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打死你這個濺人
如情嘿嘿一笑,“沒法子嘛,哥哥說得對,長痛不如短痛。周媽媽能者多勞,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周媽媽無可耐何地瞪她一眼,領着媽媽們離去,剩下侍書與藍茵侍候如情穿好裡衣,知義這才從屏風後進來,見如情正坐在繡彩蓮並蒂圓墩上,身上穿着雪白色繡荷花的緞面裡衣,溼淋淋的頭髮正被侍書拿毛巾胡亂拭着,見如情一臉呲牙咧嘴的模樣,瞪了侍書一眼,“笨手笨腳的,就不能輕一點麼?”
知義聲音嚴厲,又面無表情,常年領兵打仗,說一不二,又殺伐果斷,自是煉出了一股不怒而威的殺氣與威儀,侍書嚇得忍不住縮了身子,果真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頭髮。
知義上前仔細打量如情,半邊臉頰仍然紅腫不堪,兩邊臉頰還有好些擦傷,自責不已,“都是爲兄不好,沒能保護好你。”
如情道:“哥哥說哪裡話,都是我不好,若不外出,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這不關妹妹的事。都是那些可惡的馬賊。”
“哥哥,劉將軍他們呢?他們沒事吧?”
知義神色黯然,“大強身受重傷,已不治而亡。其餘將士,已全都犧牲了。”
如情呆住,半晌流下兩淌淚水,“都是我,若不是我,他們也不會死的。”
知義道,“這不關你的事。你別往身上攬。”
“他們爲我而死,哥哥一定要厚葬。”
“這是自然。”知義頷首,“我會好生撫卹他們的家人了。妹妹放心便是。”
如情心情沉重,知義又一番開導,這才勉強振作精神來。
“幸好有王爺出手相救,說不定哥哥也再也見不到妹妹了。”如情對李驍略有好感。李驍與靼韃一番作戰,本已筋疲力盡,又跑來救她,又差點因救她而死翹翹,於情於理,都得好生感謝人家。
知義頷首,“這次確實多虧了李驍。待妹妹養好傷,是得好生謝謝她。”
如情點頭,並無異議。忽然又想到什麼,又問:“哥哥,大同城牆堅實如鐵,城防如此森嚴,怎麼還讓靼韃進了城?”
知義目光陡冷,“他們不是靼韃。”
“啊?”
“這是一夥響馬賊,專門殺人掠貨,無惡不作。打扮成靼韃模樣,也不過是藉着靼韃殘暴的威名,嚇唬老百姓罷了,順便再嫁禍給靼韃。”知義進一步解釋,“靼韃先前也曾入侵過大同百姓,殺人如麻,手段殘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老百姓一聽說他們,全嚇得六神無主了。所以一瞧到靼韃模樣的馬賊,全嚇得腿軟。連反抗的力氣都沒了。”
如情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他們能說漢話,原來如此。”
知義又笑道:“不過他們也算是倒黴,這陣子四處搶掠,一帆風順,猶不知足。今日裡妄想搶掠李驍,栽了個大跟頭不說,如今已被我派人巢了他們的老巢,已是全軍覆沒了。”
如情也跟着笑道:“活該,這會子再也不敢爲害百姓了。”
知義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便讓如情好生休息,晚上再來看望她。如情經過一番折騰,早已上下眼皮直打架,待知義走後也就爬上牀去夢周公去也。
如情睡得半夢半醒間,忽然發現李驍立在牀前,嚇了一大跳,連忙起身,“李驍,你,你來我房裡做什麼?出去!”
李驍卻動也不動,只是緊緊地盯着如情,“臭丫頭,你說,你是怎麼救我的?”
如情道:“按你的腹部,再按你的胸膛,就那樣呀。”
“少騙我。你的侍女已對我說了,你是用嘴親我,把我親活了。”
“胡說八道。我哪有?”
“你有!”
“我沒有。你別亂講。”
“還敢不承認,你用嘴巴親我,害我一世英明毀之一旦,你要對我負責。”
如情大叫:“你怎能這樣呀,我只是好心救你耶。你別不知好歹好不好?”
李驍卻道:“我不管,反正你破壞了我的名聲,你就得對我負責。”
“放你的狗臭屁,到底誰壞了誰的名聲?”
李驍卻耍起了賴,“就是你,你破壞了我的一世英名。你得賠我。”
“你,你講講道理好不好?那時候,事急從權,好不好?”
“我情願死,也不願你那樣救我。你讓我要怎麼見人?”
“拜託,你是個男人好不好?佔了便宜還賣乖,吃虧的可是我耶。”如情氣得拿枕頭扔他。
但枕頭被他接住,他一臉邪笑地逼近如情,“我不管,反正你就要對我負責。”
如情嚇得往牀裡縮裡,結結巴巴道:“那你要我怎麼負責?”
“很簡單,嫁給我。做我的側妃。”
如情一個巴掌掃過去,“放你孃的狗臭屁。我打死你個J骨頭,姑娘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如情這一巴掌打得很是結實,清亮的聲音,打得她手都麻了,人也跟着醒了過來。
“啊,怎麼是你?”如情一時回不過神來。
牀前立着個粉綠色身影,捂着臉一副委屈模樣,“姑娘,我只是好心替您蓋被子,您,您怎能出手打人呢?”
外頭的知義聽到聲響,也顧不得規矩禮儀,急匆匆地奔進來,“發生了什麼事?”忽然見如情只穿着貼身短袖睡衣,玲瓏畢現,駭得連忙轉過身去,不敢再多瞧一眼。
如情臉上也火辣辣的一片,不過她倒沒有知義這般害羞,很是鎮定地拉了被子蓋住身子,順便也蓋住自己親手設計的純棉加絲的低胸帶袖睡衣。
“挽雪嫂子,哥哥,好端端的,你們跑到我房裡做甚?”
挽雪一臉委屈,“姑娘,挽雪奉老爺的命令,特地來瞧瞧姑娘是否睡得安穩,哪知姑娘一見我進來就朝我扔枕頭,還打了我一巴掌。姑娘,挽雪真有那麼讓您討厭麼?先前不待見我也就罷了,怎麼如今還動手打人?”
如情不高興了,但面上卻是笑得討好,“嫂子誤會了,剛纔我做了個夢,夢見那個靼韃朝我跑來,我那個心慌,就忍不住扔枕頭打人了。嫂子千萬別誤會,我不是針對你的。”
挽雪卻擺明了不信,只是楚楚可憐道:“我看未必吧,姑娘剛纔嘴裡還說打死我這個J骨頭,還說早就看我不順眼了。姑娘您討厭挽雪明說就是,何苦找別的由頭?”
如情大怒,她只是說個夢話,再做了點夢事,誤打了她,怎麼這人就不依不饒的?
“嫂子,你這話可就過了,我與你平白無故的,幹嘛針對你?”如情不高興了,“我剛纔只是做個噩夢而已。”
挽雪只一昧的拿着帕子捂臉,楚楚可憐又無比委屈的模樣。如情看得心頭火起,索性不解釋了。氣鼓鼓地坐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