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雲織偏着腦袋,盯視着他。
那雙如玉面龐在陽光下更加的明媚動人。
胡青袂神色堅定的點了點頭:“只要小姐不後悔就行。”
雲織嘴角一揚,露出一對可愛的梨渦:“胡公子,那我們就這麼定了!”
胡青袂高興的點點頭,可又總覺得像是少了點什麼,定定的看着雲織。
一般女子若是談婚論嫁總是掩不住的羞澀,可雲織說的卻如同吃飯喝水那般簡單。
本來他還想和她培養一下感情,可是現在並沒有成爲夫妻,只有等到成親以後再了。
雲織見胡青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又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成親的時候,我已經請人擇了吉日,到明年九月才能成親。你應該等的及吧?”她自然是沒有請什麼人來選吉日了,不過因爲眼下還有很多事情沒解決,她想等解決之後在成親,所以編出了這一個謊言。
胡青袂倒是個好說話的:“莫說一年的時間,就算是兩年,或是三五年我也有耐心等下去的。”
雲織滿意的點點頭:“嗯,你放心,等你進了門依然還可以繼續經營古董店,若是你不放心胡夫人,可以把她接來府裡頭。”
胡青袂沒想到雲織顧慮的這般全面,心裡頭很是欣慰。
唯一不足的就是……
她爲何不能再他面前溫柔害羞一回呢?
胡青袂和雲織的事情已經傳遍大街小巷,人人無不津津樂道。
自然,連那君歸樓的岑秀也知道了。爲此,他還失落了好幾回。
岑秀披散着長髮,衣襟大敞,露出精實胸膛。那飄逸的秀髮散在面前,如同妖孽般魅惑。
珠簾外面,鶯鶯燕燕飛舞水袖,夜夜笙歌。引來了那些公子哥和官老爺的掌聲。
“我的小美人,在跳一闕給我瞧瞧。”
“哎呦,我的好卿卿,你唱的可真是好聽!”
接下來便是一陣放當的嬉笑聲。
秦顯掀開珠簾走了進來。拱手道:“閣主,我打聽出來了,雲姑娘和那寶青齋的胡青袂是真的要成親了,並且,雲姑娘還給胡家送了聘禮呢。”
岑秀一聽,神色微黯,繼而,呵呵笑了起來:“那丫頭可真是特別,旁人都是男方給女方下聘禮,她倒好,居然反了過來!”岑秀緊緊的捏着那手中的銅酒樽,指甲泛着青白。
秦顯道:“閣主,依我看,雲姑娘是看上了他的古董店而已。”
他安慰岑秀。
岑秀一聽,反而更加氣惱了:“哼,一個古董店而已,聽起來倒是很清高,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商人,他還能比得過我?我可是和官場那些有錢有勢的打交道!那丫頭是眼拙嗎?”
秦顯無奈的嘆口氣,心道:誰叫他們的閣主是君歸樓的“老鴇”呢。
自然,他嘴上是不敢這麼說的:“倒不是雲姑娘的眼拙,閣主以前已經對雲姑娘說過,你只把她當做妹妹的,她肯定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秦顯繼續安慰岑秀。
岑秀的情緒這才稍稍好些。
平復了幾天鬱悶的情緒,他慵懶的灌飲了一杯酒:“趙綏那邊有什麼動向?”
秦顯道:“趙爺如今還在城外農莊,紀辭慎幾乎天天都會去。”
岑秀銳目微眯,冷冷笑了笑:“秦顯,趕明去山莊運一些蛇過來。”
秦顯眉頭一皺,不知道岑秀的意思,有些納悶的問:“閣主,您是要改變計劃嗎?”本來,閣主已經跟趙綏商量好的,聯合楚王來演一場造反的戲碼,楚王反,趙綏便毛遂自薦去鎮壓。這樣一來,就可以獲得皇上李政的信任。
這對楚王和閣主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可秦顯不明白,岑閣主幹嘛要臨時
變卦?
岑秀慢條斯理的語氣帶着幽冷而無情的氣息:“楚王早晚都是要反的,爲何非要現在反呢?這樣一來,還不是便宜了趙綏?”
秦顯更加納悶了。
一旦趙綏得到皇上李政的信任,不就離閣主復仇的時間越來越近嗎?這樣一來,閣主不也得到好處了嗎?
岑秀用低冷而又清晰的聲音道:“秦顯,你猜若是那趙綏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他會幹什麼?”
秦顯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和閣主應外合協助楚王了。趙爺不是早已經跟閣主表明了立場嗎?”
岑秀搖搖頭:“他會娶小云雲。”
秦顯恍然大悟,難怪閣主要改變計劃,他是擔心雲姑娘被趙爺娶走了!
女人真是一個可怕的動物,尤其是貌美的女人,她可以在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叫兩個盟友變成情敵!
秋季的農莊,金燦燦的稻穀,綠油油的菜田,那些農夫們拿着鐮刀熱火朝天的收割着。
趙綏一身青衫,挽着衣袖站在田埂上看着他親手開發的一大塊豐收的田莊。
趙景堂那邊的農莊自從被承恩公府接走後,便一直荒廢在那兒無人問津。趙景堂也一度想要賣出去,可是人們都知道他那農莊裡有很多毒蛇,顧所以沒人敢接。
管理田莊的潘老伯笑盈盈的走了過來,對趙綏稟報了今年的好收成。
“……照這樣下去,今年可以進上萬兩銀子呢。”自從趙景堂要去的那片農莊荒廢后,潘老伯便帶着幾十個長工投奔了過來。當時,直把趙景堂氣個半死。
趙綏滿意的點點頭,觀望這一大片田地,脣角勾起一抹微笑。
溫柔而不失英氣。
他打算在這裡蓋一坐大宅子,移栽些長青樹木,再在魚塘上面架起一座石拱橋,到了夏天這兒便可以避暑了。
對了,還要建一個大大的花園。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流仙裙,隨風起舞,那瀑布般的秀髮飄逸搖曳,像一隻蝴蝶,像一朵風情萬種的白牡丹……
趙綏迫使自己不要在幻想下去了,他醒神,想到了和岑秀的計劃。
杜決走過來道:“大爺,君歸樓那邊計劃有變。還有,就是……陸家小姐和胡青袂……”
趙綏一擺手:“知道了。”
趙綏轉身去了農院,無影一頭披散的長髮遮住了半邊臉,雙手抱臂,幽幽開口:“拆了一個朱存意,又來個胡青袂,爺,你的情敵還真不少啊。說吧,這次叫我做什麼?”
趙綏扯下腰間的鴛鴦佩,深情款款的看着,就像在看着自己心儀的女子一樣。
“岑秀那邊如何了?”
無影摸摸鼻子:“岑閣主一夜之間幾乎把岑氏山莊所有的毒蛇全部都弄來了,估計現在整個皇宮已經要翻天了。”
“岑秀果然還是有私心的,看來他是想在皇上面前邀功了?”趙綏負在身後的雙手倏然一緊。
“正是,皇上現在可是急需一個捕蛇能手呢。到時候,岑秀進宮了,爺就沒有機會得到皇上的信任了,這個倒不重要,說不定那岑秀得了器重,皇上一高興,便給他和雲姑娘賜婚了。”無影漫不經心的接口。
趙綏英眉擰蹙。
無疑,趙綏的心思無影已經瞭如指掌。
趙綏脣角扯出一絲陰冷的笑,離開了農莊。無影緊隨其後。
正如無影所說,此時的皇宮已經是亂成一片!太監和宮女們護着皇帝皇后以及太后準備暫時去二皇子李逸的王府避一避。
皇帝實在是費解的很,皇宮裡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出現那些赤練蛇呢?太后和皇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逸的府中頓時被那些出謀劃策的大臣給擠滿了。他們紛紛前來給皇帝獻策,有的說是用雄
黃,有的說是用火燒,有的說要用劍砍,總之,那些大臣七嘴八舌,什麼亂七八糟的點子都出來了。
“皇上,當年記得刑部有個築壘的蛇坑,不如叫刑部的來人把那些蛇全都抓到刑部,然後灑點酒精一把火燒了。”
趙景堂突然提議。
皇上一聽,臉色大變!
當年,那蕭盡山因爲擁戴楚王李建昌而被他給扔進了蛇坑內處以極刑,而今,皇宮裡莫名出現的毒蛇會不會是報應?
皇后和太后似乎也明白了些許,神情凝重了起來。
太后道:“承恩公的這個法子未免太過殘忍了,那些蛇並沒有傷害哀家和皇上,爲何要把他們趕盡殺絕呢?依哀家看,不如貼告示,找個捕蛇能手將它們都收去放生吧。”她雖然嘴上沒有說,其實很相信因果循環報應的。
皇上自然沒有什麼話說,按照太后說的意思叫大臣們去貼告示了。
皇帝年輕的時候從來都不信這些,一副老子最大的派頭,可是到了中年他完全改變了心境,爲了求得長壽,他總是在做些“行善積德”的事情。
不過誰要是威脅到他的地位,他照樣殺無赦,他所謂的行善積德不過是走在半路上不捨得踩死螞蟻而已,抑或是放生河裡的魚,或是和太后一起吃齋唸佛。
告示一貼出,京城沸騰了。
大到皇親國戚,小到平頭百姓都在想法子怎麼把皇宮裡的蛇給抓住。
不過他們一想到是致命的毒蛇,便退縮了。
陸鶴年聽說後,不由想到了上次雲織的房間裡也出現了好多蛇。卻不知道雲織是用了什麼法子給那些蛇捕住的。
陸鶴年自然也是想在皇上面前邀功,於是去問雲織上次的捕蛇技巧。
雲織吩咐細青拿了雄黃和雲香精,正要準備去二皇子府邸看看太后,見陸鶴年這樣問,直言道:“我準備把這兩樣東西進獻給皇上和太后,雖然不能全部趕走那些蛇,不過應該是可以起到作用的。”
陸鶴年點點頭,父女倆一起去了二皇子府邸。
此時,岑秀已經接了皇榜,準備進宮去一展身手。
秦顯看了看外面空蕩蕩的大廳,以及那些無所事事的姑娘們,嘆一口氣:“唉,看來那些大人都想法子跑到皇上面前邀功了。”
岑秀穿着一身黑袍步出珠簾,一點都不着急:“哼,由着他們去好了,這全天下,只有我能支配那些蛇。”
秦顯不無得意的點點頭。
岑秀正要出去的時候,聽見君歸樓頭牌翩翩姑娘嬌滴滴溫柔柔的聲音傳了進來:“爺,你可算是來了,這幾日可想煞我了。”
緊接着,便聽見趙綏爽朗的笑聲,和一羣姑娘打情罵俏的聲音。
岑秀冷冷一笑,目光和趙綏對視。
趙綏越過翩翩,走了過去,對岑秀拱手道:“岑閣主,我提前預祝你捕蛇成功了。”
岑秀隱過眼角的冷意,像往常一樣熱情的拉着趙綏:“趙兄,我想你也清楚,放蛇的人怎麼可能不懂得怎麼捕蛇呢?唉,其實這個功勞我是想讓給趙兄的,可是,那些都是讓人致命的毒蛇,我可不捨得你去冒這個險。”
“我明白岑閣主的心意,岑閣主此去只管安心捕蛇,等再皇上面前立了大功,可別忘了我哦?”趙綏促狹一笑,拍拍岑秀的肩膀。
岑秀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那是當然。趙兄,我們可都是一起的,我的功勞也就是你的功勞。”又衝翩翩投向一個愛昧的神色:“翩翩,你可要好生侍候趙爺,等我的好消息。”
翩翩款款走了過來,曼妙的身姿鐵在趙綏的懷中,媚眼如絲:“閣主快些去吧。”
岑秀笑着調侃她和趙綏幾句,正欲準備離開,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