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野外的生活很簡單,幾條烤魚搞定了兩人的五臟廟後,兩人便躺在大石頭上曬太陽。這種清醒,讓水若曦忍不住長嘆一聲。
“爲何嘆息?”冷夜好奇地問着,伸手將她攬入懷裡。
水若曦順勢地靠在冷夜懷裡,忽敢興趣地問道:“你是不是對每個有利用價值的女人都那麼浪漫?”
冷夜居然身體爲之一振,隨即臉上劃過一絲冷漠。閉上眼,他冷冷地說了一句:“睡吧!晚上的事情很重要。”
“晚上?重要的事?”水若曦重複着冷夜的話。
“你手上那個麒麟印記是誰給你印上去的,手法還真是不錯。”冷夜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水若曦可是假裝鎮定,一副不以爲然地說道:“十年前離開古剎庵之前,娘給紋上的。”
冷夜有些興趣地撫摸着若曦手臂上的麒麟突然,又問了一句:“莫不是這圖案跟你孃的家族有關?”
“不知道,可能是那時候我太小,所以娘什麼也沒說。”水若曦提到花千蓉的時候掩飾不住內心的傷感,不過冷夜的話倒是提醒了她。麒麟肯定跟花千蓉的族人有關,當時的卻太小花千蓉沒說太多。也許,這些東西她能在鬼谷知道答案。
感覺到水若曦口氣的憂傷,冷夜沒追問下去,他緊緊地將手按在她的小腹上,大手包容着小手,他沉沉地睡了過去。水若曦聽着他的呼嚕聲,也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夜幕星辰,點點淡光。
墳地裡的陰森氣息隨着陰風滲透在空氣中,漆黑的林子裡看到一對對綠色的燈籠掛在半空,不時看到那些燈籠在林間晃動。
狼,這是林子裡的狼。一陣陣嚎叫聲響起,貫穿着整座荒山,除了陰森和恐懼,更是增添了一抹神秘感覺。
水若曦此刻的她正被輕功高強的冷夜拉着在林子上空狂奔,俯視,林子裡的狼羣也在狂奔,那些白天沒有出來的小動物在林子裡亂串。藉着皎潔的月光,俯視這片早已熟悉的林子卻覺得有些陌生了。
美,真的很美!
這孤寂山林原來有這般美麗,讓水若曦瞪大了眼睛。
奔跑了一陣,他們在林子中間的大樹上停下,彎腰坐在了樹杈上。月下,清風吹起冷夜的長髮,銀色面具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耀眼,俊俏的輪轂雖然帶着半張面具,那勾懸的鼻樑高挺着,那雙迥然的眸子變得深邃而迷人。
水若曦的目光再次癡迷了,直盯盯地看着這張臉,居然喜歡上冷夜戴着面具的感覺。也許,正是因爲這種神秘感才吸引了她,畢竟前生的職業習慣讓她無法對一些太過平凡的男人無法燃燒起興趣。
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她順着冷夜的目光看向天空的皎月。溫柔的月光讓她有種見到親人的感覺,倍感舒服地閉上眼睛靠在他的臂彎,此時右手臂的麒麟印記上傳來滾滾熱度。
突然間睜開眼睛,她感覺到眼睛裡有種莫名的酸楚。可,睜開眼卻發現冷夜正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
此刻,水若曦不知道自己的美足可以讓男人窒息。至少眼前的冷夜就有些無法移開眼睛,直到看到她眼神中涌出的酸楚,這纔回過了神。
眼淚?
水若曦有些難以置信地發覺臉頰居然是溼的,可她覺得沒道理會爲這個陌生而熟悉的男人流淚。
然,淚水卻是沿着臉頰滴落,滴落在了冷夜的手心之中。
冷夜眼眸一亮,長長的睫毛閃了閃,將盛着淚水的手掌放在自己眼前。下一刻,水若曦呆住了,他居然伸出舌頭舔了舔手掌中的淚水,爾後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氣問了一句:“爲什麼?”
爲什麼?
鬼他媽的知道爲什麼?
水若曦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眼睛一陣酸楚,爲什麼會在這個男人免掉掉眼淚,而且還是這種深情的淚水。
“風大吹得我眼睛疼。”回過神之後,她用袖子擦擦眼角的淚水,卻又意外地發現右手臂的熱量居然消失了。
哈哈哈!
冷夜仰頭狂笑,一把又將水若曦攬入懷裡。低頭,他的臉色微變,緊盯着林子中間的一座墳冢。
水若曦也安靜下來,順着冷夜的目光俯視不遠處。只見,一座不小的墳冢坐落在林子中間,奇怪的是墳冢的四周居然趴着四五匹白狼。月光下,白色的毛柔光華亮,那雙燈籠般的綠色眸子幽深而可怕。
它們筆挺着身軀,昂首挺胸的樣子看上去就像站崗放哨的戰士。它們四處張望着,似乎在防備什麼?又似乎在守護什麼?
奇怪?
沒道理來着,這地方她再熟悉不過。十年的生活,讓她早就熟悉這裡的一切。至少那麼大個墳冢不應該錯過她的視線,要知道在林子裡的生活樂趣之中,有一種便是盜墓。
她雖怕黑,故每次去盜墓的時候都會找月光格外皎潔的時候,或者乾脆明目張膽地選擇在白天。這地方就算是林子外的墓地也只是需要下葬,或者清明時節的時候有人來拜祭。方圓百里,人煙稀少,除了古剎庵,沒有人住的地方。
“我們要做什麼?”她好奇地在冷夜耳邊小聲問道。
冷夜做了個噓聲動作,目不轉睛地緊盯着下面的狼羣。半響,又見他擡頭看天,天空的月亮像個盤子一般掛在正空,示意着正是午夜。
水若曦也仰頭看看天,對上大圓盤的那一霎那,右手臂上又傳來一陣疼痛,讓她差點失聲叫了出來。幸好,她用力拽住了冷夜的手。
冷夜忽感重力,好奇地看了水若曦一眼,以爲她是害怕那恐怖的狼羣,緊緊地拉着她冰冷的手。不過,這是左手,若是拉着右手,恐怕就不會這麼想了。
水若曦表情有些怪異,她不想讓冷夜發現什麼,在心裡強烈慾念着右手臂的溫度快些冷卻。那麒麟似乎明白了她心中的意思,漸漸地也冷卻下來。
片刻,守護墳冢的狼只剩下四匹,旁邊的十幾匹狼的眼睛看起來沒那麼銳利,看上去應該是比較好對付的那種。
冷夜見時機已到,吩咐水若曦在樹上瞪着,他便飛身朝剛纔來的方向奔跑出去。
嗷嗷……
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狼嚎聲很快從冷夜消失的地方傳來,那十幾匹狼聽到嚎聲,瞬間消失在黑夜之中。
不過,讓水若曦想不到的是那些狼居然有去無回,聽到兩聲高亢的吼叫之後,墳冢旁邊的狼已經按捺不住,其中兩匹狼飛奔而去,另兩匹狼則是瞪大那恐怖的綠瞳看着黑夜的深處。
許久,黑夜之中出現個高大的身影,一把長劍在夜光下浮現出碧輝,一路走來在地上劃出道道火花。隨着火花的靠近,冷夜的身影漸漸近了,那把劍上暫滿了血,在月光下格外耀眼。
水若曦微微一愣,難道他把狼羣裡的狼都殺完了嗎?
月光下那張猙獰的臉猶如黑夜中的鬼魅,妖豔,邪惡,冷風拂過,吹起了他一頭長髮,半掩的那半張陰面,增多一份神秘。
嗷嗷……
兩匹守候墳冢的狼已經做出攻擊狀態,張開長長的獠牙,狠狠地瞪着面色冰冷的冷夜。
嗖嗖!
冷夜的劍在半空劃出一道銀光,接下來那寶劍在地上划着,他的速度快點驚人,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那兩匹狼揮了過去。
嗷嗷……
兩匹狼一邊嚎叫,一面迎面那鋒利的尖峰。幾十個回合下來,一匹狼被冷夜的劍從肚子劃過。頓時皮開肉綻,血肉紛飛,仰頭一口鮮血吐在墳冢上面,那匹狼又被冷夜一腳飛了出去。
眼見同伴被傷得已經爬不起來,另一匹狼齒牙咧嘴,抓狂地朝冷夜撲去。這一次冷夜反應得稍微慢些,被狼的爪子抓破了左手臂上的衣服。一道道血冒出,侵溼了左手衣服,一滴滴落在地上。那狼根本沒給他反手的機會,再次猛然撲了上去。
水若曦一陣駭然,心一驚,做觀衆的心思已經沒了。從樹上飛身而下,沒有武器的她飛奔而上。就在狼爪要在冷夜胸口開個大洞的緊急時刻,她不顧一切地衝上去,用那有力的右拳打在狼的側身。
哐啷!
一個重重的落地,那匹狼僵硬地躺在地上,那雙駭然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水若曦,眼角居然劃過一點水花。
然,剛纔被冷夜打趴下的狼又站了起來,朝着水若曦身後一陣猛撲,讓毫無防備的水若曦爬在地上,身後一陣疼痛傳來。血液沸騰,右手臂卻被這樣的痛激發了鬥志。翻身,就在狼進宮的時候,水若曦揮出右拳將狼打飛出數米。
撲哧!
那狼的生命也真是頑強,這樣一拳下去居然沒事,而是瞪大惶恐的綠眸子看着水若曦。
撲哧!
水若曦一口黑血吐出,整個人跌坐在地上,右手臂擡起來又落了下去。
呼呼!
冷夜冷冷地抽着氣,捂着受傷的手臂,回頭看着水若曦的眼神寫滿驚訝。緊盯着她還未擡起的右臂,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撲通!
水若曦感覺就像身體被抽走了什麼,這一拳出去之後全身無力地跌坐在地上,而地上還有未乾的狼血。陣陣血腥撲來,她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回過神,冷夜走到水若曦身邊蹲下。伸手給水若曦把了把脈,戴着面具水若曦都能感覺到他的臉色難看。
“血氣沸騰,內力凌亂,你是不是錯習了什麼內功心法?”冷夜認真地看着水若曦,眼神中閃爍的不是責備,而是關切的彩輝。
既然冷夜這麼說,水若曦覺得正好有臺階下,接過話說道:“我也不知道,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我……我覺得全身無力,可……可能我累……累了。”
話畢,水若曦暈倒在冷夜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