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女人的直覺,雲織感斷定,這個翩翩不但對她很有敵意,而且還帶着一種挑釁。
就是因爲趙綏嗎?
雲織撇撇嘴,眼眸中流瀉.出一絲不屑。就當沒看見一樣,從容自若的從趙綏和翩翩身旁走了過去。
趙綏見雲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中莫名的感到酸楚,即便他得到了她擁有了她,她心裡仍然沒有他。
任何一個妻子看見自己的丈夫和旁的女子親近,難免都會醋意大發,可是她好像跟這種跡象一點都不沾邊。
趙綏皺了皺眉頭,眼神陰邃無底,視線穿過翩翩看着那抹漸漸遠去的倩影。
翩翩冷冷的笑:“爺,我只問你一句,你答不答應?”
趙綏神色閃過殺人刀似的殘酷鋒芒。
翩翩心中不由打了一個寒噤,可是正是這種犀利的鋒芒讓她決定一輩子要爲這個男人甘之如飴,也決定要一輩子待在他的身邊,與他形影不離。
即便她在害怕,她也要冒這個險,畢竟她手裡有他一直想要的東西。想到這翩翩變的底氣十足。
趙綏抿閉着薄脣,目視着雲織已經走遠的地方:“翩翩,你的所作所爲已經超出底線了,我當初救了你,你就是這樣報答我?”
翩翩婀娜的身慢慢的向他靠攏:“我願意以身相許,而你卻不領情,爺,我不求名分,只要能和你天天在一起就行,我雖然在君歸樓帶客,可是,你也清楚,我向來潔身自好。”
“此生我不可能有第二個女人,我警告你別在費心機了,乖乖的把你手上的證據拿出來,不然,我絕對不留情面。”趙綏雙眸閃過一絲殺伐般的殘酷。
翩翩後退一步,嬌笑出聲:“那好,你不是想要兵部和文淵閣那些老不死的貪污腐敗證據嗎?若你不答應,我就和那些證據一併同歸於盡!”
趙綏臉色一黑,眼神的溫度降到了冰點,猝的發狠掐住翩翩的脖頸:“我從不受任何人的約束和威脅,你最好要清楚這一點!你不是想死嗎?只要我輕輕動一動手指,就會叫你生不如死!”
翩翩一聽,隱過美眸中的恐懼,艱難困苦的道:“你,你不想要那些大臣的證據嗎?”
趙綏顴骨緊繃,沒有一絲鬆動:“證據固然重要,可它一旦成爲威脅的始作俑者,我情願毀掉它。”
翩翩對趙綏又愛又怕,改做一種哀怨的神色看着趙綏,希望趙綏對她不要那麼殘忍。
趙綏眼瞳嗜血,如同一頭殘暴的野獸。
暗處的無影見狀,顯露出一絲憂疑,忙實施自己的隱身術悄然來到了趙綏的身邊。
“大爺,您先冷靜。忘了嗎?這翩翩有可能是楚王的臥底,你若殺了她,楚王一定對你起疑心,可是你放過她,她說不定會把那些證據獻給楚王。”無影用意念勸誡趙綏。
無影的提醒頓時令趙綏理智些許。
趙綏鬆開了翩翩,翩翩踉蹌後退險些摔倒,趙綏及時攬住她的腰。
“大爺……”翩翩委屈的哭了起來。
趙綏面無表情的道:“你先回去,我考慮幾日。”
翩翩喜極而泣,她就知道他對她是有情意的。
翩翩被潘老伯送出了農莊,無影恢復身形,站定在趙綏面前。
“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這
個女人?”
無影揉揉鼻子,有些無奈的道:“爺心裡明明很清楚該怎麼做,爲何要問我?”
趙綏眉頭緊蹙,掠過諸多的不願意:“我不能辜負雲織。”
無影朝天翻了個白眼:“據我所知,夫人好像對爺根本就不……”根本就不在乎,何來的辜負?
無影看着趙綏那殺人刀似的目光,識趣的把剩餘的話吞嚥了進去。
趙綏聽無影這樣一說,臉如鍋底一樣黑,銳目微眯,嘴角抽搐着。
這時,他看見潘老伯領着一個帶祥雲紋面具的白衣男子進了雲暖閣。此人他認識,是雲錦繡莊的甘青。
趙綏在無心和無影談論這個話題,徑直走進了雲暖閣。
秋霜和夏蓮將甘青引進了暖閣內,雲織忙吩咐細青看茶。
二人沉默良久,甘青將那賬目拿出來遞給雲織:“雲姑娘,這是這個月賣的銀錢,你算算看對不對。”
雲織將賬目擱置一旁,關切的道:“甘大哥,我今日來不是談繡莊裡的事情。我就是在這裡感到無趣想叫你來說說話。”
甘青憂忡的問:“怎麼無趣了?是不是趙綏對你不好?”
雲織笑笑:“我和他的關係你是明白的,就算他天天在我旁邊我也覺得與我相隔十萬八千里,畢竟我跟他不是一路人,對了,你最近身體還好吧?”
甘青訥訥的點點頭,擡眸敏銳的捕捉到了雲織脖頸上那鮮紅刺目的紅痕,心頭更是一揪。
雲織又爲他續了一杯茶:“甘大哥若心情不好的話,我可以允你去江南探親。你可是願意回去?當然,若甘大哥不想再我的繡莊繼續做下去,儘管告訴我,別不好意思。”
甘青一聽雲織這番話,心以爲是雲織不想叫他繼續幫忙經營繡莊了,苦澀的一笑:“雲姑娘若是找到合適的人選,我願意回去。這時,細青走了進來,聽見甘青這樣說,着急了:“小姐,甘掌櫃是個好幫手,你爲什麼要讓他回去呢?”
雲織也是無奈:“我不想甘大哥在這裡不開心。”
“可是,他回去也不一定開心啊?”細青萬般不捨的樣子。
甘青自顧喝了一杯茶:“有些事情,還是不要面對的好,明明知道木已成舟,在怎麼鑽牛角尖也是沒用的,雲姑娘也是爲我好。”他深深的瞥一眼雲織,眼睛裡疾閃一抹無以復加的痛楚。
雲織心頭一震,倒茶的姿勢也隨即僵了僵。
待勸走了細青,雲織低低的問:“甘大哥,細青姐姐對你癡心一片,你何不和她……”
“雲姑娘,此生,我的心裡在容不下第二人了。”他的眼眶有些發紅,像是在隱忍着什麼。
雲織鼻頭一酸。
二人相望之時,趙綏從容隨意的走了進來。
“有勞甘掌櫃平時爲娘子操勞繡莊的事情,我趙某感激不僅,這些銀子是我和娘子的一點心意,路上也好當個盤纏。”他說完,身後的杜決抱着一個箱子,將那箱子放在了甘青和雲織的中間甘青神色一冷,站了起來:“趙大人好意我心領了,我幫雲姑娘是爲報答雲姑娘的相救之恩,並不是圖什麼錢財。”
見趙綏那一副打發人的姿態,雲織也是氣憤:“趙綏,甘大哥是什麼樣的人我非常瞭解,請你別以自己的眼光來看人。”她能感
受到趙綏那話中酸溜溜的含義。
趙綏冷呵呵笑了笑,摟着雲織的腰肢,聲音冷的叫人顫抖:“陸雲織,你跟魏世子和衛文侯糾纏不清我也認了,可是這樣一個不露真面目的男人莫非你也有興趣?”
雲織惱羞成怒,本想給趙綏一巴掌,可轉而又想,自己何必要跟他置氣?既然他當她是水性楊花的女子,她爲何還要一副貞潔列婦的姿態?她冷冷一笑:“對,我就是和他們糾纏不清了,可是你明明知道那爲何還娶我?”
趙綏本來是故意在甘青面前這樣說,好叫甘青對雲織死心,沒想到這女人卻如此的配合他!她就一點都不在乎她的感受嗎?她就不怕他一怒之下將那些和她糾纏不清的男人全都解決掉嗎?
甘青見趙綏這般看輕雲織,怒火騰昇:“趙大人,你娶了雲姑娘就要好好待她!爲何還要這樣懷疑她!”
趙綏用力提起雲織,迫使她緊貼着他,任雲織怎麼反抗都沒用:“甘掌櫃,我們的夫妻之間的事情外人是沒資格插手的,送客!”
“趙綏,你太過分了!”雲織恨的牙根癢。
“我不是外人!”甘青捏着拳頭,大有一種想要衝上前揍趙綏的意圖。
可他哪是趙綏的對手?
“甘大哥,你先回去,我明日去繡莊。”
甘青壓抑般的鬆開拳頭,一咬牙,眼睛裡的怒火漸漸熄滅,看着趙綏:“趙大人,你一定要好好待雲姑娘,她是個好人。”
沒想到趙綏那僵冷的態度這下直接降到了冰點:“哼!甘我趙某自然有法子疼愛自己的妻子,就不勞你費心了,慢走不送!”
待甘青走後,趙綏將雲織抱放在榻上,從先前的高冷姿態一下子變回了溫柔呵護姿態:“娘子,我剛纔是不是弄疼你了?我剛纔說的話全部收回,那只是給說給甘掌櫃聽的,你千萬不要當真。”趙綏一臉的歉疚。
啪!
雲織手掌一揮,趙綏的臉上多了幾道手印。
趙綏先是一愣,繼而,不是摸自己發疼的臉,而是看雲織的那隻手:“有沒有打疼?傻瓜,那麼用力做什麼?你看你的手掌都紅了!”他一邊疼惜的替她揉着掌心,一邊叫秋霜拿溼毛巾來。
他就像一隻粘人的牛皮糖,不厭其煩的黏着她!
“你這個無賴!憑什麼要趕走甘大哥?他心情不好,作爲朋友我想安慰一下他也不過分吧?你以爲所有人都跟你一樣心術不正嗎!我警告你,以後我不會干涉你的事情,但是也請你不要干涉我!”雲織銀牙緊咬,杏眼圓瞪!
“我是男人,我能感覺到那個姓甘的對你的心意,我不那樣說怎麼打消他對你想法?再說,你是我的娘子,你的事情我當然要干涉。”趙綏眉頭一皺,慢條斯理的和她解釋。
雲織不甘示弱:“甘大哥是個正人君子,不像某些人,手段卑鄙極其的無恥!”
趙綏心知她說的正是自己當初偷去她的鴛鴦玉佩叫皇帝賜婚的事情,這一點他自然承認,心裡頭也是無奈,默默的揉着她的手兒:“我不那麼做,依你的心性肯嫁給我嗎?”他說的理所當然。
雲織氣結,和無賴講道理,她總是力不從心。
杜決和潘老伯還有一干下人站在外面聽了一會兒牆根,不由捂嘴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