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平妻?沒門
松鶴堂內,薰香爐裡的密合香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方府女眷齊齊坐了一堂,老太君正襟危坐於堂上,面無表情地盯着向家母子的唱作俱佳。
向雲翰垂首立在堂下,深埋着頭,一臉愧色。一言不發地立在那,半天不敢動一下。
而向夫人,坐在李氏對面椅子上,面帶難色,神情萎頓,不時用帕子試着淚水,低聲道:“……我知道,出了這樣的事,千錯萬錯都是雲翰的錯,可是,青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卻這般壞了名聲,實是對不住何家公子,更對不住貴府和如情……左思右想,坐立難安,幾個日夜裡的輾轉反側,想着伸頭都沒個主意。反正你就是瞧着方家失了勢,這才背信棄義找了侄女來做出場好戲逼使方家主動退婚。嫂子打的好主意。這樣一來,既踢掉了有可能對向家無甚益處的媳婦,又娶了侄女進門,如今京裡的人哪個不知,向家的表姑娘之所以進得門,可得歸功於十萬嫁妝的緣故。呵,爲了那點財產,嫂子就甘願把向家置於風口浪尖不顧。果真是好眼光。”頓了下,又繼續道:“嫂子走着瞧吧,方家雖然如今失了勢,但方家的幾個哥兒可都不是吃素的,你這樣得罪了方家,方家定會報復的。方家的大姑娘嫁入平陽侯府,二姑娘已是豫郡王府的世子妃,三姑娘又即將嫁進慶昌侯府,姐姐兄嫂個個都得力,你這樣明着得罪他們,若有三長兩短,我一概不管了。”
向夫人被說中了心事,面上難堪,昨晚丈夫也與她分析了利害,心裡本是不以爲然的,但見小姑子氣勢洶洶,這些年來的忍氣吞生總算暴發了,冷笑道:“我知道,妹妹一心一意替孃家作想。妹妹貴爲王妃,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又何曾過問過自己兄長的死活,更別說自己親侄兒了。日後就算翰哥兒討飯吃,也不會怪在妹妹頭上的。”
太王妃一聽這話,完全是不可置信了,她猛地盯着孃家嫂子,頭上的鳳叉吐出的南珠急劇顫抖,“你這是什麼話,這些年來,難道我幫你們還不夠麼?給兄長謀差事,翰哥兒出身後又送田莊又送鋪子,還給翰哥兒請西席,還有玉姐兒,玉姐兒出嫁,我也是給了兩份大禮,前年兄長也還在王爺的打點下升了官,還有……”
太王妃原還想繼續說下去,但見向夫人面色不驚不躁,只下垂着脣角,擡頭望着頭頂屋樑,一口氣便提不上來,幾乎哽在當場,心酸的淚水幾乎奪眶而出,她死死咬着脣,瞠圓了眸子,努力不讓眼角的酸意泄露分毫,她深吸口氣,染成桃花色的指甲深深刺進肉裡……
向夫人也覺自己有些過了,又調整了面部,對小姑子假假地笑道:“哎呀,嫂子說話從來不經大腦,妹妹千萬別放心裡去。妹妹對咱家那是一心一意的,對翰哥兒玉姐兒也是真心實意的維護。嫂子剛纔一時性急,口不擇言了,還望妹妹不要往心裡去。”見太王妃死死地盯着自己,心裡也很是後悔,恨不得抽自己幾巴掌,又親自與太王妃倒了茶,“來來來,天氣越來越熱了,喝茶,喝茶。剛纔確是嫂子不對,嫂子向妹妹陪個不是。”
太王妃並未接過茶,只一昧的盯着她,向夫人被她盯得不自在來,強笑道:“怎麼,妹妹,咱們多年姑嫂情誼,當真就要因這幾句話而毀於一旦?好妹妹,是嫂子的不是,妹妹就繞了我這一糟吧。”
太王妃搖頭,緩緩道:“時候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說着便起身,也不顧向夫人的勸阻,一路疲憊地離去。
回到靖王府的太王妃躺在琅琺金絲牡丹墊上,靠着金絲蟒枕,心腹婆子宋江家的替她輕輕地揉着太陽穴,輕聲道:“舅太太本就是蛇心不足的人,太妃何苦與她置氣?沒得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太王妃搖頭,有氣無力,“你要我如何不氣?這些年來一心向着孃家,付出良多,卻被當成……她當真以爲,我這個王妃真有想像中的威風麼?”
宋江家的輕聲道:“太妃確實不容易的。舅太太也太得隴望蜀了。那如今,太妃準備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算了,翰哥兒的婚事,我也不想管了。隨他們折騰吧。若真的黃了,方家要報復也儘管衝他們去,與我何關?”剛纔向夫人那番話和表情,是真的把她打擊倒了,靖太王妃一陣心灰意冷,心想着,退婚就退婚吧,大不了丟一回臉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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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又想念親們的鮮花鑽石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