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耐煩,老太妃乾脆讓人去辭了那些來請脈的太醫,直接換了普通的大夫稍微看着一點也就罷了。
這府裡的人自然是緊張不已的,生怕這老太太的身子又哪裡出了問題,好不容易纔好轉過來,可不能再出什麼岔子。
不過哪怕是這麼多人看着守着,這老太太的身子就是拖拖拉拉的,不肯完好總是這樣小病小痛。
據大夫的意思也就是她的身子因爲那次的下毒傷及了根本,恐怕以後都不會完全痊癒過來的。
這府中上下哭天搶地的,老太妃,心中卻沒有起什麼波瀾,只是覺得這生死有命,只是她眼下最不能釋懷的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的容墨。
從前的老太妃倒也沒有看的這麼透,畢竟在他的心中如何讓自家兒子成爲這風靈王朝最尊貴的人上人才是最重要的。
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心中已經悄然發生了變化,才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事實上容墨並不是對這件事情充耳不聞,從事情發生的第一天起他便知道了。
可他到底有沒有出現過老太妃又怎麼會知道呢?
畢竟老太妃雖說一心想要解開他們之間那若有若無的生澀,但也總是下意識的躲着他。
只不過老太太自己沒有發現,而容墨察覺到了也無心去解釋,便任由他發展下去,才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最近這幾天他天天窩在了容雋這裡,只是因爲有更多的事情要處理,而這些事情比那王府裡的要重要多了。
偌大的皇宮裡面到處都是亭臺樓閣,那滿目琳琅的裝飾讓人目不暇接。
這是一座人人豔羨人人嚮往的魔都,也是許多人進來了就再也出不去的地方。
這**的御書房成了容雋最常待的地方,也是他從小到大待過最久的地方。
從前都是公公在他旁邊伺候着,到了時間便會提醒他就寢,畢竟這身子還是最重要的。
而容雋有時忙起來壓根就不知道要休息,這也是公公每日必行的工作之一。
其實現在卻有些不同,自從容墨回來之後,他最常待的地方也是這與書房,不過容雋卻不會因此介懷,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就不是普普通通的兄弟情可以形容了。
此刻面對滿滿一桌子的書本,容墨顯得有些頭疼,他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書,看起來像是個賬,不只是卻讓他有些避之不及。
“皇兄,這些可都是已經整理過的?”
這麼厚的一沓可都是他們的罪證,這實在是匪夷所思,也叫人罄竹難書。
那桌子上的東西是所有的人都無法想象到的財富,那龐大的財富讓容雋這個皇帝都有些驚詫。
身爲一個皇帝,他見過的東西不少,也不會因爲一些小小的東西而爲之動容,但是今日不同,他實在無法想象面前這些東西居然真的是他們所造就的。
那是一個多大的財富呀!
只是這些東西卻並沒有被人用在正道之上,而是變成了現在這樣的惡果,實在叫他憤怒難以自持!
閃爍的燭光之下,容雋的眼神顯得有些幽深:“或許都在這裡了,又或許這根本就是冰山一角……”
容墨的臉色也有些不大好看,目光中一片冷凝,顯然也是有些動怒了:“這羣混蛋,吃着皇糧,居然還敢做這樣的醜事!”
貪污了這麼多的金銀珠寶,這裡的東西都能夠讓這十座城的百姓吃飽喝足一年了,居然還能如此囂張的喊着國庫空虛。
他們天天上書一定要加重賦稅,還說什麼國庫不夠充盈,對國家的影響和威脅都十分的巨大。
卻沒有想到他們背地裡做這樣的齷齪,還讓這天下的百姓替他們背鍋,實在是該死!
“朕看他們也絲毫沒有悔過之心,若不是此次查出來,恐怕他們還想要,覺得可以瞞得了朕一輩子!”
容雋捏緊了手上的賬本,這些東西都是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才找出來的,但沒找出一本就讓他越發的心寒,也讓他越發的認清現在朝中的局勢有多麼的惡劣。
容墨也有着同樣的感受:“皇兄,咱們的計劃可以提前行動了,再這樣下去,恐怕還不等咱們動手,這羣人就已經吃飽喝足想要抹掉他們之前這些痕跡了。”
這羣人倒是還癡人做夢,一邊想着將這些東西都收爲己有,一邊想着要讓自己家世清清白白。
雖說做過的東西又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抹掉痕跡,但是時間一久難免要把這些關鍵的證據全部都給磨滅,到時候就算他們知道有這件事情,也對他們無可奈何。
“朕到是想立刻將他們下入大牢,這些證據就已經足夠了,只是……”
容雋玉器一頓似乎有些話憋在喉嚨裡上不去也下不來,他不甘心就這樣讓他們清閒的過下去,但是倘若真的要做什麼,卻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夠解決的事情了。
一旦計劃提前,那麼可就真的是覆水難收,一切若是沒有一個結果的話,那麼也就相當於前功盡棄了。
“皇兄還在猶豫什麼?”
月光柔柔地灑下來,輕輕的披在了容墨的身上,給他的周身籠罩着一層模糊的光影,叫人無法直視。
他的眼神淡淡的落在了容雋的身上,有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緒,但對面前這位皇兄,他的大多是崇敬的。
皇兄無可否認是一個明君,但是做事情卻未免有些太優柔寡斷了,考慮的太多太雜,這樣對他做事是十分有阻礙的。
“這羣人咱們早就該收拾了,任由這樣他們發展下去的話,沒有什麼好處。”
容墨又補了一句,只是這個道理容雋又怎麼會不明白,可明白歸明白,真要去做起來仍然讓他做不了這個主。
良久之後,容雋最終丟下一句話:“你放心,朕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的。”
再說了,容雋若是就這樣輕易放過,那麼這些人就算是到死也不會意識到他們所作所爲的。
“那皇兄打算何時動手?”容墨一連追問,卻發現容雋有些下意識的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