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寇循、項嫣三人上馬出書院向城南醉仙居馳去。不過一刻,便來到酒樓。店夥計哈着腰把馬匹牽走。三人進入醉仙居,在掌櫃的殷勤招待中登上了二樓。
這座醉仙居佔地極廣,樓上的佈置更是富麗堂皇,一共擺設着二十多張桌子,足可供一百多位客人飲酒聚會。秦熠從掌櫃口中得知整個二樓都已被司空乾包下,此時樓中已到了六七十人,看那裝扮氣度,應該都是武林中頗具名望之人。
寇循的聲名及其響亮,衆人見寇循到來,紛紛起立相迎。寇循也哈哈笑着,拱手抱拳向衆人迎了過去,只留下四處打量的秦熠和正在向人羣中尋找項辰楓位置的項嫣站在原地。
周雯自從在學子樓見到晏聞揹着秦熠離開後,一直忐忑不安,雖然不知道秦熠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但她害怕秦熠就此不能幫他繼續探查田恆之死的真相。那樣一來,一個月後寇循就會被定罪,眼前大好的局勢也就不復存在。後來從郭榆口中得知秦熠暫時沒事,並和晏聞、陸榛去了石鐘山,她心中稍安。直到現在見到秦熠就站在樓中,這才放下心來,連忙朝着秦熠走了過去。
還未走到秦熠身邊,李桔已經搶先一步來到秦熠身前,雙手抱拳朗聲笑道:“秦兄別來無恙,自那日學子樓一別,桔心中十分掛念。”
秦熠也抱拳相迎:“多謝殿下掛懷,秦熠已經沒事了。”說完,又對迎面走過來的周雯笑道:“原來公主也在這裡。”
周雯頷首笑道:“看到秦兄安然無恙,我自是十分高興。”
秦熠還要搭話,項嫣一扯他的袍袖:“我爹在那,快走,我們過去。”秦熠只得和李桔、周雯二人告了個罪,隨項嫣走了過去。
來到項辰楓桌前,項嫣嬌聲叫了一聲:“爹爹,我把秦熠帶來了。”秦熠見眼前的項辰楓年過四旬,舉止儒雅,想起孫冉、孫立,心頭涌起一股親切之感。上前一步,拱手說道:“項伯父好,在下秦熠。”
項辰楓從師弟們的口中早已聽到過秦熠,今日一見,覺得眼前的這個後生英武大氣,暗自點頭。微笑道:“好,好!”一邊說着,一邊示意二人坐下。
三人落座,項辰楓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遞給秦熠:“自從六位師弟從嫣兒的書信中知道賢侄在五原書院的近況,很是高興,此番我率人來襄州打擂,囑託我一定要將這封書信交給賢侄。”
秦熠謝過項辰楓,接過書信,迫不及待的打開看了起來。書信的內容簡單,無非是敘述了一番分別之後的情況和一些激勵、勉慰的話語,秦熠讀後心頭泛起了濃濃的溫情。
讀完信後,秦熠將書信收好,看了看項辰楓,問道:“項伯父,爲什麼這次打擂六位叔叔沒有一人前來?”
項辰楓回道:“你六位叔叔自回到師門之後,雖然嘴上沒有多說什麼,但我知道他們對西秦國君秦琦派人截殺你們一事很是不滿,此次打擂與西秦國利益息息相關,他們自是不願出手。”
秦熠聽後點頭表示理解。說話間,樓中又來了十多位武林人士。這時,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既然各路英雄豪傑已經到齊,那我們就商談正事吧。”秦熠擡頭望去,只見前方主桌旁站着一人,這人他認識,正是韶菁琴會上見過的司空乾。
司空乾面帶微笑,雙手抱拳,團團一輯,朗聲說道:“承蒙五原書院三位院長不棄,讓在下負責搭建擂臺及接待四方豪傑之責,深感榮幸。今日借醉仙樓之地,邀各路英雄來此,一爲相聚,二爲商談打擂事宜。”
司空乾話音一落,樓中響起了一片議論的聲音,只聽得一個粗豪的聲音說道:“司空乾,你一個生意人,不懂武林道上的規矩。不管他圖文國劃下什麼道來,我中原武林人士都得把它接下來。有什麼好商談的。”這人的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贊同,樓中的議論聲更盛了。
秦熠見說話這人年約五旬,豹眼環髯,身軀雄壯。自己並不認識,便轉頭看向項辰楓,眼露詢問之色。項辰楓笑道:“此人是昊天劍派掌門人景伏龍,爲人頗爲爽直。”秦熠點頭暗想:自古燕趙之地多出豪俠之士,此人的性子和二哥陸榛倒是有些相似。
孫皓這次來襄州城,明面上是調查田恆的死因,暗地裡卻是探查圖文擺擂的真正目的,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樣的後招,好讓西秦國能及時應對。看着樓中議論紛紛的衆人,他暗自皺眉:“這些武林人士豪勇有餘,思慮不足,遇到事情首選想到的就是用武力解決,和一盤散沙沒什麼區別。這樣下去不行,我得提點提點他們。”他高聲說道:“各位武林豪傑,此次打擂,乃是由五原書院牽頭,下面我們就聽聽三位院長有何安排。”衆人紛紛止住議論,看向上官欽、寇循、魯樑三人。
寇循見此情景,起身供手說道:“在座各位俱是我寇循的朋友,本來此次打擂應該由我與田恆來牽頭安排,可惜田恆已死,而我和魯樑此時乃是待罪之身,還是由上官院長來安排吧。”
上官欽知道寇循說的不錯,可自己只是一介文人,既不知道什麼武林規矩,更不知道怎麼安排打擂。這叫自己怎麼說。他尷尬地坐在椅子上,樓中氣氛頓時有些冷場。
李桔看看上官欽,起身說道:“李桔有一言還望各位聽之。此次圖文僧相索巴率國中八名勇士來襄州擺擂,雖然挑戰的是中原武林人士,可賭的卻是中原四國的前途。因此,此次打擂已不是武林中的意氣之爭,我們不可掉以輕心,必須妥善安排,叫圖文鎩羽而歸。”這一番話,說的衆人面面相覷。
李桔環視一週,接着又道:“此番擺擂,圖文居然只派九人就來挑戰中原武林,可見這九人必不是等閒之輩。目前我們所知道的只有索巴一人,其餘八人的實力我們並不瞭解。在座各位俱是武林名宿,是必不把這九人放在眼中。可若是貿然上臺,勝了到也罷了;一旦失敗,傷了性命事小,毀了一生積累起來的名望纔是不值。”這話說到衆人的心坎裡去了,羣雄紛紛點頭附和。
李桔又道:“依李桔愚見,此番打擂,必須得先派人上臺將那八人的實力探查清楚,到時各位在根據這八人的實力情況上臺打擂,必可一戰成功。”羣雄聽到這裡,連連點頭。李桔見此情景,心中更是高興,看了看秦熠,臉上露出了傷感之色,語帶悲傷:“只是如此一來,先上臺打擂的人,必會有所傷亡。”頓了一頓,他的臉上又變成了慨然之色,話音鏗鏘有力:“即是如此,我提議由寇院長率領我們武藝科學子負責先行上臺打擂。”
這話一出,羣雄無不動容,對李桔以身犯險之舉更是大加讚賞。
孫皓看着李桔,覺得應該對他重新做出評價。這李桔從田恆一事的表現上來看,自己還覺得他雖有智計,但心浮氣燥。可今日看來,此舉還真有其高明之處,即爲自己賺足了名聲,又將秦熠、寇循拉入局中。看來中原四國皇室年輕一輩中,除了秦熠,還真沒有人可以和他抗衡。
打擂的安排就在李桔的提議下被定了下來。
再說索巴和雅布等人自從到了襄州城後,就在司空乾安排的一座單獨的院落中住了下來,大門不出,很是低調,專等二日後擺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