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婉頻頻點頭,“這顧昭歡如此囂張,只怕再過幾日,都要壓倒我們頭上來了,我都被她欺壓慣了倒是無所謂,只是我是在不忍看你也被她欺壓!”
薛瑤眸中閃過狠厲,“我決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顧昭婉怕薛瑤將事情搞砸,試探着問,“瑤瑤,你準備怎麼做?”
顧昭婉正戳薛瑤難處,她看了看四周,全是人,有些喪氣,“這周圍全是人,我就算想怎麼樣也做不成啊。”
顧昭婉哼了聲,“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
顧昭歡從林木中鑽出來時就見薛瑤徘徊在池塘邊,以爲她也是賞景,便沒理她,準備去找柳鶯。
“顧昭歡!”薛瑤其實老早就見着顧昭歡從林木中出來了,只是佯裝沒見着她,等她走過來,見她要走,忙叫住了她。
顧昭歡停步,語氣不善,“有什麼事麼?”
薛瑤步步走進她,皮笑肉不笑,“你怎麼會從哪裡鑽出來,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我告訴你,這可是皇宮,既不是你家也不是女學,可由不得你胡來”
顧昭歡有些不耐,“你將我叫住若是隻想說這些,那我便走了。”
薛瑤忙將她拉住,看看四周沒人注意她們,在她耳邊低語,“昭歡,大家好歹同窗一場,別那麼絕情啊。”
顧昭歡冷笑,“究竟是誰不嫌麻煩,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我的?”
薛瑤被顧昭歡堵的無話可說,一張嘴便要罵出來,但看不遠處顧昭婉給自己使眼色,這才勉強壓下怒氣,“我知道先前是我不對,如今我們冰釋前嫌可好?”
顧昭歡可不會信薛瑤這個被慣壞了的嬌小姐會主動認錯,淡淡瞥她一眼,“你究竟想做什麼。”
薛瑤見顧昭歡軟硬不吃,也不拐彎了,直接了當道:“我的帕子方纔掉到荷花池邊上了,我夠不到,你手比我長,我想請你幫個忙。”
顧昭歡看薛瑤一副彆扭到極點的神情,暗自好笑,“你隨意找個小宮女或者小太監幫你撈好了,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薛瑤心下一橫,也是豁出去了,儘量將聲音放軟,“昭歡,你就幫幫我罷,我現在就得用帕子,可是找不到宮女太監,要不你去幫我找找?”
顧昭歡被磨的只想拒絕,“我二姐呢,讓她幫你撈。”
薛瑾連忙道:“她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她!”
顧昭歡環顧四周,確實沒見到顧昭婉的身影,又想起薛將軍薛老師待她極好,即便薛瑤過於刁蠻,但看在她們的面子上,終歸妥協,“帕子在哪裡。”
薛瑤本是緊張盯着顧昭歡,見她答應,心中一喜,拉着她過去,“你看,就在哪裡。”
顧昭歡一看,果然下方掛着一塊帕子,只是距離有些遠,去夠要費好些力。
顧昭歡將將把帕子撈起來,薛瑤擋在她面前,望着她陰陰一笑,“顧昭歡,你說我若是將你推下去,會如何?”
顧昭歡知自己上當,想越過薛瑤逃走,可她只是將將站在荷池邊緣部分,往旁邊移動,稍不注意就會掉下去,薛瑤又死死擋在她身前,不給她留半點多餘的空隙,兩人就這麼對峙着。
顧昭歡恨恨道:“你若是將我推下去,你也難辭其咎。”
薛瑤得意的搖頭晃腦,“我是鎮南將軍嫡女,又貴爲郡主,你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庶女,即便到時候大家都知道真相了,你說,她們會幫着誰?”說完,毫不留情的用盡全身力氣將顧昭歡狠狠一推。
“啊——”顧昭歡驚恐大呼,雙手下意識在空中亂抓,不知抓到了甚麼,也將那東西一同帶進了水中。
“啊——顧昭歡,你放開……”我字還未來得及說出,薛瑤就這麼被顧昭歡帶進了水中。
“撲通——撲通——撲通——”一連三串落水的巨響傳來,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有人落水了,有人落水了!”不知是誰高喊了兩句,所有貴女連着宮女太監全都趕往了荷花池,密密麻麻一羣人將岸邊圍了個水泄不通。
顧昭歡在水中不停的掙扎着,昔日落水的恐懼再次席捲她的心頭,她瑟縮在冰冷的水中,神識開始遊離,身子不斷往下沉,離岸邊愈來愈遠……
突然,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將她狠狠錮在懷中,哪怕在水中,顧昭歡依舊能清晰的感受那人傳遞給她的熟悉溫暖。
顧昭歡勉強睜開眼,只能看見一個朦朦朧朧的熟悉身影,知道是他來了,哪怕一口連着一口的水往嘴裡嗆,但仍是安心的躺在他的懷中。
突然,一個冰涼卻柔軟的脣瓣緊緊貼上了自己的,帶着些焦急的霸道,卻依舊溫柔。大口的空氣從嘴中灌入,顧昭歡神志慢慢恢復了一些。
楚行雲緊緊護着顧昭歡,不停的往上游,終於將她帶出了水面。
見岸上被圍的滿滿的連個落腳的地點也沒有,周身驟降的溫度彷彿讓人感受到了寒風呼嘯的嚴冬已經來臨。
楚行雲帶着顧昭歡游到岸邊,哪怕渾身溼透,依舊擋不住他的俊朗非凡。他沉了眉目,“讓開。”
一句話帶有壓迫性的話語,讓不少較弱的貴女嚇得連連後退,不敢再去靠近那個冷若冰霜的男子。
楚行雲小心翼翼將顧昭歡平放在地上,見她嗆出一口水後,便大口的呼吸起來,稍稍安心。他本是擔心顧昭歡回去時被人發現,不放心便跟着來看看,誰知來一看就見着顧昭歡被薛瑤推下水的一幕,心中一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縱身一躍,跳入了水中,眼角瞥見另一方被侍衛救起的薛瑤,面色微寒。
皇后也在這時趕了來,見着楚行雲先是一愣,而後眸子中涌動着複雜的神色,轉瞬又恢復如初。
她看看落水的兩人,鎮定的指揮着,“將兩位小姐帶你換上乾淨的衣服,莫要着涼了。”
底下的嬤嬤領了命後,便去將顧昭歡與薛瑤帶走。
皇后見楚行雲淡淡立在原地,和藹的笑了笑,只是笑容不達眼底,“七皇子能否跟本宮來一趟。”也不說讓他去換身乾淨衣裳,就讓他這麼渾身溼漉漉的跟他走,不僅容易傷身,還要接受各種人的各種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