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明月便走上前來作勢幫顧昭歡脫衣服,顧昭歡退了幾步搖了搖頭,明月也是識趣的退出房間。見她走後,顧昭歡將衣衫盡退,擡腳站在木桶之中,整個身體漸漸沒入熱水中,熱氣縈繞在房間之中,是她眼前一片模糊,索性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耳邊忽的傳來聲聲響動,顧昭歡猛地一震睜開雙眼,靜心聽着周圍的動靜,卻聽不見絲毫的聲音,蹙起眉頭,她不可能會聽錯的,來着定是高手,顧昭歡一把扯過木架上的衣服穿在身上推開門四處看去,沒看見任何蹤跡。
尋不到足跡,顧昭歡只好作罷,明月迎面走來,見她衣服穿的很少連忙將她推進房間,“小姐,這還是冷天呢,穿成這樣會着涼的。”
明月不由分說的將顧昭歡拉到牀邊,用被子給她裹上,顧昭歡想着剛纔大概是明月吧,自己有些太敏感了,將身體放平躺在牀上漸入睡夢之中。
攝政王府,楚行慶臉上帶着微紅有些慌忙的樣子走進房間,隨手拿起一杯酒喝下,這般手足無措的樣子就連身旁的侍衛也看呆了。
想起方纔在慕容府看見的春光,楚行慶的心久久不能平復,自己不過是想趁着夜色去調笑一下她,他也不知道剛掀開瓦塊便看見她沐浴的樣子,慌忙之下還踩踏出聲響不得不落荒而逃。
“爺,你這是怎麼了?需不需要叫沈大夫來給你瞧瞧?”左炙一進屋便看見自家王爺臉色發紅,不停地喘着粗氣像是中毒了一樣。
楚行慶咳了幾聲擺了擺手說道:“本王沒事,你們暫且退下吧。”看着左炙等人退出房間後,腦海裡不由自主的總是想起那一室春光,慌忙之間又喝下幾杯酒。
清晨的眼光透過重重紗帳照射在顧昭歡的臉上,顧昭歡睜開眼睛伸手掀開紗帳看着周圍的一切,依舊是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
明月上前扶起顧昭歡,顧昭歡坐在梳妝檯前任由着明月擺弄她的頭髮,這繁瑣的髮髻每日都要打理幸虧有明月在她纔不用煩這些事情。
“小姐,你知道嗎?之前皇上下旨將你賜給了楚世子,若不是前幾日出了那檔子事,怕是這幾日要入宮面見皇上,定下日子了。”明月幫顧昭歡插上一支髮簪輕輕說道。
顧昭歡聞言蹙眉,楚世子,腦海裡搜尋着關於他的所有事情,一個玉面少年漸漸浮現在她的腦海裡,該不會說的是楚行慶吧?一想起那張臉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她所遭受的一切。
用過膳食後,顧昭歡在房間裡擺弄着薰香,還差鈴蘭花粉,這個時刻也不知去哪弄鈴蘭花,猛地想起自己曾去過一個地方,那裡有一處皆是各式各樣的花,那裡想必有鈴蘭花。
循着記憶中的路線顧昭歡來到一所宅院的牆邊,不能光明正大的進去,只能靠偷了,反正少一束花花的主人肯定不會在意的。
想着顧昭歡腳尖輕點越過院牆,只見偌大的院子中種着一顆無比粗壯的杏樹,正是杏花盛開時節,微風輕吹,杏花花枝亂顫,朵朵杏花落在她的肩頭,顧昭歡伸手接住杏花,此刻如同下了一場花雨,她身着的桃粉色衣裙與花瓣相得益彰。
“咳咳。”
兩聲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顧昭歡募的轉過身卻沒看見人影,繞過粗壯的杏樹瞧見樹下端坐着一名男子,身着青色長衫,頭髮被金冠豎起,在這豔陽天下,他的臉卻十分蒼白盡顯病態。
安明英稍稍擡起頭看了顧昭歡一眼,笑了笑爲她斟一杯茶放在他的對面,“顧家小姐當真是復原了,不如這般偷偷摸摸的闖入我安府有何事。”語氣中帶着無奈。
顧昭歡聽着這熟悉的話語,腦海裡漸漸浮現出一些片段,猛地想起這便是京城有過盛譽的安家少爺安明英,是個少有的才子。
顧昭歡順勢坐在了石凳上,端起面前的茶,剛掀開蓋子一股清香撲面而來,味香而不濃,是上好的茶葉,呡了一口放在了石桌上,“茶不錯。”
安明英聞言揚起頭衝顧昭歡笑了笑,“這是皇上賞賜的貢茶,細身乾淨,茶味清香,顧小姐若是喜歡離去的時候可以帶一些回去。”
顧昭歡怔了怔,欣然一笑,“可否去你花房借些花。”她可不想跟安明英糾結之前的事情,現在一心只想借鈴蘭花。
安明英提起桌上的茶壺,這才發覺壺中已然無水,伸手提起桌下放着的水壺重新填滿茶壺。“花房你該知道在哪裡,想要什麼花便去取吧,小心點莫傷了自己。”安明英低下頭輕聲說道。
得到允許後顧昭歡站了起來,“多謝。”經過安明英身邊時幫他把地上掉落的棋子撿起,之後便循着記憶力的路線往花房去。
安明英看着顧昭歡的身影眼中蘊着一絲危險,蠱毒有效果了,她果真醒來之後便失去了記憶,現在纔是好戲剛剛開始。
繞過長廊顧昭歡便看見一所房屋,偌大的牌匾上寫着‘花’,真是言簡意賅,走上前去輕輕推開木門,撲面而來一股清香,這花房比她想象中還要大,顧昭歡不禁有些佩服安明英這麼多種花類聚集在一起卻沒有繁雜的花香摻雜在一起,味道中還有絲毫的藥味。
顧昭歡在衆多花類尋找了半天才找到放置在拐角處的鈴蘭花,花的汁葉都是有毒的,顧昭歡拿出懷中的錦帕包裹在枝幹上輕輕折下幾支花,心中一想還是多拿一些,免得日後要用還要過來問他取,便又多折了幾支收起。
耳畔傳來清幽的琴聲,沈府裡還有其他的人?顧昭歡尋着聲音走出花房,走過一所房屋後眼前皆是梨樹,這沈府裡簡直處處都是花海,聲音越來越近,顧昭歡走進梨花樹叢中,在一顆樹下看見一個半坐在地上的身影,琴聲從前方發出。
顧昭歡躲在一顆梨樹下偷看着,腳下突然踩到一個枯枝發出了聲響,顧昭歡暗道不好,“是誰?出來!”琴聲乍然而止,緊接着便是渾厚的男人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