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當下就是不開心了,他最討厭自己說話的時候別人忽略他了,連忙湊過來。
“老大是怎麼了,難道不開心嗎?”
若是換了別人得到了主家的青睞,此刻怎麼可能會像他這樣冷靜,好像那即將一步登天的人不是他一樣。
顧久檸並未表現的有多高興,但也沒有冷着一副臉,只是一直掛着一副淡淡的笑容不大明顯而已,卻沒有想到鍩安卻注意到了。
“開心是開心,只是開心不一定必須要大笑出來才叫做開心吧?”顧久檸反問一句,這話倒是讓鍩安有些出乎意料,也讓他一時沒能說出話來。
不過他這個人心思也大大咧咧的,並沒有多想,只是純粹按照自己想法有什麼說什麼就是了,一時間也更加要和顧久檸論上一論。
“方纔我看老大和主家說話的時候也是有些閃躲,難道老大還會怕那主家不成?”
他就站在他旁邊,也能看的出來他特意地低下了頭說話,雖說也是不平不淡的,但是那壓着自己聲音的感覺也還是可以感受的出來。
顧久檸聞言,眉梢微挑,倒是有些意外,自己身旁這個人居然暗戳戳地注意到了這麼多的事情,她一向只防備了前面的兩個人,卻忘了身旁還有一個。
好在她反應也快,並沒有表露出什麼不自然,反而是反問一聲:“主家的尊顏豈是我能直視的,難不成你就不怕嗎?”
對於他們這些最底層的下人來說,這樣的理由的確是正當的,鍩安雖說不大同意,卻也沒有懷疑這話裡的真假。
“主家又不是什麼吃人的野獸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他還給咱們發了那麼多的工錢,更不是什麼惡人了吧?”
他這話說出來倒是讓顧久檸沒有忍住輕笑出聲,沒有想到他這樣一個野獸時的人居然也會有這麼天真的想法。
“老大你這笑什麼?”
被她的笑聲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鍩安未免有些不大高興,每一次被老大這樣看輕,總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
顧久檸忍住笑意,倒也沒有再繼續挑釁對方:“做人不能做的太表面,這說話也不能只聽表面,看一個人那就更不能只看他表面了。”
“什麼表面不表面的,老大說話我怎麼都聽不懂呀?”鍩安聽得不耐煩。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喜歡琴棋書畫的文人,對於這些文縐縐的話更是不大能理解了。
和這樣的人講道理也的確是爲難對方了,顧久檸按照自己有些粗心大意了,於是便換了一個說法。
“若是有一天冷爺與你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你覺得怎樣?”
這話一說出來,只見鍩安立馬搖了搖頭,更是一副老鼠見了貓的目標,馬上彈開了幾步遠。
“老大在開什麼玩笑,冷爺怎可能和我如此?”他只覺得驚悚,光想想這畫面都覺得匪夷所思。
顧久檸也不急,只是又重申:“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會是這樣的話,你覺得如何?”
“若是如此的話一定是別有所圖,又或者是想到了什麼整我的法子吧?”
哪有這樣揣度着,越發覺得自己的想法十分的站的住腳,這冷爺不會無緣無故的向自己示好的。
顧久檸毫不意外的點點頭,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既然你都知道會是這樣,那你又怎能相信主家是確切的好人呢?”
儘管是這樣鍩安還是顯得有些猶豫,似乎還在揣度着這事情的真假:“只是我與冷爺算是有過交集,也知道他素來的脾氣,所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主家……”
真真假假原本就只是人心中自己的判斷罷了,有的人就算是擺着真相在她面前,她也能自己欺騙自己。
顧久檸並無心和他糾結這個問題,不過也就是隨口一句罷了,誰知道他居然還能揪着這件事情不放。
不過既然都已經提醒了,她也不介意多這麼一句話:“你既然知道要與人相處之後再做定論,那爲何和主家有過一面之緣而已,就能夠說對方是個怎樣的人呢?”
若是單單的只是靠面相而已,那就更加站不住腳了,看慕容華逕這樣的面相分數算是個老實的,但也只是勉強而已。
他的那雙眼睛有的時候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叫人看了不舒服。
這樣的不舒服是發自一個女人的本能,這也是一直以來顧久檸就對他們這白月山莊沒有放鬆過警惕的地方。
鍩安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卻也沒有再說話,但他到底有沒有想通,這個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不過哪怕他沒有想通,但是這樣的話也是他絕對說不出來的,一時之間看着顧久檸的眼神更是崇拜不已。
“老大就是老大,果然懂的事情就是比我多……”
說這個人雖然不喜歡花裡胡哨的傢伙事兒,但是說起這樣恭維的話來一套接着一套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
顧久檸實在是被他煩的鬧心,不由得笑罵一句:“你有這好聽的話,剛纔怎麼不和主家說,倒來我面前污我的耳朵。”
“主家面前有說着主家的話,老大面前自然也有老大該聽的話了。”虧得這鍩安居然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過這些都是他們平日裡在我耳朵邊上叨叨叨的,我這聽多了不免已經學到幾句……”
他口中的“他們”,自然就是那些所謂的小弟了,也難怪這些話雖然好聽,但基本上都是一些廢話。
“行啦行啦,咱們再不趕快走的話天都亮了……”
“好嘞,老大!”
實際上夜還有很長,或許他們回到府上的時候還能睡一覺,這對於一直習慣了這種勞作模式的他們來說是那樣的彆扭。
顧久檸第一天“做工”就得了這樣的好處,說起來也算是她運氣好,雖然說這些東西並不好搬,但相比於其他時候,她也算是撿了一個大便宜了。
也正是因爲如此,唯有她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一睡就是睡到大中午,而是早早的就起了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