看來經過此次考試,秦兄又將名揚書院啊。”
項嫣小嘴一撅:“你這小子就是好沽名釣譽。你會內功,上臺就將情況稟明不就行了,非得弄到最後才肯出手。而且出手就出手唄,你就不會悠着點,找那麼大塊石頭幹什麼?”
秦熠嘿嘿一笑:“我在一進練武場時就想好今日要收斂一些,哪知那老頭根本就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非得逼我出手才肯罷休。我這不是一時沒有收住手嗎。”
郭榆哈哈笑道:“誰讓秦兄出場已衆不同,如此登臺方式,連我們都忍俊不禁,何況別人乎?”
項嫣從孫冉等人口中早已得知秦熠自小就是一個不以世俗標準來行事的人,兩次見面,讓她更加見識了秦熠的灑脫不羈,搖搖頭:“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會在乎這些事情。”
待武藝科複試結束之後,三人來到學院大門外,秦熠駐足向郭榆問道:“不知郭兄住在何處?我打算就在書院宿舍區租一個獨立的小院,若郭兄不嫌,搬來與我同住如何?”
郭榆婉拒道:“謝秦兄相邀,我與你一見如故,只盼能朝夕相處。奈何家父已在襄州城西爲我準備好了房屋,秦兄好意,我只能心領了。”
秦熠點點頭,轉眼看着項嫣。
項嫣看秦熠盯着自己不放,頓覺羞惱:“你盯着我做什麼?”
秦熠回過神來,呵呵一笑:“我只是想問問你住在哪裡。”
看着秦熠傻傻的樣子,項嫣心中好笑,說道:“我和郭兄一樣,家父也已爲我在城西備好房屋。”
秦熠看着二人,心中黯然:他們都有父母,而我卻孤身一人。若不是下山時周朗叔爲我準備好了銀票,我哪裡能來書院讀書。
郭榆看秦熠沉默不語,知道自己和項嫣的話,可能使他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連忙說道:“秦兄不必介懷,我們三人都在書院讀書,日日都可相見。”
項嫣也知道自己的話觸動了秦熠內心的傷痛,連忙附和:“是啊、是啊,你不要不高興嘛,反正我們日日都能在書院見面。”
秦熠搖搖頭,擺手笑道:“無妨、無妨,能與你們二位結爲好友,已是令我心中歡喜。”當下三人各自別過。
二日後,五原書院複試放榜,秦熠、郭榆、項嫣等人皆通過複試,被書院錄取。
秦熠收拾行李,牽着奔宵來到五原書院。在書院宿舍區租了一個獨立的小院,一人一馬安頓下來,書院的學習生活從此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