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河蟹了一回,雨瀾累得不行,葉邑辰卻是越發得精神。葉邑辰又來鬧她,雨瀾實在受不了了,只得求饒:“王爺,今天就到這兒把,咱們中場休息!”
“中場休息?這話倒是說得新鮮。”雨瀾不經意間總是說出一些新鮮的詞彙,葉邑辰想了想就大致明白了這話的意思,不由啞然失笑。
他看見小妻子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是滿臉酡紅,神態嬌羞,葉邑辰很想再一次提槍上馬,應該說兩人那方面十分和諧,做得多了,雨瀾也體會到了箇中妙處。美中不足的是她畢竟是個小女子,體力和常年在外征戰的葉邑辰沒法比,所以兩人的節奏總是不能同步,每每他都不能十分的盡興滿足。好在葉邑辰十分心疼小妻子,每一次都儘量的適可而止,並不涸澤而漁。
雨瀾閉着眼睛,頭靠在葉邑辰的胸膛上,休息了一會兒。男人的胸膛寬闊而又結實,像是大山一般堅固可靠,雨瀾最喜歡這樣靠着王爺。剛纔的運動太激烈,現在的天氣又越來越熱,雖然屋裡用着冰,兩人的身上還是出了一身的汗,黏黏糊糊的十分難受。
不用吩咐,丫鬟們已經燒好了水,曉月就仗着膽子進了,叫了一聲:“王爺、夫人,熱水已經燒好了!”雨瀾哼哼一聲,手指都不想動一下,葉邑辰則胡亂地披了一件衣服,用一牀薄薄的紗被直接裹着雨瀾將她抱下牀來。
雨瀾嚇得驚呼了一聲,曉月見此情形,直接快把頭低到了胸腔裡了,葉邑辰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就走向了淨房。葉邑辰太忙了,前朝的人和事他都應付不過來,除了雨瀾,哪裡有時間去應付這些小丫鬟,直接拿她們當成小透明,結婚這些日子了,葉邑辰到現在還沒分清楚雨瀾的四個大丫頭誰是誰。
曉月趕緊出去招呼秋綾和秋紅,葉邑辰卻說了一句;“不用叫人來侍候了,本王自己能洗!把本王和夫人的衣服先找出來,一會兒本王叫的時候送進來。”曉月答應了一聲,就看見葉邑辰自顧自地進了淨房,然後裡頭傳來了水聲,笑聲,還有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過了好一陣子,直到葉邑辰在裡邊叫了,曉月才捧着雨瀾和葉邑辰的褻衣、中衣看,低頭閉眼進了淨房。不一會兒她就退出來了,過一會兒,葉邑辰和雨瀾全都穿戴整齊從裡頭出來了。
在浴室裡荒唐了一回,雨瀾被動地洗了個澡,這回反而又有點精神了。牀單被子丫鬟早就換了一套,時間還早,夫妻兩人躺在牀上,葉邑辰就對她說:“有個好消息忘了告訴你了!”
雨瀾十分慵懶地打着呵欠道:“什麼好消息?”
“蜀漢那邊傳回諜報來,銀月還活着!”
“真的?”雨瀾高興壞了,激動地在葉邑辰的臉上“吧唧”親了一口,“太好了!太好了!”
葉邑辰摸着自己的臉,哭笑不得。雨瀾卻埋怨道:“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葉邑辰知道雨瀾關心銀月的生死,所以一直留意着軍方秘諜的消息,本來是想一回家就告訴雨瀾的,誰知被家長裡短的話題一岔,就給忘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好消息,雨瀾興奮了好一陣,絮絮叨叨地和葉邑辰說了好多和銀月相處的事情。
葉邑辰心裡卻微微一嘆,大楚和蜀漢早晚要有一戰,到時候,雨瀾、銀月又當如何自處,延慶郡王、葉敏淳又該如何自處?
雨瀾也想起了一個話題,本來也是要和葉邑辰說的,結果這事那事一打岔就給岔過去了。“這幾天,我接了不少帖子,也有不少人過來送禮的。帖子我都給回了,只是那些禮物,我真不知道該不該收!”指名點姓送給雨瀾的,禮物全都極其貴重。
葉邑辰不在意地道:“你就收下就是了。”
雨瀾頓了頓,囁嚅道:“禮物都……太貴重了!就比如襄陽侯夫人,送的一套觀音玉像,一共十二件,價值連城……”受賄可以,這麼大份額,雨瀾前世實在沒經歷過這些,她心裡有點兒沒底。
葉邑辰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平時瞧着你千伶百俐的,膽子也是不小,三不五時還要頂撞本王一番,怎麼這個時候膽子就這般小了。既然是公侯武將們孝敬你的,你只管拿了就是。”
“可是,收了人家那麼重的禮,是不是就要給人家辦事了?我這不是害怕打亂您在前朝的部署嗎?”
葉邑辰聽了呵呵直笑:“你啊你啊!誰說收了禮就一定要辦事了?你對官場的規矩還是不瞭解。”
雨瀾聽得瞠目結舌,收了禮不辦事?這……這也太黑了吧!
葉邑辰道:“你儘管放心地收,我在前朝該怎麼辦怎麼辦!你只要收了他們的禮,他們就感恩戴德了,你若是不收,他們說不定心裡更沒底呢!”
雨瀾這回算是服氣了,此前她看過王府的賬本,王府的資產真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光是掛在賬上的流動資金就有數十萬兩之多。她一直覺得葉邑辰應該不怎麼會經營這些產業纔對,他本人也應該沒有時間打理這些,可這麼些錢是從哪來的?現在她終於有些明白銀子是怎麼來的了!
雨瀾不由得暗暗感嘆一句:“統治階級,真是紅果果的腐敗啊!”說到這裡,雨瀾又想起一件事來:“我今天整理庫房的時候,發現一座西洋進口的水晶自鳴鐘,王爺能不能送給我!”雨瀾十分不習慣用沙漏看時間,還是鐘錶更適合她,今天下午看見了那個精緻的水晶自鳴鐘,她就愛不釋手,不過這東西價值連城,她當然得跟葉邑辰說一句。
嫁妝是她的私產,王府裡的東西卻都是葉邑辰的。
葉邑辰不由嗤之以鼻:“多大點兒的事,也值得和我說一句,這府裡的東西看中了什麼只管拿來用就是。我的不就是你的嘛!”
雨瀾在心裡暗暗吐槽:誰能像您這麼土豪啊?那麼珍貴的自鳴鐘也不當回事,要是換了普通人家,早就當成傳家寶了吧!
說是這麼說,她心裡還是十分高興。
雨瀾又和葉邑辰商量:“這幾天我一直閉門謝客,整理王府內務,多少豪門貴婦的帖子也都給推了。之前還可以說是新婚燕爾,新媳婦不方便出門,再加上中間有段時間身體不適,可是老這樣顯得太拿大,您看我是不是找幾家走動走動。”
葉邑辰雖然位高權重,但是把所有的權貴一股腦都得罪了,也是不好,這個道理王爺當然也明白。他聽了就點了點頭。“這幾天先不用急,就說府裡還沒有理刷清楚,過了後日,你就可以挑幾個爵位高有實權的,過去走動走動!也不用每家都去,你可是超品的親王正妃,他們就是想請你過去賞花喝茶聽戲,也得看看她們有沒有那份臉面。”
雨瀾問:“呃,爲什麼要後日?”
葉邑辰笑而不答,雨瀾細品葉邑辰話中的意思,一下也反應過來了:“您是說,後日我的誥命就要下來了?”
葉邑辰笑笑:“算你聰明!”
雨瀾喃喃道:“這也太快了吧!”一般朝廷誥封官員的妻子,都是由官員本人上表,經由禮部覈定,再到御前走個過場,擬定聖旨下發,快得也得三五個月,碰上那沒實權又沒錢走門路的官員,禮部卡一卡,拖上個一年兩年也有可能。
而雨瀾這種親王正妃的誥命本身就屬於超品,單獨的禮部還不能覈定,要會同宗人府一塊兒行文,多了一個部門程序就更加複雜了。可雨瀾和葉邑辰成婚也就半個月,怎麼王妃的誥封就下來了?
葉邑辰看着雨瀾,眸子裡滿是得意洋洋:“也不看看你男人是幹什麼的?”
是了!葉邑辰自己就是宗人府的一把手宗人令,宗人府這邊自然是毫無問題了。至於禮部那邊,主官又不是吃飽了撐得腦袋被門夾了,敢阻撓炙手可熱的晉親王的事兒,自然也是毫無懸念地順利通過,到了皇上那邊,因爲前次進宮本來就已經說好了,自然也就是走個過場的事兒,這誥封的速度也就十分迅捷了。
雨瀾也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她也有虛榮心,聽了這話不由得心花怒放。若是她現在出去應酬,因爲王妃的封誥沒有下來,她只能對外稱夫人,這身份其實相當尷尬,想來葉邑辰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纔會這麼快就寫好了表章奏上去的吧?
這個男人對她還真是挺細心的,算得上是呵護備至了。
雨瀾一下子就十分感動,拉着葉邑辰的手就說:“謝謝你,邑辰!”王爺和雨瀾是夫妻,但也和一般的夫妻不同。王爺身具天家血脈,是正經八百的龍子鳳孫,所以他們既是夫妻,又是主僕。王爺的名字本來不該隨便廝叫的,只不過在閨房裡叫叫倒也無妨。
葉邑辰也是沒想到雨瀾會忽然之間這麼喚他,她含情脈脈地這般一喊,王爺非但不覺得無禮,反而覺得十分受用。只是嘴裡還在假意說着:“渾說什麼,這個名字也是你叫的?”責怪的話說出來卻滿是寵溺的語氣。
“你對我真好!”雨瀾靠着他的胸膛,小腦袋在上面蹭呀蹭!
葉邑辰被她弄得癢癢的,就問:“我給你請封了王妃,那你怎麼報答我?”
“什麼怎麼報答你?”
葉邑辰貼着雨瀾的耳朵輕輕吹氣:“要不剛纔那事兒,我們再來一回?”
雨瀾嚇得趕緊求饒:“王爺,您饒過我吧!”這一晚上都折騰三把了!
“要不,你趕緊給我生個兒子,也算報答我了!”
第二天一早,雨瀾吃了早飯送葉邑辰去了五軍都督府,本來是還想回頭補個眠的,不過可能昨天晚上適量運動的緣故,雨瀾覺得精神很好,就在燈下翻了翻賬本。到了辰時,祈氏帶着葉敏文過來請安。
雨瀾見祈氏的眼睛紅紅的,腫得如同核桃,想來是昨天沒留下葉邑辰偷偷在房裡哭了一夜。雨瀾心裡十分不地道地暗爽,表面卻是一派端莊,問了幾句葉敏文的身體就打發她們回去了。
打發走了祈氏,雨瀾便叫錢媽媽安排,叫人去前頭請了馬福大管家來。
馬福名爲管家,實際上是葉邑辰親王長史,官銜爲正三品,主要職責是幫助王爺處理宗藩禮樂事務,有點類似於幕僚長。雨瀾整頓王府內務的時候,順便也理了理自己的嫁妝。
她那點嫁妝雖然和王府的產業相比微乎其微,可畢竟那是自己的私人東西,王爺雖然說王府裡的東西她都可以用,銀錢也可以隨便調轉,雨瀾總是心裡不踏實。所以昨天晚上雨瀾就和王爺提起來,想要把她那價值十萬兩銀子的嫁妝好生打理一番,因爲陪嫁過來的現銀非常之多,雨瀾就打算買些田莊鋪子,多置些產業。
一方面可以利用這些產業賺些銀子,另一方面她嫁來王府的時候,楊府陪送了四房人口,因爲初來乍到,王府內的規矩和人事她都沒怎麼動,一個蘿蔔一個坑,自己帶來的人就不大好安排,等置辦了產業也正好可以交給他們打理。若是長時間不給他們安排差事,難免他們會生出怨懟。
這些事情就不是丫鬟婆子可以辦得了的了,需要一些經驗豐富老道的管事才行,可是雨瀾現在在外面毫無人手,便向葉邑辰求助,葉邑辰便叫他直接去找馬福。
馬福到了嘉慶堂,施禮見過新夫人,雨瀾隔着簾子將這件事和他一說,馬福立刻拍着胸膛保證:“這件事您就交給我好了,用不了十天,我保準給您辦得妥妥帖帖的!”
雨瀾也就由着他去折騰,王府的產業一直是馬福在打理的,看他把王府經營得這般興旺發達,就知道他是個有本事的。交給他去辦,雨瀾自然放心。打發走了馬福,雨瀾便叫管事媳婦們進來回話,開始處理今天的家務。
王府家務雖多,但是對雨瀾來說,也只是比較繁瑣,並沒有多難。對於下人,她本着以寬厚爲主,恩威並施的原則,除了將最緊要的權力牢牢抓在手裡,其他的權力都放給了幾個地位高有臉面的管事媳婦,雨瀾一來給她們提了待遇,現在她們的月錢比以前長了兩成。反正王府有的是錢,王爺也覺不在乎這點小錢,雨瀾何樂而不爲呢。
她又言明誰管的那攤出了問題,都要負連帶責任。有事她只找這幾個大管事,這樣一級抓一級,定好了規矩,再加強監督,基本上差事就不會辦歪了。
她也知道有些下人十分奸猾不好管,尤其是內務府分過來的一些老油條們,不過她卻是不怕。她大權在握,只要抓住了錯處,不管誰撞到她手裡,她都會毫不客氣地狠狠處罰。殺雞儆猴,她正等着呢。
處理好這些瑣碎的事情,擡頭一看都到了中午了。雨瀾回到正院,錢媽媽擺了飯,雨瀾就招呼錢媽媽和三個大丫頭一塊上桌子吃飯。錢媽媽等人趕緊遜讓:“咱們都是奴才,怎麼能和夫人一塊兒用飯!”
雨瀾笑着道:“這裡沒有外人,關上門大家就是一家人,況且我一個人用飯也實在是無聊。”錢媽媽等再三推讓不過,這才坐着陪雨瀾一塊兒用了。
雨瀾見曉月不在,就問:“曉月這丫頭跑哪兒去了?”
曉玉就笑着回道:“這丫頭最近一直往外跑,說是孃家哥哥來了,這會兒應該是去見孃家哥哥去了。”雨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吃了飯歇了個午覺,雨瀾起牀,丫鬟們服侍着梳洗過,曉月就一臉興奮地進屋來了。看見曉鳳和曉鶯在屋裡,就忍住了沒有開口。等雨瀾找了個由頭將那兩個丫頭支開,曉月就湊過來道:“夫人,這回我都打聽清楚了!”
雨瀾慢條斯理地喝着廚房進上來的西瓜汁,昨天葉邑辰讚不絕口,今天她也要了些來喝,剛纔又賞了錢媽媽和幾個大丫頭,衆人都說好。雨瀾是一點兒都不着急,意態悠閒地道:“知道找孃家哥哥幫忙,終於有點長進了!”
曉月震驚地看着雨瀾:“您怎麼知道的?”
雨瀾噗地一聲笑了,差點把嘴裡的西瓜汁噴出來,也不解釋,只是問:“說吧,都打聽到什麼了。”
曉月道:“自從咱們到了府裡,就有不少下人往我們幾個跟前湊……”王府新來了女主人,出身再不好,也有人巴結,這是在自然不過的事,巴結不上雨瀾,就巴結曉月這幾個大丫頭。“……以前奴婢按照您的吩咐,不敢和她們胡亂說話,奴婢前兒得了您的吩咐,這才小心地放出話去,就有幾個丫頭婆子抓着我閒聊,一來二去,就把紅袖的家底全抖出來了。奴婢怕這些人胡亂說嘴,特意叫孃家哥哥去了大興查問,紅袖這個小蹄子果然有問題。”
雨瀾點了點頭,這些早就猜到了,也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曉月繼續道:“那紅袖並不是王府的家生子,她老家是京師郊區大興縣的,有一年家裡遭了蝗災,窮得厲害,她老子娘狠狠心就把她賣給了人牙子,輾轉進了王府,也是她運氣好,後來跟了咱們王爺!做了王爺的貼身丫鬟。”
“聽說她侍候王爺非常周到細緻,盡心竭力,爲人也很踏實,王爺見她差事上用心,對她也多有賞賜。再後來王爺十三歲的時候,前頭的太后娘娘說要給王爺一個絕色宮女,教導王爺學會人倫之事,聽說人都選好了,結果王爺硬是給推拒了,自己做主收了紅袖做通房丫頭!”
說到這裡,曉月細查雨瀾的神色,曉月聽了這段也替王爺不值,王爺何等樣貌風度,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竟是紅袖這樣的貨色,她本來以爲雨瀾聽了這段話,再怎麼心大,也要醋一醋的,所以也就說得小心翼翼。
卻見雨瀾一臉的怔忪,她並不知道,雨瀾的想法已經歪到別處去了。王爺十三歲的時候,太祖爺和貴妃娘娘應該都已經掛了!他先是被送到了西北,後來回到京師也是處境堪虞,雨瀾看過本朝官員撰寫的太宗實錄,雖然語焉不詳,可也知道太宗有一段黑歷史,他用各種辦法將太祖的兒子殺了個乾乾淨淨,葉邑辰那時候怕也活在這種恐懼當中,他之所以拒絕太后的絕色宮女,應該是不想讓太后在他身邊安插監視他的人手吧!
那時候王爺才十三歲啊,十三歲就要考慮這麼多東西,和一羣老謀深算的政治家鬥智鬥勇,真是個小可憐!雨瀾感覺自己的母性一下子就氾濫起來了!
曉月看見雨瀾拿着一個精緻的薄胎杯子,眼神都放空了,不由得深感奇怪,夫人這表現……有點不對頭啊!
“夫人,您在聽嗎?”
“在聽在聽!”雨瀾反應過來:“然後呢?”
曉月接着道;“紅袖被賣到王府之後,和她的孃家還有往來,聽說她在王府裡的份例銀子大多數都拿去接濟孃家了。她孃家除了老子娘,還有兩個哥哥,三個妹妹,她兩個哥哥好吃懶做,都好賭,所以這幾年紅袖雖然給了孃家不少錢,可是她孃家在大興還是越過越窮,越過越差。兩個哥哥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一直到前年還沒有說上媳婦。”
“不過就在去年,她們家一下子在大興置辦了上千畝良田,兩個哥哥也全都娶上了媳婦,還都是小鄉紳家清白的姑娘,三個妹妹有兩個也都嫁出去了,聽說嫁妝都很豐厚!”
曉月越說越激動:“您說,她們這樣一家子怎麼就忽然發跡了,還不是這小蹄子在王府裡貪了銀子,回頭給了孃家!”
雨瀾同意道:“就是這麼回事兒!”看過王府的賬本雨瀾算是明白了,王府裡油水太大了,隨便漏點就夠普通人吃半輩子了。
曉月道;“那還等什麼,咱們這就找算賬高手來查賬,將她的罪行公之於衆!這小蹄子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不但給您暗中使絆子,還一心想着勾引王爺!”就把打聽到的另一則消息告訴了雨瀾,原來這幾天王爺回府,每回總能在路上碰見紅袖,紅袖如今這個身份,倒是比祈氏更容易見到葉邑辰的面。只不過葉邑辰每次也並不和她多說,她請了安,葉邑辰就叫她該幹嘛幹嘛去了。
雨瀾卻想,這樣的事情她居然到了今天才知道,看來她在王府的根基確實是太淺了。不過隨着她全面接掌王府,威望一天天的樹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有無數奴才前仆後繼地貼上來,等着她用他們了,那時候王府就別想有事瞞過她了。
她有這個自信!
曉月又在一旁問:“夫人,咱們什麼時候動手?”
雨瀾笑着拿手點着她的鼻子:“你啊你,還是那麼沉不住氣,動什麼手動手!這件事兒咱們不能這麼着急動手!”
曉月越聽越糊塗:“爲什麼?”現成的把柄抓着,雨瀾是當家主母,發落她理直氣壯,分所應當,幹嘛還留着她噁心自己呢?
雨瀾嘆了一口氣:“你就是直腸子,性子急。以後可得多和曉玉學學!”說歸說,她還就喜歡曉月這個性子,就耐心給她解釋:“紅袖那小蹄子是誰的人?是王爺的人,有道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咱們就算有了確鑿的證據,可那也是我到了王府之前的事情,如此發落了紅袖,說不定就會有人到王爺跟前挑唆說我嫉妒成性,連個通房都容不下!這府裡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看着咱們,等着咱們出錯呢!”這簡直是肯定的,若是雨瀾真的藉此機會發落了紅袖,肯定會有人跳出來挑撥離間。
雨瀾歇了口氣,繼續道:“再說了,誰也不知道發落了紅袖,王爺心裡會怎麼想。不管怎麼說,王爺和她也算有過一段患難之情的。”憑她對王爺的瞭解,葉邑辰應該是一個比較念舊情的人。
曉月想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她道:“那咱們就這樣一直被她欺負而不還手嗎?”這也太憋屈了。
雨瀾看着她忿忿不平的小臉,笑道:“她再怎麼樣也是一個通房,還能越過我這個主母去不成。我已經敲打過她了,若她還是處處給我找麻煩,那我也不會和她太客氣,我自然和王爺說明緣由好好發落她。如今我剛剛嫁過來,就處置王爺的通房,名聲也是不好!何況咱們手裡有那些賬冊在,就是捏住了她的把柄,這就是一種威懾,叫她乖乖聽話,不敢亂來!”
曉月連連點頭,終於被說服了。
還有一層意思雨瀾沒有說出來,葉邑辰那樣的人,最是驕傲自負,你只能以真心換他的真心,像是祈氏和紅袖這樣的小陰謀小手段,在王爺眼裡不值一提,就她們那點智商情商也敢在王爺面前顯擺?他一眼便能看穿了!可能開始他不會對她們怎樣,可若是小手段用得太多太頻繁,葉邑辰自然也會打心眼裡討厭她們。
上帝若要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這些女人爲了爭寵,有些顧前不顧後了。雨瀾對着葉邑辰就從來不耍心機手段。因爲她知道以葉邑辰的段數本事,什麼心機手段也瞞不過他。還不如老老實實的,以真心換真心。
留下曉月又在房中說了幾句閒話,門房上的人就又來了,手裡拿了一大摞禮單!前幾天雨瀾不肯去公侯之家交際走動,她們就改變了策略,送來無數珍貴的禮物。雨瀾昨天和葉邑辰討了“聖旨”,今天也就放心大膽地收下了。
雨瀾喚了錢媽媽過來,開了一間空着的庫房作爲她的私庫。既然是指名道姓送給雨瀾的禮物,雨瀾就毫不客氣地據爲己有了。又派了粗使婆子到前頭去把禮物搬過來,一一造冊登記。
看着禮物流水價地搬進來,名貴衣料、珍品首飾、各種香料胭脂、古玩字畫、奇珍異寶,不但錢媽媽和幾個大丫頭看傻了眼,就連算是見過世面的雨瀾都有些驚呆了。不大會兒,庫房就半滿了!
雨瀾上輩子奮鬥了十幾年,就是想在有生之年混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富婆,沒想到上輩子沒完成的心願,穿到古代之後輕輕鬆鬆就完成了。
真是幹得好不如嫁得好啊!
將這些禮物一一登記好了,安置妥當,雨瀾想起昨晚上和葉邑辰討要的水晶自鳴鐘,直接叫人開了旁邊王爺的庫房,叫人小心地將自鳴鐘搬到了自己房裡。
晚上葉邑辰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雨瀾拿着一本賬冊在那裡傻笑。
“在看什麼呢?這麼高興!”
雨瀾趕緊把賬冊藏起來,臉色微微紅了起來,有點做壞事叫人抓住般的尷尬:“沒什麼沒什麼!”她把賬冊使勁往後藏,可是葉邑辰的胳膊多長啊,一伸手就搶到了手裡,翻了兩頁就撇撇嘴:“我當是什麼好東西呢,就這麼一點兒玩意兒,值得你樂成這樣!”
雨瀾撇撇嘴,心想您當然眼界高啊,您是龍子鳳孫,我一個庶女哪裡能比啊!
葉邑辰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明天我叫白總管把前頭庫房的鑰匙也拿來,你把所有的庫房都打開,自己去挑,喜歡哪樣,全都搬到你的私庫去就是了!”
雨瀾心中大喜,臉上就露出來了。趕忙拉着王爺的袖子洗白自己道:“王爺,我真不是那麼貪財的人!”我貪起財來不是人!
王爺被她逗得十分開懷,呵呵笑着湊近她的耳朵說道:“行了,你也不用多說了,晚上上了牀多補償補償本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