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在二門執行家法,將兩個粗使丫頭各打了十板子,葉邑辰回來的時候就看了。葉邑辰想了想終究沒問。管理內宅是雨瀾的責任,雨瀾不把內宅的事情看得有多重要,葉邑辰就更不看在眼裡了。
外頭的事他都忙不過來,內宅的事他更是沒有精力去管,更何況他若是干涉內宅事務,那便是插手雨瀾的職權範圍,有點越權的意思。
他相信雨瀾的人品,也就隨他去折騰。
曉月辦完了差,本想回來和雨瀾報告一聲,見葉邑辰在屋裡,她就沒有進屋。第二天早上等葉邑辰去了五軍都督府,曉月才進到屋裡來,攆走了屋子裡的丫頭婆子,雨瀾看了她一眼,問道:“都辦好了?”
曉月點點頭:“兩個小丫頭已經攆走了,管事的婆子也罰過了!奴婢傳了幾個關係好的大丫頭問過了,王妃處置了這幾個不懂規矩的,府裡就安靜多了!”這段時間,曉月在雨瀾的示意下,和府裡幾個有頭有臉的媳婦丫頭們關係處不錯,府裡的許多消息都能及時知道。
雨瀾往嘴裡塞了一瓣蜜桔,笑着問她:“那你查出頭緒沒有?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又是誰在推波助瀾?”
曉月一時間覺得壓力山大,在這種人口衆多的大宅門裡,謠言是最容易滋生也最容易傳播的,要想查出幕後的主使者談何容易!曉月一咬牙:“再給奴婢一點兒時間,奴婢一定能把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
雨瀾點點頭:“你去吧,能查到多少是多少。三日之內,給我一個說法!”叫曉月去辦這些事兒,也是爲了鍛鍊她,都像錢媽媽那樣,雨瀾得累死。
曉月行了個禮轉身下去,雨瀾就叫了一個傳話的小丫頭,道:“去傳紅袖姑娘進來!”
昨天雨瀾在二門上發落了兩個多嘴多舌的丫頭,又叫了闔府的丫頭婆子們去看,本來就有震懾魑魅魍魎的意思在裡頭,這兩天關於王妃的流言,紅袖也聽見不少,心裡難免有些惴惴,雨瀾叫她過去她心裡就有些打鼓。
這不會是懷疑她的節奏吧?她現在是真有點後悔,不該在王妃剛剛進府的時候那樣和她打擂臺。這位王妃看着和和氣氣的,平日理事管家的時間和前頭的白王妃相比少了不是一點半點。
可也不知道怎麼的,王爺喜歡她,府裡很多原本桀驁的下人也都慢慢靠了過去。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紅袖連看都沒看明白,這等的本事,怎不令她心驚膽寒。自從知道王爺連自己的身契都送到了她的手裡,紅袖是真的老實了許多,要說她對雨瀾心服口服也沒有,不過卻真的是不敢妄動了。這次的謠言也和她沒有什麼關係。
等到了正院看見雨瀾臉色還好,紅袖心事總算是放下大半。見禮之後雨瀾並沒有提謠言的是,只是吩咐道:“眼看着就是中元節了,與各家各府走禮是件大事。我問過管事媽媽,往年的禮單都是你和大嬤嬤商量着定的,今年你也多廢廢心,先把單子擬出來拿給我看看!我再酌情修改!”
紅袖聽得一愣,雨瀾沒等她提反對意見,接着道:“你對照着去年的禮單,給你三天時間,可夠?”
走禮這件事說起來十分繁難,因爲今年主事的是雨瀾這個王妃,紅袖就算累得吐血,功勞也是人家王妃的。紅袖是真有點不想幹。
雨瀾卻似看透了她的心事一樣,淡淡道:“我也是見你跟着王爺這麼多年,辦老了事兒的,才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做。你只管好好去做,做得好了,我自然賞你。可若是出了一點差錯,那你丟得就不是你自己的臉,還有咱們王爺的臉,還有咱們王府的臉,到時候會有什麼後果你也掂量掂量!”
紅袖額頭冒出冷汗,地頭道:“奴婢自當盡心竭力!”
雨瀾這才微笑道:“很好!”她輕輕抿了一口茶,悠悠說道:“你放心,我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我若想發落你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打開天窗說亮話我也不是看你有多順眼,而是覺得你侍候了王爺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不願意和你一般見識!”
紅袖低着頭,一言不發。這位王妃的手段她還真是領教了。明知道自己給她下了不少絆子,卻依舊放心大膽地用着自己,讓自己幫她打理着整個王府內院,而且時常叫自己到正院來,根本就不怕她乘機見到葉邑辰。
紅袖一開始以爲她有什麼陰謀詭計在裡頭,時間長了她終於懂了,人家就是有那個底氣,就是有那個自信,就是相信自己能夠攏住王爺的心,就算你在王爺面前招搖也沒有用!
而王爺對她也真是好。
正像雨瀾說得那樣,雨瀾真想收拾她,手裡的證據都是現成的,隨時都能把她發落了。雨瀾不動她,還真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
那一瞬間,紅袖心思百轉,終於咬牙下定了決心。她雙膝跪了下來:“從前奴婢是叫豬油蒙了心,纔會那樣和王妃較勁,您大人有大量不和奴婢計較,奴婢感恩不盡,從今以後一定痛改前非,好好侍候王妃!以前的事兒,還請王妃恕罪!”說完就磕起頭來。
雨瀾等着她磕了三個響頭,這才叫丫頭把她扶了起來。她淡淡笑着:“很好,你是個懂事的。跟着我好好辦事兒,我自然不會虧待你。你以後的出路,我也自然會爲你安排妥當!”
紅袖剛纔的意思是向她遞交了投名狀,雨瀾則投桃報李,告訴她:放心跟着姐,姐吃肉至少也讓你喝湯,你雖然不能再和王爺那個了,姐會給你挑個好人家的。
紅袖恭敬地低下頭道:“多謝王妃!”
雨瀾揮揮手道;“沒事的話,你下去擬禮單去吧!”紅袖這纔去了。
曉玉見雨瀾桌子上的茶有點涼了,就給她換了一杯熱的,輕聲道:“王妃何必對這個小蹄子如此優容!”
雨瀾微微一笑道:“她畢竟是王爺身邊的人,真把她發落了,王爺臉上也不好看,這樣不是挺好的,也有人幫着咱們幹活了,何樂而不爲呢!”說實話紅袖還是挺能幹的,這陣子她忙着孃家的事兒,把家務事託付給祈氏和紅袖,雖說祈氏是個領頭的,其實真正起主導作用的反而是紅袖。她能把偌大一個王府的萬千事務處理的井井有條,放到現在,當一個總經理是妥妥的。
主僕兩個說着話,小丫頭進來道:“回稟王妃,錦衣衛指揮使馬大人的千金馬姑娘來了,已經進了王府了。”
雨瀾昨天叫人給馬芸娘送了信,約她今天到王府來做客,馬芸娘當即就派了婆子過來,說今天一定到。果然這就來了。雨瀾早就準備好了一切,起身道:“咱們去迎迎馬姑娘!”
王府的佔地面積極大,從正院到二門距離非常遠,雨瀾平時在內院裡也是有車架代步的。雨瀾上了車不片刻就到了二門,等了一刻鐘,馬芸娘也來了。看見雨瀾親自在二門上迎接,不由得十分感動:“勞動王妃親自迎接,實在是罪過罪過!”
雨瀾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道:“什麼王妃不王妃的,我拿你當成好朋友,咱們還和從前一個樣!”
馬芸娘雖也算得大家閨秀,可是她父親哥哥都是武將出身,在家裡又得寵,所以性子溫和中就帶着點小活潑,來之前她還有幾分緊張,現在看見雨瀾這樣她也就慢慢放鬆了下來。
雨瀾拉着她的手,讓她上了自己的馬車,一邊向正房行走,一邊指點着王府的佈局和建築。馬芸娘從來沒見過這麼恢弘的建築羣落,看見王府的富麗堂皇,一時羨慕無比。
到了正房,雨瀾把馬芸娘請進花廳,下人們端上來各種精緻的茶果點心,那點心做得十分精緻,馬芸娘拿起一塊嚐了,不由大加稱讚:“這點心真好吃,不會是宮裡的御廚做得吧?”
雨瀾笑着點點頭:“你若是喜歡,回頭叫他們多做一些你帶回去!”侍候葉邑辰的小廚房都是宮裡的御廚,雨瀾天天吃他們做得飯菜,早就沒有什麼感覺了。馬芸娘卻滿臉的羨慕。
御廚可是給皇上做飯的人誒!
馬芸娘道:“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做了王妃!”她和雨瀾閒話了一會兒,見雨瀾當了王妃之後,對她的態度和從前一模一樣,也就放鬆了下來。兩人相談甚歡,馬芸娘很快就找回了從前和雨瀾相處時的感覺。
雨瀾眨眨眼睛:“我也沒想到!”頓了頓雨瀾道:“聽說你已經定親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馬芸娘嘆了一口氣:“我就沒有你這份福氣,能夠嫁給王爺這樣的人,而且上無公婆,中無妯娌,嫁過來就當家作主。我爹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急急忙忙給我定了親,而且男方還不是京裡的!爲了這事,我娘和我爹鬧得十分厲害,以前我爹都聽我孃的,這一次卻硬頂着要把我嫁過去!”
雨瀾聽了微微愣了楞:“男方到底是什麼人?”
馬芸娘啐了她一口道:“哪有你這麼問人家姑娘的?”
雨瀾笑着說;“不要跟我說你不知道啊!”
馬芸娘扭捏了半天,低垂着頭,臉紅紅地道:“是河南布政使的嫡幺子,身上有舉人的功名!”
雨瀾點了點頭道:“是門好親事!”布政使是正三品的大員,文官比武官的地位要高,馬大人能爲馬芸娘找到這樣一門親事,算是很盡力了。
馬芸娘卻傷感地道:“父親決定年底就把我嫁出去!年都不讓我過了!”
雨瀾愕然道:“這麼急!”一般大家子定了親,按規矩走完六禮一直到成親,樣樣做好至少也得一年時間。現在到年底不過四個月時間,這卻是是有些太急了。難怪馬太太要和馬大人在家裡吵架。
把女兒嫁到京外去就算了,還嫁得那麼急!
這下雨瀾就真的有些詫異了。難道是馬大人害怕捲入太子和趙王的奪嫡之爭,所以才把女兒嫁到外面去?那這麼着急又是什麼緣故?
雨瀾只好勸道:“你爹和你哥哥那麼疼你,他們總不會害你的。”
馬芸娘點了點頭,有些意興闌珊地道:“嫁就嫁吧,我就是有點捨不得離開爹孃,捨不得離開這裡!”
雨瀾安慰道:“等你未來的公公再進一步,入主六部當上侍郎尚書的時候,你就可以跟着風光回京了!”
馬芸娘道:“但願如此吧!”她頓了頓,忽然又道:“聽說你表哥這一次定了戶部尚書府裡的嫡出小姐,這一次總該不會再有變化了吧?”
雨瀾沒想到事到如今馬芸娘還在關心葉邑辰的婚事。想起這個時候女人的婚事自己拿不了半點主意,也唯有嘆息道:“表哥雖好,卻非是你的良人啊!”
晚上葉邑辰回來,兩人吃完了飯早早就到牀上去,和諧了一盤之後,雨瀾忽然問他:“皇上的身體是不是不大好了?”
葉邑辰一楞道:“你怎麼知道?”
雨瀾就把今天馬芸娘拜訪她的事說了一遍。最後道:“馬大人把芸娘嫁到鄭州去大概是爲了避開太子和趙王的奪嫡之爭,這個好理解,可是他那麼着急讓芸娘出嫁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爲什麼?馬大人是皇上身邊的信臣,我想他會不會是知道皇上的身體不好了,害怕耽擱了芸娘這才這麼着急把她嫁出去!”
葉邑辰淡淡地道:“皇上最近寵信龍虎山正一教的張道長。張道長最擅長的就是煉丹燒汞!”
雨瀾一聽就明白了:“你是說,龍虎山的老道給皇上煉了那種藥?”這種橋段以前在電視裡看多了,沒想到現實之中真的存在。
葉邑辰點了點頭;“蕭家又不斷到各處採購絕色美女獻給皇上,皇上的身子本來就虛了,卻每天還吃這種虎浪之藥。前些日子,他還在藥力的支持下連御四女,我看他真是活夠了!”
雨瀾大吃一驚,好久才呼出一口氣道:“蕭家這時要害死皇上啊!”
葉邑辰冷笑道:“要害死皇上的,又豈止蕭家一家?”
毓慶宮,一大早雨霞打扮的花枝招展地來到正殿給雨馨這個正妃請安。這幾天太子一直歇在她的房中,她每天送走了太子就過來要見雨馨,與其說是來請安,倒不如說她是來氣氣雨馨的。
不大一會兒綠枝就走了出來:“太子嬪請回吧,娘娘身子不適,今天的請安就免了!”
一連幾天雨馨都是閉門謝客,雨霞憋着一股子勁兒卻是沒處撒真是全身都難受。這個時候就道:“娘娘病了,我這個太子嬪自然應該在娘娘的牀前侍奉的,你再進去通報一聲,就說嬪妾要見娘娘一面!”這麼多天,除了舉行太子嬪晉封儀式那天她去正殿給雨馨敬了一碗茶,此後她就再見不到雨馨的面了。
綠枝冷笑了一聲:“您只要侍候好太子就是了,娘娘這裡有宮女有嬤嬤,再不濟還有太監,哪裡用得找勞動您的大駕!奴婢已經說了,娘娘不想見您,通報多少次都是一樣的。您還是回去吧!”
雨霞見說不通,只得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剛回到偏殿,便看見一個嬤嬤帶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小宮女的手裡捧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雨霞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那嬤嬤給雨霞見了禮,客客氣氣地說:“請貴人將這湯藥喝了吧!”
雨霞端起藥碗,閉上眼睛,就準備一口氣喝下去,可那刺鼻的藥味衝進鼻孔裡,雨霞忽然之間就爆發了:“這是什麼鬼東西,爲什麼要我天天喝這個?我不喝!我不喝!”
她狠狠地將藥碗摔碎在地上。
那老嬤嬤是辦老了差事的人,見此情形也不羞也不惱,只是十分冷靜地看着雨霞道:“老奴也是奉旨辦差,請貴人不要叫老奴爲難。”
她也不廢話,只是揮揮手,立刻就走進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雨霞見了不由嚇了一跳:“你要幹什麼?”
那婆子道:“貴人若是不肯自己喝,老奴只有找人幫幫您了!”
雨霞尖叫道:“我是皇后親封的太子嬪,太子夜夜歇在我的宮裡,你們這幫狗奴才怎麼敢這樣對我?”
那老嬤嬤淡淡笑着,話中充滿了諷刺:“就是因爲太子爺夜夜都歇在您的房裡,這避子湯您纔不能不喝!至於您說您是皇后親封的,老奴不才,就是皇后娘娘親自派過來的,您不會貴人多忘事,這麼快就把這都忘了吧!”雨霞用這種方式進了東宮,目的是得逞了,皇后又怎麼可能待見她,皇后不待見她,皇后派過來的老嬤嬤自然也要向主子看齊,那是加倍的不待見她。
老嬤嬤不耐煩地揮揮手:“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幫貴人把藥喝下去,我們也好回去交差!”
那兩個婆子一左一右走進了,架住雨霞的兩隻胳膊,小丫頭又捧了一碗湯藥過來,硬是給雨霞灌了下去。
直到確定雨霞一滴不剩地喝下去了。那老嬤嬤才示意兩個婆子放開雨霞,她淡淡地道:“如此便不打擾貴人休息,老奴還要去給太子妃覆命,就此告辭了!”說罷帶着幾個下人出了偏殿。
雨霞在後面跳着腳的罵:“你這個天殺的老不死,你給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會叫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那老嬤嬤只是冷笑,喃喃自語道:“等你當上了太子妃再說這話吧!”老嬤嬤在宮裡混了半輩子了,在她看來,雨霞當上太子妃的希望爲0。
直到老嬤嬤走遠了,金桔才戰戰兢兢地勸道:“主子,您別罵了,她們都走遠了!”再罵也聽不見了。
雨霞一揮衣袖,狠狠將桌子上的那隻裝藥的藥碗掃到地上,喘着氣道:“早晚有一天,我要將這些欺辱我,蔑視我的人統統踩到腳下!”
金桔勸道:“主子您消消氣吧!”她在一邊勸了半天,雨霞才總算氣平了一點兒。她本來以爲成了太子嬪就萬事大吉,誰知道根本沒她想象的那般美好。她在家裡的時候和雨馨鬥了那麼多年,沒覺得她怎麼厲害,可是等她真正到了宮裡才知道,雨馨有了太子妃的名頭,收拾起她來實在太容易了。
封嬪的當天,雨馨就去坤寧宮皇后那裡求了兩個正七品的嬤嬤過來。理由十分充分:“太子嬪剛剛進宮,什麼規矩都不懂,得找兩個嬤嬤好好調、教一番!”皇后對雨霞本來就沒有好感,自然不會駁了太子妃的面子。
剛纔那個老嬤嬤就是其中之一。
這兩個嬤嬤天天教她規矩禮節。她只要是錯一點兒,嬤嬤也不打也不罰,就是叫她跪,一跪就是一兩個時辰,把腿都跪得徹底沒了知覺。雨霞從小嬌養,沒想到進了夢想中的東宮,竟然首先受到了這等的折磨,心氣如何能平?
非但如此,雨霞封嬪的當天,雨馨就提拔了幾個侍妾放在毓慶宮的幾處偏殿裡。個個都是水靈鮮嫩的小姑娘,雨霞這才認識到,進了東宮就想獨霸太子,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她只能費盡了心思和這些低等的侍妾們爭寵。可她現在還在母孝之中,按說太子雖然將她迎進了門,夫妻兩個還是不能同房的。雖然說關起門來沒人敢管,可偷偷摸摸同房沒問題,要是搞出孩子就不好看了。
所以雨霞和那些侍妾們爭寵雨馨根本就不管,她也從不叫人把太子往正殿引,太子要睡雨霞她也不管,反正睡完了她肯定會派嬤嬤送一碗避子湯過去。這事雨霞在太子面前哭過,可太子卻是站在雨馨這一邊的,畢竟真搞出孩子來了,丟得還是太子的臉。
雨霞發現她自己進了一個死局,她要是不把太子拉到她的宮裡過夜,用不了多久,太子就能徹底把她忘了,可她要是把太子拉過來過夜,她就得天天喝這避子湯,雨馨根本不用在裡頭動手腳,喝上個一年半載的,她很有可能以後連孩子都生不出來!
雨霞快要瘋了,可她進退維谷,就算雨馨在她面前挖了一個坑,她卻只能義無反顧地跳進去!
她不停地咒罵着,金桔勸她她也不肯聽。好半天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不對啊,以雨馨這個小賤人的性子,她怎麼會害怕和我見面?她這麼長時間一直不肯見我,這裡頭一定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