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則 85 親嘴真的能救人?!
懷着忐忑的心情,一路穿越兩旁林立的侍衛,只見亭子周圍站立着好些婆子丫頭,個個穿金戴銀,好不氣派。
淺紫小豎領遍透金枝刻絲交領裙裾散繡富貴牡丹的靖太王妃閒坐亭裡,正一臉和氣地望着如情。
如情當先一步,微提裙裾,跪了下來,恭敬地磕了個頭,口中喊道:“如情見過太妃,太妃萬福金安。”
靖太王妃雙手虛扶,聲音柔柔,“好孩子,快起來,哪那麼多虛禮的。”
宋江家的忙上前,把如情從地上扶了起來,如情站定身子後,靖太王妃朝她招手,如情上前兩步,靖太王妃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眼神溫和地道:“先前一直聽聞你婚事坎坷,我心裡也急的什麼似的,如今總算好了。我也總算安心了。”
如情細聲細氣地回道:“太妃說哪兒話,是如情無能,無法讓向家人瞧中。與太妃又有何關?太妃切莫自責。如情會很過意不去的。”
靖太王妃呵呵地笑着,“你這孩子,就是這麼謙虛。不過,何家世代簪纓的清流權貴,何家公子也是相當有擔當的,有這樣的夫家,也不算辱沒方府的門弟。”
如情仍是細聲細氣的,“承蒙太妃誇講,連太妃都這般誇讚,那肯定是再好不過的。”
靖太王妃與宋江家的使了個眼色,宋江家的會意,變戲法似地拿了個鎦銀銅盤出來,上頭蓋了個紅豔豔的繡金絲錢的紅綢帕子,靖太王妃掀開帕子,一枚通體碧透的碧玉珠杈沉靜華美地躺在紅綢巾子上。
靖太王妃拿了杈子,遞與如情,溫言笑道:“來,拿着。這是我送與你的大婚賀禮,收下。”
如情連連後退,一臉惶恐:“太妃,如此貴重之物,請恕如情不敢受。”
靖太王妃卻不由分說,抓過她的手,塞到她手中,道:“好孩子,可千萬別與我見外才是。來,收着。”
如情不敢要,誰知道這會不會是人家的糖衣炮彈呀。
“這簪子雖名貴,但也貴不過人心。你是個好的,受得起的。來,收下,不然我可要生氣了。”靖太王妃故作生氣,如情見她執意如此,也只好壓下忐忑心情接過,“太妃美意,如情恭敬不如從命。”然後接過沉澱澱的簪子,溫潤如玉的碧翠顏色,解手生溫,這可是世間罕見的好玉,無論是打磨還是款式,無不精雕細琢,世面上就算有錢也難買到,想必應該是御貢之物吧。
如情拿人手軟,也不好拿了東西就走,僵着雙腳又與太妃說了會子話,“太妃也是來上香麼?”
“嗯,王府裡呆得悶了,便出來走走。可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地方去,也只能到廟裡呆個一天半日的。”
依如情對各鐘鼎鳴食之家的習俗,中秋節可是花樣百出呢,品月餅,聽簫聞笛,賞月宴客,怎麼眼前這位卻不在王府裡過,偏跑到寺裡來?
儘管心裡疑惑,如情卻乖巧地道:“寺廟裡清神寧心,風景獨好,太妃真會選地方。”
太妃笑道:“前日纔來過。這回又來,也沒甚看過。不過難得我那野馬似的兒子肯來,也就一道來了。”
如情大驚,四處張望了下,李驍也來了?那可不得行,得趕緊溜了纔好。
靖太王妃有趣地望着如情臉上陡然閃現的驚恐與慌張,在心中暗暗思忖着,但嘴裡卻道:“上回驍兒居然出其不意向你提親,我倒大大吃了一驚。不過想着,有你做我的媳婦也是不錯的。可惜,卻讓何家捷足先蹬了。唉,還真是遺憾。”
如情在心裡思付着,先前方府拒絕靖王府的理由只是不敢高攀,怎麼在靖太王妃嘴裡卻成了何家捷足先蹬呢?不過想必以靖太王妃的心思,這哪會是遺憾呢,應該是高興纔是吧。瞧她笑得像什麼似的,絲毫沒有兒子求親被拒的難堪與惱怒。
如情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承蒙太妃看得起如情,可王府門弟顯赫,如情如何敢高攀?如情粗俗不堪,小家子出來的,恐難當宗婦大任。太妃應該替王爺另擇佳婦纔是。”
靖太王妃“唔”了聲,目光散遊着,忽然看到某一處,笑道,“呵呵,驍兒回來了。”
如情心跳緊張如雷,連忙道:“太妃,如情出來也久了,恐家人尋找,如情不敢再久呆了,這便告辭。”說着衝靖太王妃福了身子,也不等太妃有所表示便匆匆地退出亭子。
幸好李驍是從另一個道上過來,再來還有那麼多高大侍衛阻擋了視線,再來亭子周圍繞還有好些僕婦,是以暫且還瞧不到如情。
如情心跳如鼓,慌忙出了亭子,把大家閨秀的小碎步邁得飛快,身後傳來高高低低的“見過王爺,見過徐二姑娘。”
忽然間,如情陡然落了口氣,原來,人家靖王是陪佳人來廟裡上香的,有佳人陪伴,哪裡還會注意到她這枚不起眼的小沙礫……於是,如情步伐從容不少。
……
李驍揹負着雙手,漫不經心地瞟了前邊幾個姑娘的背影,那徐二姑娘好奇地望了望,對侍立在亭子外頭的婆子問道:“咦,那位姑娘看着好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那婆子恭敬回答,“是方府的四姑娘。”
“哪個方府呀?”
“這個……”那婆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最後想了想,道:“就是前年因妾室販賣毒米案而丟官的方府。”頓了下,又道:“剛纔這位姑娘便是方府老爺最小的閨女。”
徐姑娘“哦”了聲,不過是破落戶家的姑娘,不足爲慮,正待轉頭與李驍柔聲說話,卻見李驍對身畔的一名侍衛吩咐,“你,上前把那個姑娘叫住。”
那侍衛愣了下,連忙恭身領命而去。
那徐姑娘很是訝異,“王爺,您……”
李驍淡淡瞟她一眼,道:“時辰不早了,本王派人護送姑娘回去。”
徐姑娘道:“現在還不遲呀,我們也才用過午飯,這會子剛好可以品茗賞花……”
“可是本王不愛喝茶,也不愛賞花。”李驍負着雙手,望向前方被侍衛攔下的那具僵硬的粉綠身影,難得好心情,於是溫和地向身旁的另一侍衛下達命令,“徐姑娘的安危就交給你了。若是徐姑娘有任何閃失,提頭來見。”
那侍衛連忙領命,對徐姑娘恭身道:“徐姑娘,請!”
徐姑娘氣得粉臉煞白,委屈憤怒地望了李驍,見他毫無所動,最後只能無助地望向亭子裡的靖太王妃。
把剛纔的一切都看進眼裡的靖太王妃暗自嘆口氣,起身,慢步出了亭子,對徐姑娘溫和道:“忽然想到等會子還有要事,所以不方便留客了。瑗瑗,就先讓王護衛送你回去吧。”
令國公千金知道自己被人下了逐客令,心下羞惱,不敢再多呆,朝靖太王妃及李驍各自福了身子,優雅傳身,驕傲地經過如情身畔,身子稍頓了下,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如情,如情衝她禮貌地笑了笑,微微含頜,算是招呼。令國公千金也同樣點頭微笑,眼裡卻閃過一絲嫉色,最終又化爲苦笑,末了,再次挺直背影,優雅離去。
與令國公千金的羞惱不同,這時候的如情卻是緊張忐忑憤慨也有,但在強權面前,又還只得裝出一副誠惶誠的模樣。邁着沉重的腳步,來到李驍面前五步遠,按往常規矩,普通官吏女眷在一字王面前,也要行正規的禮節。
但這種禮節倒也形同虛設,原因也無他,大慶朝禮教森嚴,但凡婦人,非近親外男者不得私下見面。王爺身份尊貴,當然不可能與官員家眷相見。是以如情鑽了個空子,再兼對李驍怨氣可大着呢,只微微屈膝,低聲道:“王爺有何指教?”
金秋的陽光明豔卻不炙熱,透過道路兩旁的柏枝,撒下斑駁的光影,有些許光亮射在眼前女孩粉白的面容上,顯得女孩肌膚出奇的透明。長期射箭練就的好眼力,使得李驍能在五步遠的距離外都能看清女孩那秀眉下兩排濃密的睫毛如扇子般輕輕顫動着,如同蝴蝶輕輕觸動的翅膀,看似靜雅,實則隨時都會暴發的姿態——她在生氣!
李驍很是肯定地下達結論。
可是,她有什麼資格生他氣呢?生氣的應該是他纔對。
如情等了半晌都沒能等到迴音,心頭更加難受,這個可恨的傢伙,光盯着她有P的用呀,存心給她來個下馬威麼?或是顯擺他身爲王爺的威嚴麼?
“王爺,”如情擡眸,盯着一襲耀眼的金紫色暗繡繁複花紋胸腹袍據以墨綠色繡線繁繡山川圖案的李驍,頭戴紫金二龍奪珠冠,腰纏玉帶,一塊天然翠綠的翡翠以豆綠色宮絛帶在腰帶上,揹負着雙手立在眼前,周邊侍衛林立,山風猛烈又不溫柔地吹動他的袍裾……儘管討厭這人,但不得不承認,這傢伙確是天生的衣架子來着。
比起風度扁扁文質彬彬又俊透素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稱的江允然,此人多了份武人的豪邁;知書達理一邊靦腆又一邊沉鬱的向雲翰,站在他跟前,立馬被比到天邊去。
在江允然面前,如情償能做到進退得宜,在向雲翰面前,更是遊刃有餘,唯獨在此人面前,非得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王爺若是無話指教,請容奴家先行告退。”如情正待福了身子走人,李驍開口了,“你過來,本王有話要問你。”這回的語氣倒有些綿軟了。
如情站定身子,“那好,如情洗耳恭聽。”盯着李驍有些陰沉的面孔,心裡冷笑一聲,估計是不忿先前的向方府求親被拒的事吧,但是,這多麼人環侍,她就不信,他王爺的尊嚴會允許他當場問得出。
眼前的女孩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倒把李驍給震住了,他磨牙地瞪着她微微昂起的下巴,背在身後的一雙手情不自禁地握緊了,他正在剋制自己,免得一不小心會捏上她纖巧的脖子。
這時候,終於忍受不住的靖太王妃上前幾步,蹙眉望着兒子,“驍兒,好端端的,叫住人家姑娘作甚?這要是傳揚開去,沒的說你猛浪。不顧規矩,還是讓方姑娘回去吧。”
李驍抿了抿脣,低聲道:“娘,請您帶着下人先行離開一會,我和……方姑娘有些話要說。”
靖太王妃再度蹙眉,沉聲道:“驍兒,你……”
李驍轉身,吩咐左右侍衛,“統統退下,守到前頭去。不許任何人靠近一步。”
那侍衛長看了看靖太王妃,又瞧了李驍一眼,最終恭身領命,不一會,侍衛們全撤得乾淨,離亭子約有二十步遠,但卻隱隱約約地把亭子給圍得水泄不通。
看了這架式,靖太王妃雖然心中不悅,但也不好再阻止了,但仍是細聲細氣地勸道:“人家嬌嬌弱弱的女孩兒,可禁不得嚇。有什麼話好好說,可別嚇着人家,明白嗎?”她知道兒子好不容易瞧中了一個姑娘,使人登門求親,也給足了禮數,卻出乎意料地被拒,這口氣估計還哽着喉嚨裡呢,知子莫若母,如此驕傲的人,哪裡咽得下這口氣?今日誓必要問過清楚才成。但她又怕如情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被兒子這一陣仗嚇着,只能先警告地瞪了兒子一眼,“若是把人家小姑娘嚇着了,看我不回去告訴你父王。”
李驍無耐,“娘,只是問些話而已,又不會吃了她。好了,娘,您還是離去吧。不會耽擱太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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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情揣着一顆緊張的心,來到亭子裡,連她的貼身丫環都被撇到亭子五步遠的地方,如今亭子裡只剩下她和李驍,中間隔着六七步遠的距離。
如情瞪着他的側面,在心裡默唸了“南無阿彌佗佛”,雖然不大真心信奉,也請諸位神仙看在俺臨時抱佛腳的份上,多多關照一下吧。畢竟,人家在緊要關頭,沒有想西方的耶酥,沒有想希臘的太陽阿波蘿神,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諸位神仙,雖然你們長得大都不好看,但我仍是真心真意信俸你們的,連俊美的阿波蘿神都捨棄了的,所以一定要顯顯靈咯……
李驍徐徐轉身,望着她小嘴兒一開一合,不知在念些什麼,心中好笑,估計又在罵他了吧。
輕咳一聲,他板着臉道:“爲何要拒絕我的求親?”見如情雙目茫然,又加了句:“難不成,本王還及不上何至誠?”
如情斟酌了語言,道:“承蒙王爺看得起奴家……可,爹爹是個讀書人,一向講究先來後到……傅老夫人登門之前,何家已經……王爺卻是來遲了一步。”本來她也想打打官腔的,可這傢伙確實不好唬弄,纔開了個頭就被他給瞪了一眼,最終只能胡亂掐編了。
李驍冷哼一聲,明知這丫頭慣會巧言令色,謊話連篇,卻又找不着更好的反駁,忍下心中不快,又道:“這麼說來,方家與何家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的事羅?”
如情點頭。
李驍默了半晌,又問:“什麼時候大婚?”
如情氣得滴血,這些私人問題他居然好意思問出口,果真不像話。
可是,不像話的還有她,明知這是不合規矩的,可仍是照實回答:“今年元月。”
李驍這回徹底不再說話了。
如情搓了搓手臂,中秋的氣節已略有些冷意了,今日陽光明婿,所以穿得滿單薄的,亭子裡又涼爽,陽光射不進來,亭子外頭又有片寬闊的湖泊,略帶冷意的湖水指在身上,還真的滿冷的。
她左右張望了下,這時候太陽已漸漸偏西,心中暗自焦急,與亭子外頭的三個丫頭偷偷打了個眼色,玲瓏陡地抱着肚子,唉喲唉喲地叫了起來,“啊,我肚子好痛,姑娘,我要去解手,怎麼辦?”
如情在心中暗自佩服這丫頭反應果真靈敏,連忙道:“那趕緊去吧,可千萬別憋壞了。”
玲瓏又望向李驍,哪知李驍卻似笑非笑地瞅了她,望瞭如情,“有其主必有其僕。和你一個樣,慣會裝瘋賣傻。”
如情心裡一個咯噔,暗罵這傢伙怎麼如此不好唬弄,但嘴裡卻道:“王爺,我這丫頭應該是中午吃多了,現在鬧肚子,還請王爺放她一馬吧,讓她去方便吧。”
李驍微哼,擺手,“去吧。”
玲瓏又可憐巴巴地望着如情,“姑娘,我找不着茅房呀。”
沉香玉琴也跟着搖頭,如情心裡雪亮,連忙道:“我找得着,我帶你去吧。”然後提着裙子奔了出去。
正當主僕四人暗喜就要脫身,陡地李驍來了句,“王虎!”
一個王府護衛打扮的盔甲侍衛陡然現身在如情跟前,李驍道:“帶方姑娘的丫頭去如廁。”
王虎抱拳,“是,屬下領命。”然後對玲瓏道:“姑娘,請隨我來。”
玲瓏傻眼,如情也傻眼……但,情勢比人強,最終,玲瓏三步一回頭地跟着王虎一道去了茅房……
重回到亭子裡的如情再也忍不住瞪着李驍,在心裡千遍萬遍地罵着他的祖宗十八代,
不知爲何,李驍真的很看不慣如情裝乖賣巧的大家閨秀模樣,總想逼出她本來的面目。但這時候,杏眼圓瞪,敢怒又不敢言,一副如踩着了尾巴的小豬模樣,卻令他莫名開懷。
“其實,在我面前,根本不必裝什麼大家閨秀了。”李驍放鬆敢心情,掀了袍據,大馬金刀坐到剛纔靖太王妃坐過的石凳上,上頭墊了厚厚的錦絨軟墊,坐起來格外舒服。
他雙眸帶笑地瞅着如周身都堅起了刺的如情,“見多了一成不變的所謂的閨秀,真的膩了。在我面前,大可不必如此。”
如情冷笑一聲:“王爺要我露真性情?可我卻怕王爺受不起我的真性情。”
李驍哈哈大笑,“怎麼,你還想揍我不成?”
如情握拳,咬牙道:“如是王爺不追究奴家的以下犯下,那我不但要揍你,還要捧得你滿地找牙。”
似是聽了天大的笑話,李驍笑得更大聲了,“我不還手,你來揍吧。”
如情氣極,這個無賴,他明知她不敢揍他……
驀地,李驍忽然起身,如情嚇了一跳,連連後退,驚恐地瞪着逼近的他,“你,你要幹什麼?”
李驍立在她面前的一步遠,如此近距離之下,他方可察覺眼前的女孩真的好嬌小,身高只及他下巴,身子也纖細,如此纖小的身子,卻總愛裝模作樣,尤其愛扮成熟,遙想着當年在齊州的方府,一個原先崩崩跳跳地走路完全沒個形像的也才幾歲的小丫頭,陡然出了院子,忽然自言自語地說着“我是淑女,我是淑女”的話,然後裝模作樣地扮着淑女的模樣,小碎步地走着,臉上擠出一副恬靜的模樣,看着卻是不論不類的。從那時候起,這個表裡不一的丫頭的身影,總會在他腦海裡閃現。
如今,時光匆匆而過,當年那個見了他與知義比武還會反應機敏地撿地上的破鍋蓋擋在身前,發現知義落了下風,還妄想着拿鍋丟他的小丫頭,已經長得亭亭玉立,如含苞欲放的鮮花,生得明豔動人。
可是,這麼一個小丫頭,在一波三折的婚變下,償能鎮靜自若,居然敢拒絕他的求婚,不知該說她有膽識,還是方家人果真有骨氣。
提親被拒並未讓他有羞惱的感覺,只是覺得很是遺憾,長期進駐他腦海,模樣多變又豐富多變的小丫頭,即將嫁作他人婦,叫別的男人相公,併爲他生兒育女……一想到這個畫面,李驍只覺心頭酸得厲害,忍不住嫉從心頭起,邪向膽邊生,促狹又不懷好意地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胸前,“光吃木瓜是長不成山東大饅頭的,還是多鳧水方能有看頭。”
如情跺腳,“你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你怎麼知道……”她反應不算慢,立馬猜到了羞人之事,連忙雙手捂胸,又急又羞又氣,氣急的淚水似要奪眶而出……
如此生氣之下,使得如情扮白到近乎透明的臉上全染上胭紅,煞是好看,如同王府後花園那成片的桃花林。
李驍再惡劣地加了句,“我不但知道,還知道經過鳧水有人的箭雞蛋的地方變成了荷包蛋。”
宛若平地一聲驚雷,如情驚駭,臉色煞白,下意識後退一步,殊不知,她身後便是及膝高的護欄,她退的太急,以至於一隻腳後跟跌到亭子的壁緣,身子往後倒去,“啊”字也只才叫了半聲,身子已凌空,四腳朝天地跌進了亭子下邊的湖水裡。
冰冷的湖水讓如情瞬間清醒,腦海裡那種滯息冰涼的氣息又讓她回想到被山賊逼到湖裡的情形,好在這回她總算會鳧水,挺胸收腹,三五下便游到了湖面上。
而亭子裡的李驍見如情落水,也來不及抓她,正想跳下水去救人,陡然想到這丫頭已會鳧水,便就在亭子上觀黨着落湯雞的如情,一身薄棉衣衫緊緊裹在嬌好的身段上,當看到某一突起之處,眼色沉了沉……
而在外頭聽着動靜的沉香幾人尖叫着飛奔進亭子裡,見如情落了水,無不急得跳腳,玲瓏已脫下青色比甲準備下水救人,如情在下頭叫道,“不用下來了,我自己會游上來。”
玲瓏緊張道:“姑娘,那您要小心呀,快游到岸邊去,奴婢來接應您。”說着拉着沉香玉琴跌跌撞撞出了亭子,奔到湖邊去。
靖太王妃也聽到聲響,連忙來到亭子裡,見如情這般,也急得不成樣,連忙吩咐會水的侍衛下水救人,“哎,怎麼弄成這樣了?湖裡涼,快把人救上來,這萬一要是着涼可不好……驍兒,你也真是的,你怎麼……”
正待下水的侍衛見如情已浮到水面上,正猶豫着要不要下水救人。
而如情則慢慢朝岸邊游去,可是,岸邊四處都是濃烈的人多高的草叢,這裡頭會不會有蛇呀,蟲子之類的呀……
正在四處觀望的時候,陡地,如情一隻腳忽然抽起筋來,她心裡驚叫,身子直直地往湖底下掉下,“救命,救命……”
岸上的李驍瞧得清楚,臉上大變,一個躍起就要跳下去救人,靖太王妃死死把她拉住,厲聲道:“驍兒,你別忘了,你不能下水……”
李驍血紅着眼,“放開我!”
別看靖太王妃身子柔弱,但這回卻生着無窮的力氣,李驍被她抓得手臂生痛,宋江家的與另外幾個婆子也上前緊緊抱着李驍,叫道:“王爺,千萬別下水呀,圓善大師說您有水劫的。”
李驍氣得一腳踹到一個婆子身上,那婆子被揣中肚子,痛得倒吸氣,但李驍再是恨及,卻不敢真的揣自己的母親。靖太王妃一邊拼死抱着李驍一邊厲聲命令那些傻住了的侍衛,“還愣着做甚?還不快下水救人。方姑娘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你們全都人頭落地。”
侍衛們這才恍然醒悟過來,紛紛跳下水救人。
這回如情沒有上回那麼幸運,上回還想力持鎮定,所以沒能嗆進多少水,這回因腳上抽筋,心中恐懼,當被侍衛救上岸時,已經暈迷不醒了,沉香哭着爬過去,又是拍臉又是擠壓腹部,如情口鼻被擠出了不少的水,但仍是沒能清醒過來,幾個丫頭急得團團轉,總算獲得自由的李驍跌跌撞撞地來到岸邊,顫着手摸了她的鼻息,忽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腦袋一片空白……
靖太王妃見狀也幾乎站立不穩,宋江家的連忙扶住她,安慰道:“太妃莫急,已經差人快馬加鞭去叫太醫了,相信方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後頭的話也沒能再繼續說下去,太醫一般都在宮中當差,從宮中把太醫找來,就算坐千里良駒,來回也要耽誤一個多時辰……
沉香血紅着眼吼道,“不會的,我家姑娘受了這麼多委屈和磨難好不容易纔有了今天,不會就這麼去的,一定有救的,一定有救的。”說着瘋狂地按着她的腹部,再拍臉。
玉琴顫着聲音道:“……親……嘴,親嘴……”
沉香瘋狂地按着如情的肚子,壓根沒聽進去,而傻住了的玲瓏陡地聽到“親嘴”二字,陡地推開沉香,叫道:“我有法子了,讓開。”然後捏着如情的嘴,附下身去,顫抖着雙脣壓到如情已經冰涼的脣上。
靖太王妃目瞪口呆,一些侍衛有的也是圓瞪了眼,但也有的卻驚喜地叫道:“親嘴,對呀,親嘴就能救人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一人起鬨,一些侍衛也跟着起鬨,紛紛道:“對呀對呀,親嘴也能救人的,當年方姑娘不也這般救過王爺麼……”忽然那說話的侍衛陡地被人掐了一把,那侍衛陡地住了嘴,下意識望向李驍,而李驍正全神灌注地盯着躺在地上聲息全無的如情,同樣瞪圓了眼盯着玲瓏一下接一下地親如情的雙脣,一會兒捏如情的鼻子,一會兒擡頭,然後又附身親嘴,在心裡呆呆地想着:難不成,親嘴真的能救人?可是,這丫頭下手也太重了些,怎麼那麼重地捏鼻子,還有,她親嘴時幹嘛還要捏着如情的雙頰,那樣捏着豈不痛?於是一把推開玲瓏,“你讓開,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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