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辰顯然也很是無奈,他與顧久檸交換了一個眼神過後便無奈退下。
……
一月時間轉眼即過,顧久檸問南辰要了許多高度數的酒量用於消毒,又開了不少中藥方子爲太后調養內息,太后的氣色眼看着好了起來。
南星在這一月裡都沒有過來鬧事,卻在這一日來了,她頭上遍佈釵環,走起路來叮鈴響着,顧久檸遠遠看着只當是個花孔雀,她急急跑來便倚靠到了太后的懷中:“皇祖母,星兒來給您請安了。”
因着南星那驕縱跋扈惹事不斷的性子,太后對於自己個這唯一的孫女兒,談不上有多喜愛,祖孫之間的感情很是淡薄。
可這次在生死邊緣徘徊一番之後,對自己個的兒孫輩卻終究更多了幾分疼惜,太后抿着脣角握了握南星的手:“星兒今兒個怎麼有空上哀家這來?”
聞語,南星神情冷淡地往顧久檸的身上掃了一眼,隨後又衝太后嬌嬌一笑:“前些時候聽聞皇祖母的身子不太好,便一直忍着想念不敢過多叨擾,如今聽說宮裡來了個神醫,不過月餘就將您的病治好了,這不特意過來想謝過她嗎?”她說着話,竟還站起身來朝着顧久檸虛虛一禮。
“皇祖母,星兒今日的身子也有些不爽利,可不可以向皇祖母討個恩典,讓神醫上我宮裡替我瞧瞧病?”南星拽着太后的手蕩了會兒。
也不知南星這次是得了哪位高人的指點,居然知道採取迂迴戰術了。
可惜,她這過來裝病也不裝得像些,這面色紅潤髮光,哪像是個生了病的?
“南星,你別鬧了。”南辰率先聽不下去,他這些日子一直守着太后,怕得就是南星過來搗亂。
聞語,南星的眼裡登時揣了淚珠:“皇祖母,皇兄欺負我……您可要幫我做主。”
太后也像模像樣地瞪了南辰一眼:“辰兒怎麼跟妹妹說話的?”
話音方落,她又淡淡地撇着南星:“顧姑娘的醫術高,你不如說病症?讓顧姑娘瞧瞧是個什麼病,是否嚴重。”
南星一來就直奔顧久檸,太后在後宮裡混跡這麼多年,又怎可能不是人精?她嘴角雖仍舊含着笑意,眼中卻摻了冷意。
她都還沒死,就當着她的面想要刁難救了她一條性命的人了?
是該讓皇帝好好管教管教他這個閨女了。
南星卻顯然沒有瞧出太后的深意,她憋了許久過後,才斷斷續續地說着:“有時頭暈腦脹,有時又渾身發熱……還有的時候心如刀絞,問了那些昏醫卻又說我身體一切如常。”
“依民女看,南星公主這病症倒不像是生病,而是思春了。”顧久檸調侃一句,瞧了一眼太后也日漸紅潤的面色,在心裡頭唸叨了一句該是時候了。
說着話,顧久檸往地上就是一跪:“太后可還記得民女曾與您說過,家中有一夫婿?”
聞語,太后往南辰的身上掃了一眼,顧久檸救了她一命,她是打心裡頭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只可惜她與自家孫子是無緣了:“自是記得的。”
顧久檸虛虛看了一眼南星驟變的神色,她又往地上磕了個頭:“我本是風靈國人,我家夫君名喚容墨,他在我們大婚之日不知所蹤……民女派人尋查才知道,是南星公主將她帶到了旭烈國中。”
“我憂夫心切,千里迢迢地尋到了旭烈國,卻發現南星公主在京都勢力極大,我夫君又中了忘憂草藥效……之前太后娘娘說,我只要治好了您的病,天下金銀財寶任我挑揀。”
“如今您的病症已經眼看着好了,金銀財寶民女不需,我只想要太后能讓南星公主將我的夫君還給我……求太后娘娘做主。”說着話,顧久檸又是一個響頭。
聞語,南星也跟着在太后身旁跪了下來:“皇祖母別聽這賤人信口胡說,我與阿墨是兩情相悅,真心相愛的!我前些時候還想着……哪日將阿墨帶進宮中求父皇賜婚。”她說到後頭,自己個的聲音都虛了下來。
聽着二人的訴說,太后的心裡多少有了數,她端坐於牀榻上沉了臉色,她讓身邊的貼身丫鬟將南濟傳召過來,一個茶盞往地上擲着,面上怒色不加掩飾:“聽聽你這女兒都做了什麼好事!”
聽了二者訴說,南濟也跟着沉了面色,卻始終抿着嘴角沒有開口。
作爲旭烈國的皇帝,南濟的消息比他的一雙兒女都要更爲靈通。
容墨……他早聽聞過風靈國並肩王世子在大婚之日失蹤的事情,他也聽聞過容墨與其妻顧久檸情比金堅。
他更知道的是,容墨在風靈國的地位極高,若真在旭烈國土內出了什麼事,兩國之間必然會徒生戰事。
南濟想着,往南辰遙遙望了一眼,就見他正擡着雙清明的眼睛與自己個對視。
素來最疼妹妹的南辰這一次都站在了顧久檸這邊,他身爲旭烈國皇帝,自然不可能再做出不利於兩國相交的事情。
更何況,這個顧久檸還救了太后一眼。
沉默了許久,南濟沉沉地嘆着氣:“南星,讓你的人將容世子帶進宮來,明日備足盤纏,朕會讓御林軍親自護送世子與世子妃會風靈國。”
聞語,顧久檸連忙在那兒跟着說謝過陛下恩典,而南星的面色卻登時慘白,她爬過去拽住了南濟的袍子:“父皇……您是最疼星兒了的,您不要從星兒的搶走阿墨好不好?”
“星兒可以什麼都不要,但是不能沒有阿墨。”可南濟卻只是別過頭去置之不理,他不僅是一位父親,還是一位帝王。
瞧着南星如此模樣,顧久檸在心裡頭暗歎了口氣,無論怎麼樣,這個南星公主對容墨這份情是真的。
等回了風靈國,她一定要讓容墨少出門,免得沾花惹草平白惹了別人女孩一片情深錯付。
見祈求南濟無效,南星迴眼衝着顧久檸猙獰喊着:“顧久檸!你這麼一意孤行地將阿墨帶回風靈國,是會害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