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雙手合十後攤開,因爲這暗道實在太冷了,顧昭歡不停對着雙手吹氣,企圖驅散寒冷感。
同時,她腳下步子不停,這裡面的環境實在太冷了,她希望快點走出去。
突然,顧昭歡腳下打滑,她不由驚呼出聲,幸好她扶住牆壁上一處突起的石頭纔沒有跌倒。
一聲驚呼出口,在這前後看不見盡頭的密道里激起一道道迴音,顧昭歡不由拉緊衣服,心裡有些惶恐不安。經過剛纔那打滑的事,她不敢將步子放得太快,而是一點一點摸索着往前走,凡是遇到支架的地方她都點燃火光,不知道過了多久,總算見到前面有亮光。
外面,今日很往常一樣,紀全守在民居里面,他在這條巷子裡面算得上“大名鼎鼎”,不爲別的,因爲他腿部殘疾,不喜歡出門見人。但誰也無法把現在關門在院子裡健步如飛的人和不喜見人的殘疾人聯繫在一起。
咯吱,後院門打開,從裡面出來一人,來人面色嚴肅,對停下來休息的紀全道:“暗道裡面出來了一個人,應該是國公府顧二姑娘。”
顧姑娘?
紀全聞言一驚,趕緊大步和此人一起去後院裡面。
紀全沒想到他見到的的確是顧昭歡本人,但……他摸摸頭上的汗水,對旁邊的人問道:“顧、顧姑娘爲什麼暈倒了?”
他指着被人移到牀上的人問,語氣難免有些煩躁。
沒辦法,他面對國公態度都不會有變化,可顧昭歡不同,她是主子喜歡的人,要是在他們這裡出了事,紀全覺得自己恐怕要狠狠受到懲罰了。
在紀全一旁的人有些奇怪紀全這幅緊張的態度,他今日換班到這裡,確切的說他來這裡值守剛好滿十天。因此前一久主子從這裡去酒樓的事情他不清楚。
“這顧二姑娘懷孕差不多一個月了,暗道裡面空氣潮溼寒冷,我估摸着她是受不了寒冷纔會一出來就暈倒。”一旁的人滿不在乎道,語氣裡有些看不起顧昭歡這樣虛弱的體質。
他說完,沒有人接話,於是他疑惑地扭頭看向一旁的紀全。
“……哎?你腿抖什麼?”這傢伙怎麼了,奇奇怪怪的。
“咕咚。”紀全吞嚥口水,突然一巴掌拍到身邊同伴的頭上,他低聲怒吼道:“我腿抖什麼,顧姑娘是主子的心上人,如今懷孕我估計十有七八是主子的,你他媽說我腿抖什麼?!”
身邊一時間鴉雀無聲,紀全扭頭,發現對方雙腿直打哆嗦。
“……”
“……”
兩人互相望望,相對無言唯有淚兩行。
幾秒鐘之後,紀全道:“愣着做什麼,去找大夫啊!”
“……扶我一把,腿軟了。”
顧昭歡醒來,看到牀邊竟然坐在兩個陌生男子,她頓時一驚,立刻坐起身子警惕的望着兩人。
看到顧姑娘醒來,紀全立刻和氣道:“顧姑娘您醒了,屬下是王爺派到此處值守的。”
紀全外表有些怎麼說呢,不符合當前的流行的審美觀,屬於粗狂類型,晃眼一看甚至會嚇到人。
深深明白自己的外表很可能讓顧昭歡戒備,因此紀全努力做到和善,開門見山告訴顧昭歡自己的來歷。
顧昭歡知道自己現在在楚行雲的地盤上,出於警惕,她漫不經心似乎相信了紀全的話。
顧昭歡沉默的點點頭,她問:“你家王爺此刻在何處,那邊有官兵追查。”
什麼?!
紀全着實被嚇了一跳,他吃驚地脫口而出:“酒樓那邊出差錯了,是顧姑娘你原本的身份被發現了嗎?”
紀全一番吃驚的話讓顧昭歡肯定他的確是楚行雲的屬下,她這才放心下來,然後微微頜首。
“目前還不知道是不是皇宮裡有人查到了我原來那個身份,還要等秦侍衛的消息。”
紀全在屋子裡來回走動,然後他停下步子對一旁的同伴說:“索性現在王爺那邊的事情快要解決了,你回去一趟請王爺指示。對了,告訴五二去散步消息,就說京城郊東外有百姓發現過一羣黑衣人。”
外表粗狂甚至有些嚇人的紀全接連一番安排,讓顧昭歡側目,也是,楚行雲他挑人比自己還有眼光,紀全看來屬於謀士方面的人才。
“好,我這就去安排。”聽完紀全的吩咐,他的同伴立刻離開,出去安排事項。
這時紀全從牀邊木椅上起身,他先恭敬朝顧昭歡行一禮,然後對顧昭歡說道:“因爲屬下現在還不能肯定酒樓那邊是否安全,現在還請顧姑娘恕罪,屬下將帶着顧姑娘離開此地去另一處比較安全的地方。”
顧昭歡點頭道謝,“多謝。”
顧昭歡按照紀全的安排,先是換了一身農婦打扮的衣服,然後又經過一番易容,徹徹底底變成一位百姓農婦。紀全則又換了一身服裝,將他自己的大鬍子剔除,在顧昭歡驚訝的目光中轉眼變成一清秀小生。
紀全帶着顧昭歡從院子後門離開,穿過好幾條巷子來到另外一處民宅裡面。
“顧姑娘,這裡也是我們的地盤,且這裡目前還算得上安全,院子簡陋比不上大宅院,還請顧姑娘多多擔待。”紀全對顧昭歡說道。
聞言,顧昭歡立刻半俯身行禮,沒有半點架子對紀全說道:“多謝紀全大哥的幫助,環境如何不重要,一切都是要有命在才行。”
這話說得很對,起碼說到了紀全的心坎裡了,他剛想要摸着鬍子哈哈大笑,結果卻發現自己的鬍子已經沒有了。撓撓頭,紀全尷尬一笑,對顧昭歡回答:“還是顧姑娘通透,也省得在下麻煩了。”
聽出紀全話裡的意思,顧昭歡也不生氣,微微一笑。
她的態度讓紀全眼裡亮光閃過,果然不愧是主子看上的人,的確比好些個他見過的世家貴女強多了。想起來那名義上的廉親王妃,紀全心想是個向着主子的屬下恐怕都希望由顧姑娘做他們的主子夫人吧。
這個時候顧昭歡絲毫不知道她落落大方且不嬌生慣養的做法讓紀全心服口服,她面上不顯,心裡卻擔憂着酒樓那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