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慕容清顏,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否則沒有人可以救你。
現在看來這個祠堂並沒有詭異之處,真當相信了簡玉庭的話,這世界有的是人心如鬼魅,心中若是純淨如水,那便不會讓那些人扮的魑魅魍魎所嚇倒了。
清顏繞着四面牆走了一圈,喊了幾聲除了繞樑的迴音之外,就沒有其他任何聲音了,而大門的厚實她已經見識過了,只有外面的聲音可以傳進來,而裡面的聲音卻一點都不會傳出去,也不知道當初這樣建了這個祠堂是作何用意。
白蠟燭燃了快過半,清顏所在之處依然冷寂,。她找了柱子靠坐了下來,豎起耳朵,希望能聽得外面的隻言片語,可久久之後仍是沒有一聲動靜,此她希望能保留一些體力,畢竟一宿爲睡,人已經疲累了許多了;而且那人故意關了自己,想必不會輕易放了自己出去
白燭燃盡,氣溫漸漸地冷了下來,清顏不得已拉了紅綢布蓋住自己,希望能汲取些溫暖,可即便如此,依然覺得整個人漸漸冷了起來,腹中更是飢腸轆轆,毫無一絲暖意可言。
這時候清顏又一次走到大門處,使勁拍打着,“開門,快點開門,”可大門紋絲不動,像是一個巨人一樣擋住了她的去路,截斷了她的生路。
再等等,她安慰自己道,又靠了柱子滑落下來,侯夫人一定在找太夫人,然後讓她開了這祠堂的大門,讓自己出去,一定是這樣,再耐心等等,清顏閉了眼睛,這一閉眼便是一夜,第二日的日光透過細密的縫隙鑽了進來,她感到一絲希望,今天肯定會有人來救自己的,她再一次安慰自己,眼皮已經不聽使喚地耷拉了下來,意識慢慢地變得模糊起來,她已經支撐不住了,已經兩天兩夜不曾進食了,鐵打得身子都承受不住,更不用說一個姑娘家家的。
清顏昏迷了,她意想不到的是,第三天清晨,幾張雕花紅檀木椅被搬進了祠堂內,太夫人簡夫人簡玉欣和孫落桂先後走了進來,四人一同落了座,身後各站了一個伺候的人。
“開門。”太夫人的嗓音厚而重,中氣十足。
“吱嘎~~~~”厚厚的大門被打了開來,明亮的日光照耀了進來,掃除了祠堂內的陰氣,隨之裡面的溫度漸漸升了上來。
簡玉欣面帶嘲笑地看着清顏,“現在還治不了你的話,我這輩子就白活了。”
“潑醒她,”這次說話是簡夫人,似乎她也正想看了這一場好戲呢,侯夫人偷偷帶走了簡越明讓她的怨恨全部轉移到了清顏身上,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二喜提了一桶水,直面朝了清顏嘩啦啦地灑了下來。
“嗯。。。”清顏只覺得一陣冰冷,強睜了眼睛,卻酸澀無比,動了動乾澀的嘴脣,得到了些許的滋潤。
“拉她過來。”清顏聽到是太夫人的聲音,冷得和她的身體一般,沒有溫度。
“慕容氏,你可醒了?”太夫人迎面喝道。
清顏全身無力,幾乎是癱軟在地上的,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只見前面太夫人瞪着自己,然後是簡夫人斜睨着自己,而簡玉欣和孫落桂則是鄙夷地看着自己,透着不屑。此時,她已清醒了,自己是被冰冷的水潑醒的。
“太夫人,”清顏咬緊了雙脣,從牙縫裡吐了‘太夫人’三個字。
“看樣子你已經醒了,”太夫人哼道,“醒了便好,我問你話,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太夫人要問孫媳什麼事情?”清顏雙手環抱胸前,那射進來的陽光根本不足以溫暖她,更不用說現在冷如冰霜的心了。
“娘,讓兒媳來說吧,您歇一下。”簡夫人極爲孝順地說道。
“也好,務必問得細細緻致的,我們簡府可容不得骯髒之人。”太夫人祝福道。
“是,娘,”簡夫人微微彎腰應下,朝清顏正色說道,“慕容氏,你可知自己犯了什麼錯?”
清顏突然很想笑,這個樣子像極了三堂會審,“敢問二孃,何錯之有?”
“娘,你還跟她廢話幹什麼直接說了就是,”簡玉欣似乎等不及要看好戲了,沾了起來。
“欣兒,”簡夫人安撫自己的女兒,指點道,“這事兒要想讓人心服口服,得慢慢來,不可操之過急了。”
“姐姐,娘說得對,”孫落桂拍了拍簡玉欣的手說道,簡玉欣又重新坐下。
簡夫人微笑着,放柔了聲音,“既然你自己不承認,那二孃給你慢慢說來,你錯在沒有孝義,錯在不知廉恥。”
“哈哈哈。。”清顏已經忍不住了,她強撐起身體,挺直了背脊,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平靜無波,“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太夫人在這京城也算得上德高望重之人,竟會先不問罪就責罰,孫媳倒想問了,這些算不算得錯?”
太夫人瞪大了眼睛望了過來,“你不孝義,沒有廉恥,我爲何關不得你?”
“不孝義?沒有廉恥?”清顏伸了食指指劃了一圈,“你們誰能給我解釋解釋,我到底不孝義在哪裡?何又不知廉恥了?倘若不說清楚,我就告也要告到聖上面前去,告你們一個動用私刑之罪。”
“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可以上告呢?”簡玉欣撇開腦袋譏諷道。
“無妨,”清顏笑道,極爲淒涼,“就算是做鬼了我也不會放過你,二妹一定是忘記了你大哥半夜找你的事情吧,反正你也不怕,到時候大嫂我一定會上來好好陪你說說話的。”清顏看着簡玉欣,提及之前簡玉庭託夢一事,果然見了她臉上立刻褪了色。
“哈哈哈。。。”清顏見了她這般模樣大爲爽快。
“你給我住嘴,”簡夫人拍了椅子的扶手說道,“死到臨頭,還如此張狂,我看你真是賤民一條了。”
“二孃,”清顏不削地朝簡夫人看去,“不知我那裡得罪你了,打從我進府一直敬你,爲何你會這般恨我?”
“珊兒,你和她扯什麼?”太夫人是怕了清顏的伶牙俐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