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荷也很興奮,她小心翼翼的拿油脂塗上臉皮的一角,其實臉皮有自動就貼在肌膚上的功能,觸肌就難以掉落,只是爲了保險起見,她們又配上了專用的油脂,油脂粘時是軟的,密不透風,沒有縫隙,待取下來見了空氣,很快就幹成脆片,一吹就散了。可以輕鬆把片清理清理,又是一張乾淨的麪皮。
“一次最多能帶多久啊?”顧昭歡問她道。春荷回答不出來,看向明月,明月也搖了搖頭,心虛的吐了吐舌。
“你們這些人一點都不知進取,對事情也不上心,竟然是還沒用我懂得多,我要你們有何助益?”顧昭歡佯裝生氣。“主子莫氣,我們曉得錯了,今天開始就好好學。”這時候麪皮已經處理好了,春荷接過來,小心翼翼的給顧昭歡戴上。
“嗯…感覺頗爲奇怪…明明是這麼緊的麪皮,貼上了也不疼。”顧昭歡心裡有點緊張,於是用說話打消心裡的情緒,春荷不樂意了:“我的主子,別說話了,你一動我們不好把麪皮貼好。”此時春荷小心翼翼的把假面給顧昭歡帶上,無暇顧及其他,而明月卻發出讚歎聲“我的天,真是太神奇了。”
春荷把假面貼完,顧昭歡也覺得一時移不開目光,鏡子裡的人兒,身影依然像自己,但是臉卻是一張陌生的臉,“回頭王爺回來了,怕是要嚇一跳呢。”春荷笑道。顧昭歡摸着如假包換的粗眉毛,單眼皮,自己的鵝蛋臉也變成了視覺上的圓臉,也情不自禁渭嘆一聲,真是一門神奇的技術!
“你們看,可還認得出我?”顧昭歡問二人。“若是不熟之人,保管認不出來,只是我和春荷自小陪在主子身側,還是能辨認得幾分的。皮相雖然變了,骨子裡卻沒變。”明月回答道。顧昭歡心裡喜歡得緊,愛不釋手的摸着臉,半響開口:“楚行雲今日不當值,怎的起來後不見他的蹤影?”
“主子,王爺一早去了北苑,打算看一看秦大人的情況,再送採蝶姑娘離開。”
顧昭歡興致勃勃的起身:“快更衣,我們就裝扮成這副模樣去嚇一嚇楚行雲?”
一行人來到了北苑,還未進門,就又聽見了採蝶的哭聲,“王爺,你別趕採蝶走,採蝶既然已經進了王府,就是王府裡的人了。是斷不肯離開的。”
……顧昭歡有些無語,又有些覺得好笑。她邁進了院子,看見採蝶跪在地上,梨花帶雨,聲淚俱下,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又好像是個剛強烈女的姿態。而楚行雲不耐煩的背手而立,想走被她堵去了道路,侍衛們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王爺沒下令拉開她,他們也不敢輕易動這位秦大人的表妹。
“你來幹什麼。”楚行雲率先看見了門口的身影。顧昭歡方纔特意讓明月春荷躲了起來,自己獨個兒站在那兒,她以爲楚行雲看見陌生的女子出現會嚇一跳,沒想到一眼就認了出來。“想給你個驚喜來着。”她軟語道。聲音一出,侍衛們紛紛行禮問好,跪在地上的採蝶本身沒有擡頭,一聽是顧昭歡來了,身軀一震,頭低的更低了。
顧昭歡也不管其他的。只是看了看地上低頭不語的採蝶,環視了一下週圍環境道:“不知這又是哪齣戲?誰來講解講解,讓我也湊個熱鬧。”沒人說話,顧昭歡笑眯眯的看向採蝶:“採蝶姑娘,方纔聽你堅決不肯離開王府?怎麼啦,昨天可還是去意已決,怎麼一夜之間就改變了主意?”
採蝶頭動了動,卻是拿眼睛偷偷的看向楚行雲。見楚行雲面無表情,好像他一切都聽顧昭歡的,他們都在等着她回話,“顧姑娘,採蝶覺得昨日的行爲太不穩重,失了體統,顧姑娘原諒採蝶年紀小,只是看顧姑娘穩重大方,就像老家的姐姐一樣,教導了採蝶,採蝶思前想後覺得很受益,既然已經入了王府,就不能想着走了,…所以,纔有了剛纔那一說…。”說罷又拿一雙水濛濛的眼睛去看楚行雲。
顧昭歡覺得好笑,她故意說:“我的妹妹都死了,可不敢做採蝶姑娘的姐姐。”說道這兒她停了一停,滿意的看見了採蝶的臉色嚇得發白,然後又道:“採蝶姑娘也沒有分清楚你的身份,秦大人可不住在王府,他住在外面,只是受傷了,王爺體恤他的功勞才允許在這兒暫時居住,採蝶姑娘若是願意繼續婚約,還是要…搬到你們自己的地方住的。怎麼能說入了王府…謝謝引人誤會的話呢,豈不是害了採蝶姑娘的名聲…。”
採蝶覺得她膝蓋疼,也沒人叫她起來,顧昭歡的到來只讓她覺得羞愧。當下眼淚又掉下來了。楚行雲只耐着心問道:“我且問你,你願不願意留下來照顧秦小言。你若不願意,我送你走便是。”
聽着他溫柔的言語,採蝶想了一想,毅然決然搖了搖頭。顧昭歡又道:“採蝶姑娘這意思是不走了罷?秦大人可還是生死未卜,採蝶姑娘也樂意留下來?”採蝶回到:“老家有句俗語,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採蝶心甘情願等着秦大人醒過來。”
這下顧昭歡還能說什麼,她只氣惱的瞪了一眼楚行雲,率先走出了北苑,留下楚行雲善後。一出門,明月和春荷正在籬笆牆外有說有笑,迎了上來,“怎麼樣主子,咱們王爺認出你來沒有,是不是嚇了一跳?”春荷瞧着顧昭歡的臉色,小心翼翼道:“難不成王爺沒有認出來嗎?”不應該啊,身爲枕邊人,王爺應該最熟悉顧昭歡纔是,若是真的認不出來,那顧昭歡確實應該生氣。
“那個採蝶,變臉變得倒是快。”顧昭歡一邊走一邊說道:“今兒一見楚行雲的真面目,八成是看上他那張臉了罷,我進去的時候聽見她直喊着不走了不走了。我去問她,給她自由選擇的機會,她一雙眼睛粘在了楚行雲身上,還說我跟她姐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