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衙門裡麪人擠人可不算什麼好事,反而讓人頭疼的很,讓人緊張害怕的很。
而那大堂之中端端正正的擺着一個人形物體,被白布給遮擋了,但是是貨真價實的一具屍體。
九龍莊出了命案,還是在這樣的關頭被人給發現了,那這指向的是誰,相信不用說也有人會往那處去想。
這可是有理都說不清楚的事情,誰讓你嫌疑更大呢?
說懷疑你那就是懷疑你,你的嫌疑也會因爲懷疑的加重而越來越大。
於是乎,礙不過衆說紛紜,九龍莊莊主王文,就這樣被衙門傳喚了。
這麼些年來衙門的作用其實還沒有九龍莊的大,但一旦出了什麼大事兒,衙門肯定第一個就把九龍莊拿出來擋刀。
王文被人挾着來到堂口的時候,也是一臉的怔愣。
萬萬沒想到,砸了這麼多年的別人,有一天卻讓自己人挖了自己人的牆角。
很顯然,這些年王文早已經把衙門當成了自己的附屬品了,可突然有一天這養着的一條狗翻身就把自己給咬了,任誰經受了都不會好受。
只是這門外守着衆多的百姓,衆目睽睽之下,這縣衙府令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徇私枉法,不敢太明顯的巴結,只能假裝正經,假裝嚴肅。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威武——”
架勢倒是擺的高,這縣衙荒廢了這麼久,還沒有把這些招式給忘記,也算是有點子存在感了。
王文心中鄙夷,可是眼下身後那些百姓的小聲嘀咕無一不落到他的耳朵裡,有些甚至讓他忍不住想要回聲反駁。
但是最後的理智還是把他按住了,恨不得趕緊脫身,他也只能配合着這縣令來。
“小民王文。”
“王文,你昨晚幹什麼去了?”縣令滿腦肥腸,此刻壓根就是在敷衍,雖說問的是問題,但是神情和態度,都是一副隨隨便便的樣子。
於這一點本該正常回答的王文眼中卻快速閃過一絲不自然,只是他低着頭,誰也沒有看見。
“小人昨日便在府上歇息,府中的下人皆可作證。”
“既如此,那便傳證人!”
那所謂的證人也不過是莊園裡的下人,這一來二去的竟然也能夠成爲採納的證言。
明眼人此刻都可以看出來縣令不過就是在敷衍一下他們而已,但是王文在場,他們還真不敢有所放肆。
背後可以議論的歡暢,但是真到了人的面前,他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正當縣令決定拍案定論的時候,這門外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話。
“聽說這莊主昨晚是出門去了吧?大傢伙可都看見了……”
此言一出有了先頭,其他人自然開始附和起來,當然這些附和都是在一陣吵鬧當中的,誰也不敢單獨的走出來。
堂外還站着邕娘和莊園的下人,刺客都是暗暗的用眼眼神警告他們。
但是人太多了,真要糾結是誰說出來的,還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大人!”眼看着附和聲越來越多,邕娘趕緊站出來,“我家相公昨日的確是出門了,但是沒有一炷香的時間便回來了,只是走的是後門,無人看見而已。”
“哦……”縣令點頭如搗蒜,“那就是了,那就是了,那這事兒就和王莊主沒有關係了。”
王文冷哼一聲,轉身往外走,其他人即使快速的低下頭,生怕被他看了一眼,記住了以後還要遭到報復。
他旁邊就是那具屍體,這天氣也不算冷,放了這麼久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味道。
而他居然還能留在那裡薰了那麼久,已經是給縣令天大的面子了。
至於這個屍體是怎麼死的,這就不是他的事情了,只是平白無故被人懷疑,甚至已經嚴重到當堂傳喚的地步,是誰在背後搞鬼,可值得探究……
“等等!”
堂內最響亮的一聲,就在這下了。
聲音就在這羣人當中,邕娘最先皺眉,這豐腴的身子向後轉去,試圖找到那個說話的人。
誰人這麼沒有眼力見——這是衆人同時的想法。
只是那聲音其實不在人羣裡面,而是在人羣外面,顧久檸可沒有無聊到要和他們人擠人的地步,自然是站在最外圍,冷眼看着這周着發生的一切。
又是和阿墨分離的一天,真是不開心……
顧久檸有些鬱悶,她發現自從她和容墨成婚以來,好像從來沒有哪一天是獨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像眼下這番情況,容墨一天天都要見不着人影,也不知道是在幹什麼……
所以此刻顧久檸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人們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眼中驚豔之色掩藏不住。
好一個出塵絕豔的姑娘!
他們原以爲這莊主夫人邕娘已經是浙江農莊裡面最最好看的女人了,卻沒有想到面前這個女子還更勝一籌。
哪怕單單只是站在這裡,神情慵懶目光散亂,也讓人覺得十分驚豔。
這女子身着紅衣,明明是那樣惹眼的顏色,卻分明讓人覺得那樣的高貴不可接近,彷彿多看一眼便是褻瀆。
好看的女子有很多各種各樣的美貌,一個勝過一個,但是像面前這個女子這樣美的獨特的,這世間怕是在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有些女子雖然漂亮,可是看了一眼也只是覺得好看而已,時間一長也就忘了,不會留下印象。
但是面前這個女子他們卻是知道的,只是這一面而已,他們永遠也不會忘記這般絕色的人。
“堂下喧譁者是誰?速速上前請罪!”
因爲視線被遮擋住了,所以縣令並沒有看到顧久檸,而是隻有被人打斷的惱怒。
“原來你還聽得見喧譁,我還以爲你就是個五識盡喪之人,壓根就看不到,聽不到也不會說自己該說的話呢!”
字字分明,猶如利劍一般直直的射向縣令,僅僅是這一道聲音,便讓他覺得自己的內心都被看穿。
這樣的感覺讓他下意識的覺得惶恐不安,對發出這道聲音的人更加忌憚。
顧久檸擡腳走上前來,人羣下意識地爲她讓開一條路,而在這之後,邕娘也看到了她的真容。
哪怕是一個女子,見到這樣的一張臉也難免覺得心中盪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