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織,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抗旨!”皇帝頓時龍顏瓜不住了,銳利的眸怒瞪着雲織。
殿外的趙綏心頭俱是一揪。
想要進去,卻有相聽聽下文。
“皇上恕罪,臣女之前已經說過,臣女已經定親在下個月。更何況,論輩分,趙大人還是我的叔叔,我更不可能嫁給他。”雲織淡定的迴應,沒有任何畏懼。
皇帝氣到吹鬍子瞪眼,將手裡的那支趙綏教給他的鴛鴦玉佩亮了出來。
“你既然知道這一點爲何還要與他私相授受,不但如此,朕聽說已經到了以身相許的地步!”
雲織擡眸,正要張口辯駁皇上這毫無根據的荒謬言論,突然卻發現舅舅曾經贈還給她的那塊鴛鴦玉佩正在皇帝的手中。她有些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那年舅舅要給伯軒表哥和她退婚的時候,母親曾經送給舅舅家的玉佩也一併被舅舅舅母退還,之後,雲織一直帶在自己的腰間從沒有離過身,可是,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皇帝的手中!雲織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腰間,不幸的是,那塊鴛鴦玉佩確實不見了!
皇上說這玉佩是她和趙綏的定情信物!
雲織有些慌亂了。
對趙綏更加的厭惡,一定是那混蛋想的陰招!
皇帝眼角隱過一絲得意,看來趙綏是知道她不承認,所以才把它留下來拿捏住這陸雲織。
“陸雲織,這是不是你的玉佩!實話實說,可不準欺君!”
雲織有種被下套的危機感,緊緊的捏着衣袖下的雙手,道:“這的確是臣女的,可是,並非如皇上想的那樣,因爲臣女和趙大人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何來贈玉佩一說,至於這玉佩爲何會出現在皇上的手裡,恐怕是那些有居心叵測的小人使的伎倆!”
皇上見她承認了,其餘的話並沒有放在心上:“行啦,定情信物都有了,你就別矜持了。至於你那那一位未婚夫,朕在給他說一門好親事。朕已經決定要爲你和趙綏主婚,君無戲言,而朕絕不容許你抗旨。”皇帝說到最後,聲色俱厲。
雲織心灰意冷,恨的牙癢。
趙綏!你個小人!
重生活一世,她本以爲她能在這一生中預知所有的事情,並且無一不處理的妥當,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卻栽在了趙綏那個王八蛋的手中!
雲織渾渾噩噩的走出養性殿外,門外的太監見她跟走路不穩似的,好心扶了一下她。
“各位公公忙去吧。”趙綏一身墨色立領勁裝,魁梧的身材走近雲織,將雲織從兩個太監手中扶接過。
兩個太監會心一笑,識趣的鬆開了手。
“你這個乘人不備的小人!”雲織低吼一身,發狠的甩開他的手。
趙綏一使眼神,兩個太監忙去了別處。
出宮的時候,趙綏默默跟着她。
雲織就像被牛皮糖黏住了似的,無論走的再快,都甩不掉趙綏。
一直快走到武安侯府的馬車旁,趙綏突然開口了。
“日子定在下月初九。皇上一定會給你家下一道賜婚聖旨的,你只管安心待嫁就是。”
雲織側頭,冷笑隨風飄進了趙綏的耳朵裡:“我如果偏不叫你如願呢?”
趙綏那溫情脈脈的眼神頃刻間變的陰邃嚴肅起來:“那你就是抗旨不尊,輕則削官爲民,重則流放邊境。”
“你……”雲織
肺都快要氣炸了,捏着拳頭,氣勢洶洶的朝趙綏撲了過去!
“小姐……”細青驚呼的同時,聽見一記響亮的巴掌聲,頓時,趙綏那深刻的面龐上多了猩紅的手掌印。
細青嚇的捂住了嘴巴。
趙綏神色如常的看着她,沒有一絲波瀾。
“你這個卑鄙小人!你趁着上次捕蛇的機會偷去了我的貼身玉佩!你分明就是有預謀的!無.恥下.流!臭不要臉!”雲織將什麼淑女靜女全都拋在了腦後,只想用出口成髒來緩解心中熊熊的怒火!
趙綏薄脣微勾,猝然捏着她的胳膊。
力道深狠。
雲織頓時感到吃痛。她竭盡全力掙脫着:“趙綏,我不會叫你得逞的!”
“還記得上次你在江南嗎?”然而,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彷彿能融化人心。
江南?!莫非是上次在那破廟躲雨的時候,他偷去了玉佩?
雲織心裡暗罵自己太大意!
正忿忿自責時,頰上傳來一片溼熱!她驚覺,發現他得逞的在她臉上留下一吻!
“你真不要臉!”雲織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攻擊他,哪知被他又及時束縛。那深瞳就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裡面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泛起絲絲漣漪。
“這算什麼?上次你在江南的柳蔭鎮,那一片桑樹林內,我吻的比這還要熱情呢?當然,你迴應的也很熱情,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呵呵低笑,賞心悅目中帶着調侃!
“居然是你!!”雲織臉色通紅,又羞又氣又惱恨!
那個留着粗狂鬍鬚的野蠻人居然就是他!如果當初真的知道是他,她一定趁他重傷之際毫不猶豫的把他殺掉!
趙綏輕輕鬆開她,不顧她堅決的反對,將她微微凌亂的衣服細心的整理一番,比任何時候還要一本正經:“雲織,此生我就認定你了,之前我娶周玉過門不過是想叫她死後得到安息,而你,纔是我一輩子要愛護的女子,我承認,我的手段是有些卑劣,不過,只要能娶你爲妻,這點卑劣又算得了什麼呢?”
雲織一點都不感動,只是覺得連他自己都承認自己卑劣,可見他是何等的差勁!她再一次拂掉他的手,冷笑:“我自然不敢抗旨不尊,可是就怕到時候你後悔都來不及。”
“不會的,只要天天能看到你我就不後悔。只要能看到你,我不介意倒插門。”
雲織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一旁的細青聽的被感動的稀里嘩啦。
比起魏仲魏世子,比起什麼胡青袂和衛文侯,趙綏纔是真正對雲織小姐好的。
因爲他用一輩子這個字眼對小姐許下一世承諾。
雲織如有所思的坐在馬車內看着外面熙攘的京城,細青已經知道皇帝賜婚的事情,安慰道:“小姐,嫁給趙大人也不一定是壞事嘛,他現在可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呢,而且我相信你嫁給他後,他一定會對你疼愛有加。”
雲織像是沒聽見一樣,繼續若有所思。
“對了,細青姐姐,我可不可以配合我,叫我裝一回死?也許那樣的話,皇上就會取消我和那姓趙的婚約!”雲織灰暗的世界突然變亮了。
“啊?裝死?小姐,那樣的話陸府不是落進龐夕顏的手中就是落進了老夫人的手裡,到時候,她們不知道有多高興呢!”看來小姐是被這賜婚的事情打擊的昏了頭,連這點利弊都想不到。
可見,她是多麼的反感這門親事!
雲織聽細青這樣一說,神色又黯淡了下來。她好不容易將陸家大權攬在手中怎麼可能甘心讓出細青說的沒錯,若是她前腳一死,祖母后腳就會回來掌管陸家。
雲織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
紅牆金瓦內,永陽眼睜睜的看着趙綏和陸雲織一併出了宮,那雙眼睛越漸狠厲。在皇帝老爹還沒有任何防備的情況下衝進了養性殿。
“父皇,你爲什麼要成全那對狗男女!難道你忘了趙綏當初是怎麼欺騙孩兒的嗎?”永陽一臉委屈的跑到皇帝跟前。
皇帝眉頭一皺:“之前的事情朕不是已經懲罰他了嗎?你怎麼還揪着不放?他捕蛇有功,朕理應賞賜他。永陽,你就別在給父皇添亂了!”
永陽不依不饒的道:“他有功勞你大可以賞賜他銀子就行,爲何還要封他御前行走?這也就罷了,可是你還要親自給他賜婚!您有沒有想過孩兒是什麼感受?”永陽心知皇帝疼愛她,便恃寵而驕了起來。
皇帝也是一臉的無奈:“你若是會捕蛇,朕爺封你做個御前行走,朕不是擔心宮裡頭的蛇沒有除乾淨嗎?所以才叫他待在身邊,你怎麼總是揪住這個不放?老實告訴父皇,你是不是對趙綏還餘情未了?”
永陽眸光一狠,遮蓋那一份癡狂:“孩兒纔沒有想他!他是個卑鄙的大騙子!我恨他都來不及!我怎麼會想他!”她說完,揪攪着手指,恨意在現。
皇帝見狀,心知永陽還是沒有忘掉趙綏,便嚴肅道:“最後是忘了他!那趙綏雖然被朕提拔當了侍衛,可是他一樣配不上你,要知道他娶陸雲織可是續絃,你堂堂大齊公主,怎麼可能委身做填房?那陸雲織就是個剋星,也只有你皇祖母把她當成寶!趙綏要娶,由他娶好了。”皇帝說到這,不免有些幸災樂禍。
永陽聞言,心情似乎好受些。
“那孩兒上次給父皇說的事情,父皇可是答應?”永陽試探般的看着皇帝老爹。
皇帝一聽,眉頭蹙了起來:“那趙琰就是個紈絝子弟,你嫁給他有什麼好?承恩公府沒落了,你嫁過去不是自貶身價嗎?別告訴朕,你又是爲了趙綏,才賭氣要嫁趙琰的!”
永陽卻一意孤行:“我不嘛,我見過趙琰,他溫潤有禮,謙謙君子,根本就不是父皇說的那樣,再說,承恩公府的沒落興旺還不是全憑父皇您的一句話?”永陽走過去,撒嬌般的挽着皇帝的胳膊,一個勁的晃啊晃的。
然而皇帝態度很堅決:“放肆!什麼叫全憑朕了?是趙家自己不爭氣!那趙景堂父子若是有郭仁川那勇猛當頭的魄力,朕豈會不重用他們?就一個趙綏還有點膽識,可這膽識卻也只能用在捕蛇上了,若是叫他上場殺敵,估計見血就暈了。”他可沒忘記當初在靜河狩獵的時候,趙綏因怕血可是連一隻獵物都不敢射殺。
永陽聽到此,不禁撇撇嘴。
父皇哪裡曉得,趙綏是故意那樣做戲給他看的?一想到這,永陽就來氣。他就是故意在父皇面前裝一副窩囊的樣子,好叫父皇看不上他,自然也就不會把她這個金枝玉葉許配給他了!
“父皇,我之所以要嫁進趙家是有原因的。我可是爲了父皇您啊。”永陽開始打親情招牌。
“什麼原因啊?”
“父皇可還記得皇祖父留下的那道遺詔?”
永陽說完,皇帝臉色頓時大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