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摯地眼神牢牢地鎖住她,口中說着的,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曾聽到的讚美與安慰。
心湖泛起陣陣漣漪,瞬間,羅憐癡迷了。
看着怔楞的她,他好笑地搖搖頭,忽然伸手在她腦門一彈。
‘當!’一聲脆響,伴隨着她的痛呼,羅憐捂着腦門,可憐兮兮地看着慕容澈,輕聲指控。“夫君,好痛!”
“痛纔好呢,不痛你怎麼會醒?”他回答,頓了頓又拉過她,大手笨拙地在她腦門輕揉。羅憐呆呆地靠在他懷中,忘記了思考,鼻間充斥的,是一股完全陌生、屬於他的味道。這一瞬間,他流露出的溫柔好動人……
“好點了沒?”幾聲細問,沒聽到回答,狐疑地低下頭,對上羅憐茫然的眸子。
“啊?”羅憐回過神,頓時窘極。手忙腳亂地推開慕容澈,傻愣愣地搖頭。“沒、沒事的。”
慕容澈又笑了。“我是在問你,還有沒有怪自己害了我?”
他不說還好,一說,羅憐頓時就不知所措。小手在身前不住地玩弄,她四顧左右,眼神閃躲。“夫君……夫君說,你救我,是因爲……因爲、因爲……”她因爲了個半天,臉紅地像只炸蝦,怎麼都說不下去了。
慕容澈手撐着下顎,一臉玩味地看着她臉紅不知所措的樣子,彷彿像在看戲。
羅憐窘到不行,只想立刻奪門而出奔回房間,撲到牀上蓋上被子大喊一通。夫君剛剛說,他喜歡她……啊!好羞人呵!
所幸,門外的一聲通報解救了羅憐。“王妃,皇上來了,正在前廳坐着呢。”
“知道了。”羅憐鬆了口氣的同時,疑惑地看向慕容澈。“夫君,父皇怎麼來了?”在她的印象中,父皇從來都不出宮的,平時想見她,也總是着人來請她進宮。可這回怎麼出來了?
慕容澈卻是見怪不怪。“想必是知道我受傷的事了吧。”淡淡解釋完,心中還有些遺憾小白兔這麼快紅完臉。他對着羅憐道:“去衣櫃幫我拿衣服,我也要出去見父皇。”
羅憐卻沒有動,貝齒緊咬下脣,一臉不贊同。“夫君,你纔剛醒,還是在牀上躺着休息吧。讓我去就好。”
他有些好笑,點了點她的鼻頭,笑道:“憐兒,你可知,倘若皇帝親臨,主人卻臥在牀上,這樣於理不合,於法不容麼?”
“可是,父皇人很好的呀。更何況,你們是父子,你受傷了,他關心你,所以纔來看你。也正因爲如此,才更該體諒你身體不好,不能出來相見不是麼。”她皺了皺眉頭,毫不猶豫地回答。
慕容澈怔忡了下,怔怔地看了她良久,才嘆道:“若真有你說的這麼容易就好了。”那麼史上那句‘無情最是帝王家’的話,恐怕也就不存在了。
羅憐不甚明白,狐疑着。慕容澈卻自己下地,走到衣櫃前挑出了件袍子,待要換時,忽然轉過身對着依然在發愣的羅憐促狹道:“憐兒,爲夫要更衣了,你要看麼?”
羅憐愣了會兒,忽然尖叫一聲,捂着臉迅速跑出房。剩下慕容澈在原地哈哈大笑,差點直不起腰來。
可在她離開許久,慕容澈止住了笑。俊顏恢復了冷靜,眼中有着淡淡的陰鷙。皇家,永遠是利益多過溫情,這是他自小以來的認知。那個人,是他的父,卻也同時是他的君。而他是兒,也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