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131年夏,中原四國西秦、南楚、北周、晉同時收到了圖文國使者送來的一份議和書。上面寫道:“圖文國國主烏閭致中原西秦國國君秦琦、南楚國國君郭仁、北周國國君周慎、晉國國君李閏。今我圖文兵強馬壯,國中帶甲之士百萬,日夜枕戈以待。是北擊突厥還是東指中原,朝中衆臣議論不決。我欲已四國議和,北擊突厥,但又恐朝中大臣不願。現在我有一策:讓我國僧相索巴和一等勇士共九人組成一個使節團,在中原中立區襄州城擺擂。以半月爲期,若你中原四國人士打擂成功,我圖文和你四國無條件鑑定和約;若我圖文守擂成功,你們須將西海、河源二郡割讓給我國,我們亦簽訂和約,配合你們北擊突厥。不知四國意下如何?”
如同一塊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泊,這一紙議和書激起的漣漪在中原四國表面平和的局勢下盪漾開來。
“什麼是平衡,平衡的精髓就是牽制。沒有相互間的牽制哪裡會有平衡。”北周國國君周慎放下手中的議和書,雙眼微闔盯着躬身站立在議政殿中的圖文使者,胖胖的臉上泛起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西秦國自秦琦即位以來,國力迅速壯大,已危及到了四國間平衡的局勢。正愁沒有辦法制衡它,這圖文國就送上門來了。想那圖文國僧相索巴身爲大陸武學七大宗師之一,中原只有周朗和寇循能夠與他抗衡,其餘人上去根本不是對手。周朗已經隱居,不問世事,寇循是我北周國臣子,只要我下令寇循不得上臺,此次打擂圖文國必然勝出。到那時,西秦國如果將西海、河源二郡割讓給圖文,圖文佔此二郡則可隨時攻擊西秦國腹地,就算他們兩國簽了和約,西秦國也不敢妄動。如果西秦國不割讓西海、河源二郡,必將引來圖文國的攻擊,大戰一起,正是削弱西秦國國力的好時機。”
周慎越想越得意,臉上的笑意堆積開來:“使者可回覆貴國大王,我北周國同意打擂。”
……
晉國國君李閏手執議和書,環視朝中衆臣,蹙眉說道:“各位愛卿,圖文國此舉實在是令我心憂啊,想那秦琦野心勃勃,一統中原的野心早已是昭然若揭,有圖文國和突厥漢國牽制,他還不敢對中原妄自用兵。如今圖文國送來議和書,名義上是和中原四國議和,實際上還不是和他西秦國議和。若議和之事一成,圖文必將和突厥爭奪西域,兩國戰事一起,他西秦國西面、北面威脅去除,就可騰出手來對付我們,這可如何是好?”
丞相晁浩田舉笏奏道:“陛下勿憂,依臣之見,圖文國送來的這份議和書寫的是恩威並施,毫無誠意。打擂議和之舉荒唐之極,不必放在心上。”
元帥司馬戎出班奏道:“丞相所言極是,若圖文真心想和西秦議和,與突厥爭奪西域,他們兩國私底下就可協商,沒必要向我中原四國送國書邀我們打擂。此番圖文必是想要出兵雪二十年前同昌慘敗之恥,可又怕我中原四國再次聯合,纔想出這個法子來試探。依臣愚見,打擂一事與西秦國利益息息相關,我晉國不防做壁上觀。若圖文果真和突厥開戰,則我們就立刻聯合北周和南楚,集三國之力,足可抵禦西秦;若圖文攻打西秦,則正好藉助圖文的力量削弱他。”
羣臣紛紛附議,李閏頷首:“衆愛卿言之有理,有西秦國防禦圖文和突厥,我中原可保平安;可若是西秦國一國獨大,對我們來說又是一個極大的威脅。今圖文打擂,看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如若是爲了報同昌慘敗之仇,他西秦國必將出兵應戰,到時我晉國是否派兵待看情況再說;如若只是爲了和突厥爭奪西域,西秦一國也難以一口吃掉我們中原三國。既是如此,朕就準了這打擂之事。”
……
朝堂上,秦琦看完了議和書,微微一笑,吩咐使者回驛館等候,同時派人查探其餘三國的反應。
五日後,南楚國國君郭仁派使者攜國書來到西秦。國書中寫道:“南楚郭仁致西秦秦琦陛下,此次圖文打擂之事與西秦國利益相關,我南楚不便獨自作出決定。現特派使者出使貴國,表明態度。在打擂一事上,我南楚將和貴國保持一致。在此事上若有需要,我南楚隨時給予支援。”
秦琦看完國書,笑着對使者說:“多謝貴國國君掛懷。既然他圖文國敢派區區九人來我中原邀戰,我中原四國人才濟濟難道還不敢應戰嗎?還請回復貴國國君,我西秦國決意應戰。”
待南楚使者離開西秦後,過了三日,秦琦纔得到北周和晉國的消息。
這一天皇宮書房內,太監總管李承向秦琦稟報:“陛下,探子已有快報傳來,北周和晉國都已答應圖文的擺擂要求。”
聽完李承回報的情況,秦琦勃然大怒,右手一拍桌面起身說道:“這北周和晉國竟然私自答應圖文的擺擂要求,簡直是不把我西秦放在眼裡。”
坐在旁邊的孫皓看着憤怒的秦琦,微微一笑,勸道:“我西秦國自陛下即位以來,整兵修甲、廣招賢才。十年來國力發展早已爲北周和晉國所忌。此次圖文送來議和書,正和二國的心意。無論在擂臺之上勝負如何,對他二國都沒有損失,若是能借此挑起我國和圖文的戰爭,就可借圖文之力削弱我國的實力。因此他二國私自答應,臣到不已爲奇。”
秦琦聞言,神色緩和下來:“公亮所言極是,只是想到他們揹着我們這樣做,難免讓人生氣。你且說說對這事的看法。”
孫皓站起身來,撫須說道:“近年來圖文國和突厥漢國之間爲了爭奪西域的控制權爆發了幾次衝突。今圖文此舉,目的可能有二。其一,其國主烏閭是真心議和,以便集中兵力和突厥爭奪西域;其二,議和只不過是個幌子,目的是爲了試探中原四國間的關係,或是有更深的圖謀。依公亮看來,不論圖文此次打擂議和之舉到底所圖爲何,我們都可靜觀其變,將機就計。”
秦琦點頭:“我西秦國將士能征善戰,百多年來,一直被圖文國和突厥汗國視爲攻取中原的攔路虎。而現在他北周和晉國居然也將我西秦視爲威脅到他利益的眼中釘。雙方都想對我用這二虎竟食之計,簡直是癡心妄想。我西秦國雖然國力強盛,但現在夾在中間動彈不得。此次事件對我們來說也許是一個極好的契機。就依公亮所言,我們靜觀其變,將機就計。”
孫皓問道:“既然如此,那依陛下看,這圖文議和書該如何回覆?”
秦琦走到桌旁,拿起桌上的議和書,哈哈笑道:“這圖文國主到也有趣,想出這打擂之策。來人,傳旨回覆圖文使者,朕答應議和書所提要求。將議和書內容通告全國,號召各路武林人士前去襄州打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