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盡是一片高聳直立的楊樹林,地上落滿了密密麻麻的枯樹葉,空氣中也散發着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潮溼之味。
腳下突然一個踉蹌,站穩腳步的時候纔看到,她竟不小心被一個突起的東西拌了一下。
仔細一瞧,那險些把自己拌倒的,竟是一塊人類手臂大小的骨頭。
她雖然不是膽小之人,卻也被出現在這裡的枯骨嚇得不輕。
彎下身仔細打量了一陣,才發現厚密的樹葉下,竟躺着大大小小各種各樣的骨頭,從骨頭的結構來看,它們應該屬於某種動物。
幸虧現在是陽光明媚的晌午,要是沒有陽光的照耀,她還真是會對這裡詭異的氣氛感到畏懼。
拿出木哨輕輕吹了一陣,卻始終不見阿布的身影。
就在她轉身想要離開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蟋蟋索索的聲音。
她心底一喜,循着那聲音叫道:“阿布……”
只是這聲“阿布”剛喚出口,就見一條五尺來長、通體漆黑的眼鏡蛇,吐着長長的蛇信,以極快的速度向自己這邊爬了過來。
納蘭娉婷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傻了,眼鏡蛇是世間劇毒,一旦被這個東西咬上一口,就算她不瞬間斃命,肯定也是活不成了。
就在她呆怔原地,做好必死的準備時,頭頂一顆大楊樹上突然跳下來一道嬌小的身影。
沒等她回過神,對方便直直落到眼鏡蛇的面前,不待那毒物發起攻擊,迅速將那條五尺來長的傢伙從地上撈起。
千鈞一髮之間,納蘭娉婷見對方雙臂猛一用力,竟生生扯斷了它的七寸,那股子狠勁兒看在她的眼裡,竟害得她心底生出了一股沒來由的寒意。
鮮血順着他手指不斷向下滴落,而他則面不改色心不跳,將斷了氣的黑蛇塞到身後揹着的一個袋子裡。
直到這一刻,納蘭娉婷纔看清,這個突然從樹上跳下來的,居然是個只有七、八歲大小的小男孩。
只見他身穿一襲破舊不堪的粗布衫,頂在腦袋上的頭髮雜亂無章的披散着。
他的臉很髒也很黑,唯獨那雙眼睛,竟是晶亮得嚇人。
納蘭娉婷很少會從一個孩子的眼中看到那麼可怕的目光,帶着殺氣,帶着狠意,就像是原始部落的蠻子,他的眼中,彷彿完全沒有任何是非觀念。
“你是……”
她剛想問對方究竟是什麼人,那小孩看也不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就這麼飛也似的離開了她的視線。
好半晌之後,納蘭娉婷才從震驚中回過神,如果不是地上還殘留着那條眼鏡蛇的血漬,她幾乎以爲剛剛發生在她身上的,是一場夢了。
如果剛剛不是那小孩突然冒出來,說不定現在的自
己,已經成了毒蛇口中的餐點一命嗚呼。
她循着小孩消失的方向追了幾步,發現這附近的環境實在是詭異到了極點,因爲擔心這附近還會出現其它有毒的蛇類,在沒做好萬全的準備之前,她只能順着原路折返了回去。
當她敲開白小妖煉藥的房門時才得知,她的阿布竟然被小妖鎖到了籠子裡替她去試藥。
納蘭娉婷被對方氣得沒招,數落了對方一頓,就要將籠子裡的阿布給放出來。
白小妖卻道:“我最近正在研究的丹藥需要阿布的蛇信替我做試驗,你把阿布留在這裡借我用幾天,等我研究差不多了,自然會把它給你送回去。”
籠子裡的阿布見到自己的主人,委屈難奈,就差流出兩行清淚了。
納蘭娉婷有心想要將它放出來,但想到白小妖並不會傷到阿布半分半毫,便狠下心同意了。
接着,她又抽空問白小妖,有沒有在這附近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畢竟她在這裡生活得比自己久一些,平日裡遇到的可能性應該不會等於零。
沒想到白小妖在聽了她的講述之後,很是詫異的皺了皺眉。
“我在這裡住了好些年,從來都沒見過你說的什麼小男孩。就算真有,那肯定也是個鬼。”
納蘭娉婷揉了揉額頭,納悶道:“莫非我在作夢?可是不對啊,當時如果不是那個孩子突然從樹上蹦下來,我也就不會有命活到現在了。”
白小妖哼笑一聲:“說不定是秦寂逍風流快活後,遺留在別處的私生子。”
“他才二十三,怎麼可能會有一個八歲大的私生子?”
“正常的男性十四歲就可以傳宗接待了好不好?”
被她這麼一提醒,納蘭娉婷倒真的開始認真思考起來。
白小妖的猜測雖然有些誇張,卻也不是一點可能性都沒有的。
像秦寂逍這樣的富家子弟,身邊自然不缺美女陪伴。十三、四歲就跟通房丫頭髮生關係,一旦搞大對方的肚子,那登不得檯面的血脈勢必要被剷除得一乾二淨。
帶着這樣的疑問,當秦寂逍傍晚來幽鬼回的時候,她便旁敲側擊的開始打聽對方年少時的私生活是否乾淨檢點。
秦寂逍沒想到這女人居然會對這個感興趣,便調侃她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你就說你的第一次究竟是在什麼時候?”
“嗯……”
他揉着下巴思考了好一陣,纔有些模糊道:“大概十六、七歲吧,至於是跟誰,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你確定是十六、七,而不是十四、五?”
“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好奇問問。”
嘴上
這樣回答,心底確有些七上八下。
她事後分析了幾種可能,第一,那孩子是秦寂逍的私生子。第二,那孩子是府裡其它下人的私生子。第三,那孩子是不小心流浪到這裡的孤兒。
總之不管哪一個,那孩子給她帶來的感覺都十分震憾。
一個只有七、八歲大的孩子,卻擁有一雙那麼可怕又狠毒的眼睛,直到現在她都忘不了,當那小孩子抓着五尺長的毒蛇一撕兩截時,兇狠的程度,連她這個成年人都不敢接受和想象。
“娉婷,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見她的注意力始終沒放在自己的身上,正剝葡萄的秦寂逍將剝好的葡萄肉塞到她的嘴裡。
她下意識地咬住那顆葡萄粒,直到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了她的味蕾,才慢慢從遐想中回過神。
“我在想,會不會在某個地方,有人藏了你的私生子或私生女,而你卻不知道?”
秦寂逍被她這詭異的問題給逗笑了,他捏了捏她的下巴,用深不可測的語氣道:“本王連擁有名份的子女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會有私生子或私生女?”
“你身邊既然養了這麼多女人,膝下怎麼就沒個一兒半女呢?”
說到此處,她不懷好意地盯着他,“難道說,王爺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貨?”
對方好懸沒被她這個問題給活活氣死,他氣不打一處來的將她按倒在牀,手腳並用的扒了她的衣裳,面帶邪氣道:“既然你懷疑本王的能力,本王今兒就讓你見識見識本王究竟是不是中看不中用。”
納蘭娉婷沒想到他居然會這樣猴急,揮舞着手道:“喂喂,我剛剛是在和你開玩笑,絕對沒有半點輕視你的意思。你不是要和我研究那份武器圖麼,來來來,咱們現在就去研究……”
秦寂逍像惡狼一般將她撲在自己的身下,邪笑着道:“不急,對本王來說,研究你的身體,比研究那生硬的武器圖更有樂趣。”
納蘭娉婷羞惱的面頰通紅,顫着聲道:“我覺得我正在和王爺討論至關重要的重大問題。”
他垂下頭,在她的脣瓣上來來回回撕咬了一陣,含糊着聲音道:“接下來咱們要討論的問題,比你要討論的那個更加至關重要……”
納蘭娉婷被這個精蟲上腦的男人氣了個半死,掄着粉拳道:“我今天晌午的時候出門去找消失不見的阿布,結果……呃……”
她按捺不住地呻吟喘息,溜到嘴邊的話語就這麼被生生嚥了回去。
就在兩人都沉浸在這種忘我的境界中時,一股說不出來的冷意竟順着她的血管,漸漸蔓延到她全身上下的每一處角落。
她下意識地抓住秦寂逍的手臂,哽咽着聲音道:“冷……好冷……我好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