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信件丟失,及開解“嫂子”
離開酒樓後,兄妹倆打道回府,如情好奇地問:“哥哥,向家,真的有給我寄信?”
知義點頭,“嗯,是大哥說的。他在信上問我,向家公子早在年前就與你寫了信來,爲何一直沒有回信。”他側頭,靜靜望着如情,“聽聞向家公子還送了好些禮物與你。”
如情歪着頭,“是什麼時候寄的呀?”
“元月。”
“確實有點久了。會不會在路上弄丟了?”
“這個倒也有可能。但應該不會的,你先前寄給我的每一封信每件物品我都收到了。”
“那還真難說。”如情對古代的“郵差”可不報什麼希望,在現代,有那麼先進的運輸工具都容易丟貨,更別說這古代了。
到了驛站,知義讓驛丞查了所有信件,都沒能查到有向家的信件,那驛丞一臉爲難地對知義道:“方將軍,每次驛站收到有您的信件,下官都是及時命人送上的。您這回要查的,確實沒有。”
實在查不到信件,也只能打道回府。估計是真的丟了吧,或是被人私吞也說不定。但知義也不能懷疑是驛丞私吞了,他也實在沒必要這樣做的,先前方敬瀾也曾數次寄過貴重物品與他,也是完全無缺送到他手上的。他對驛丞還是滿信任的。
如情也挺遺憾沒能收到向家公子的信和物件,但爲了表示禮節,如情也回了一封信與向家,指明先前的信並未收到,然後再寫了些抱歉的話,如情寫得很是簡短,雖然與向家公子訂了親,卻也不能寫得太過露骨,只恰到好處地寫了些問侯之語。
元宵過後,如情也找不到理由外出了,只能縮在閨房裡繡她的花,順便再給遠在京城的老太太等人捎些實用的特產布料之類的。
嫂子何氏林氏寫信最是勤快,其次是如美,何氏林氏在信中就是京城好些好玩的事兒,各大家族的八卦,或朝堂上發生的事兒,也讓如情不至於太過孤陋寡聞。而三姐如美的信,十有八九便是控訴二姐如善的種種惡行。
如善因爲快要及笄了,婚事也被父親方敬瀾提上了日程,最近天天被嫡母李氏帶出去走親訪友,李氏在外頭有什麼應酬的也都帶了她們姐妹倆。如美在信裡一半得意一半又是憤怒的,大至上是,如善不怎麼得貴婦人們喜愛,但卻甚得那些世家公子的歡喜。
如情也收到過老太太的信,在信裡全是教訓自己的,再來便是家裡準備給知義說門親事了,初步看中了餘家的姑娘,也就是何氏長姐夫家的小姑子。
說實在的,餘家在京城真算不得高門大戶,如情以爲依方敬瀾的眼界,定要給知義娶個門當戶對的將門之女,卻沒料到,居然是個家世稍差並且毫不顯眼的餘家姑娘。
不過,兄長的婚事,身爲妹子的是沒有資格說話的,只是把家裡的意見與知義簡單說了。
知義倒是沒什麼意見,只是淡淡地道:“我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成家了。”
如情挑眉,問道:“嫂嫂在信裡有提到過餘家姑娘,長相中上,個性溫婉,二八年華。除此之外,便無其他了。”何氏說話一向中肯,從不輕易說別人壞話,如此簡短的幾句話,料定那餘家姑娘也並不出色。
知義眉頭微皺,“家世和容貌都算其次,最重要的還是人品。只要那餘姑娘賢慧豁達,與妯娌相處和睦,孝敬長輩,善待幼小,我沒理由不娶她。”
如情半開玩笑地道:“那若是不善待小姑呢?”
知義瞟她一眼,“妹妹這麼可愛伶俐,她沒理由不善待你的。”
如情很是滿意,雖然有敷衍之嫌,但她聰明地不再糾纏下去,然後又小聲問,哥哥房裡的朝雲和挽雪怎麼辦。
知義淡淡地道:“若她們知趣,等你嫂子進門後,我再凜了老太太作主,給她們一個名份。”
如情點頭,朝雲挽雪侍候了知義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擡爲姨娘,也算是水到渠成。
轉眼間,又到了月底,也該是給下人發放月奉的時候了,如情找來賬房,也兌現先前的承諾,每個下人漲一倍薪奉。但卻糟到挽雪的極力反對。
挽雪的理由也挺充分的,“姑娘,這些下人的奉銀都由官府出的,姑娘實在沒必要再另行漲錢。這樣反而不好。”
挽雪的話也大有道理,因爲將軍府是御賜的御邸,所以府裡的好些下人也都是御賜的,奉銀也是由當地官府所出。實在沒必要發放銀子的。
如情淡淡地道:“話雖如此,但成媽媽,劉媽媽,伍媽媽她們可都是府裡的老人,京城裡熬到管事位置的媽媽們都領着一兩二錢的銀子,沒道理這兒的媽媽卻還苦哈哈的只領半吊錢。”更不用說,有肥差的嬤嬤們還能摳點兒油水,若再讓主子隨意打賞一二,也絕對比外頭擁有五十畝土地的小地主強多了。
挽雪抿脣,道:“京城米珠薪貴,但這兒可是大同,哪裡能與京城相比。”
如情盯着她,微微地笑道:“嫂子說得也對。不過,我倒是想問問,嫂子一月能領多少錢來着?”
挽雪絞着手指頭,吱唔道:“先前剛來這兒的時候,是八百錢的,後來,老爺讓帳房的給漲成了一吊錢。過了不久,老爺又給漲成了兩吊銀子。如今,也一直拿着兩吊錢的。”見如情面露興味,滿臉的委屈,道:“難不成,姑娘嫌挽雪領多了?若真如此,爲了節省府裡的開支,姑娘一應扣下便是,挽雪絕無怨言。”
沉香玲瓏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忍不住橫眉倒豎,果真又一個活生生的張姨娘了。可惜,她的功力也太淺了,人家張姨娘的楚楚可憐從來都是在老太爺方敬瀾面前表演的。她倒好,不敢在知義面前表演,因爲知義不吃她這一套,居然就拿到如情跟前上演了。
如情垂眸,淡淡地喝着溫熱的紅棗連子羹,緩緩道:“嫂子這話我可不愛聽。嫂子侍候哥哥,任勞任怨,數年如一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呀,如今領着兩吊錢,按京裡的規矩,哥哥已是默認了嫂子的身份了。嫂子也該高興纔是呀。至於其他人,我知道嫂子一心爲着節省開支,可也不能太寒了下人們的心,是吧?”
挽雪僵硬着臉,勉強讓自己點頭,並擠出笑容,“姑娘想得周到,是我想得狹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