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王大婚,但還不曾進過新房,便離開京城一事,在慕容宇刻意壓制下的關係,不曾爲大多數人知道。
甚至,就連王府中的下人,也只以爲自家王爺是今早才離開的京城,而並非……唯一知情的,是管家趙伯,但是趙伯本就是皇帝慕容宇特地爲兒子安排的一個人,他是值得信任的一個人,更不是那種亂說話的人。
至於當晚唯一知道實情的喜娘,則被人重金收買,遣送回鄉。
所以,今日早晨,沒有任何一個下人感覺到什麼不對勁,他們照常工作。
一羣趙伯親自挑選的丫鬟早早起來,準備好熱水,衣物,就等着羅憐醒來時梳洗。
羅憐本就不是貪睡之人,哪怕昨日大婚真的累壞她了,第二日,她仍是早早的起牀。
但誰知,她纔剛起身,房門就被打開,丫鬟們魚貫而入。一一拜見了她。
羅憐嚇一大跳,呆愣許久方纔吶吶回道:“你們……起來吧。”
丫鬟們起身,而其中一個身穿綠色長裙,容貌清秀的丫鬟微笑着上前,幫羅憐穿戴好衣物,趁人不注意,在羅憐耳邊輕語:“七小姐好,屬下冬雁,是幽首領派來的,請小姐放心。”
羅憐一怔,忽然笑開。
孃親,果然還是念着自己的……
“那,就有勞姐姐了。”她感激的點點頭,輕道。
她穿戴完畢,又有人上前來爲她梳洗,冬雁隨即搶先別人一步收拾好牀鋪。當看見牀鋪一片雪白之色時,眉頭微不可見的一挑。立刻,右手拇指的指甲在中指上一劃,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漫出,她將血滴在牀單上。
下一瞬,手掌翻上,中指指頭便完好如初。她面色平靜,將牀單遞給隨即而來的丫鬟。
“王妃,請用膳。”隨即,一名婢女恭敬道。
羅憐有些不適應的入座,吃着美味的食物,心情有些不知所措,卻又沒由來的好。然而,她渾然不知,方纔是多麼的驚險。
一衆侍女大多已經退下,只獨獨剩下冬雁還有其他兩個婢女。冬雁一邊垂着頭,一邊不爲人察覺的暗自打量着這位七小姐。
七小姐和首領很像,但是明顯的,只是容貌罷了。她的性子,沒有一絲一毫首領的狠絕毒辣。也沒有其他少爺小姐們的聰明機靈……而且,十分容易相信人。就像是首領跟她說的一樣。
她有些鬱悶,萬一……她說的是謊話,她根本不是什麼首領派來的人,怎麼辦?她還是這樣毫無理由的相信嗎?
“你們……”羅憐吃了幾口,方纔有些不自然的擡首,望向屋子裡的其他三個人,猶豫了下,方道:“你們不吃嗎?”
“下人是不可與主人同桌吃飯的。”一名溫婉女子垂首道。“奴婢們是在下人房吃東西的。”
“哦……”羅憐又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你們叫什麼名字?”
“奴婢婉和。”那名溫婉女子說道。
“奴婢紫芙。”另一名丫鬟擡首,羅憐這纔看清她的長相。很豔麗,很美,明豔動人,尤其,是在配上一身桃色長裙後。
“奴婢冬雁。”相反,冬雁倒是三人之中,容貌最不起眼的。
“那……你們都要跟着我嗎?”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五姐在山上的時候,的確是這麼跟她說的。她說,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身邊都跟着很多丫鬟……
三人對視一眼,一種無聲的火花迸發。“是。”三人同時帶着堅決的語氣說道。
“可是……會不會太多了?”她試着想要表達出自己的想法。“我只要……冬雁就好了。”其實,她最想說的是,可不可以一個都不要?但是看在冬雁是孃親的人的份上,還是留下她好了。
“王妃。”婉和行了一禮,用着柔柔的語調說着不可抗拒的話語。“奴婢是趙伯親自挑選的,在王爺歸來前,奴婢必須得常伴在王妃左右,教會王妃一切的禮儀規矩。”
“哦……”禮儀規矩啊……三姐在來之前就跟她說過了。大戶人家都會有這種事情的,留下她,似乎不是壞處呢。多學點,就能少犯些錯誤。“你就留下來吧……那麼你……”她看向紫芙。
“王妃,紫芙雖然不能教會您學禮儀規矩,但是紫芙伺候王爺多年,是除了依依小姐之外,最懂得王爺喜好的人。雖然王爺現在不在王府,但是作爲妻子,王妃您也該瞭解一下自己的夫婿。”紫芙一臉高傲,引得冬雁與婉和兩人同時皺眉。
紫芙卻毫不在意,她說這話的意味,本就是挑釁的成分居多。一是告訴眼前的王妃,她雖然是王爺的妻子,但別忘了,王爺還有其他的女人。比如他的紅顏知己田依依,還有一個癡心守望的她!
可惜,羅憐的‘缺根筋’毛病又開始發作,她根本就聽不出紫芙話中的挑釁,只是嘆息着點點頭。“那你也留下來吧。”
她還以爲可以遣走一兩個的呢,現在看來……休想了。
紫芙一怔。她就……就這反應?
婉和也有些怔愕,王妃……是真不在乎,還是裝的?
冬雁嘴角微不可見的一勾。首領又說對了一件事,七小姐在必要的時候,總能夠傻起來……雖然到底是真心還是假裝的,她也不得而知。
“王妃。”就在此時,管家趙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宮中傳來旨意,陛下請王妃進宮。”
羅憐怔住,瞪大的雙眸滿是驚恐。
進宮?爲什麼呀?她不要好不好!娘說這世上最恐怖的地方,就是皇宮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