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回到了承恩公府,撞見了周遼帶領着幾個朝廷大臣來看望癱瘓的趙景堂。
周遼見趙綏夫妻倆衣服就甜蜜恩愛的樣子心中很不是滋味。一想到趙綏利用自己死去的女兒周玉來抵擋永陽公主的婚事,爲的就是要和陸雲織成就好事,心中就覺得不公平。不由冷哼一聲:“趙將軍和趙夫人可真是有閒情逸致啊,難道不用在承恩公身邊盡孝嗎?”
趙綏見周遼這樣的盛氣凌人,而且語氣也是極爲的不善,便笑着還擊道:“周老怎麼就知道我們夫妻二人沒有盡孝呢?”
周遼那雙凌厲的雙眼在雲織身上打量了一番,拂袖走了進去。
趙任帶領着周遼等人進了趙景堂的房間,只見平日裡冷冷清清空空蕩蕩的房間一下子多了好幾個嬤嬤和丫鬟,顯然,這都是秦採芳的意思。她擔心周遼探病是假,而是想看看趙景堂的真實情況,好去皇上那兒接她和趙綏的短。
秦採芳對母親安排的障眼法很是滿意,因忌憚周遼,便也假模似樣的在趙景堂的榻前端湯送水。趙琰心中縱然有所不滿,可是礙於趙綏的威嚴仍然是敢怒不敢言。
永陽公主保持的是中立姿態,不得罪趙綏,但是對趙景堂也是莫不關心的。
她現在一心想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讓陸雲織在趙家好過。
趙景堂雖然癱瘓了,可是腦子思維還算是清晰的,看見半個月都不來看望他的趙綏,這下卻因爲周遼的到來開始給他獻殷勤了,這更是加深了他對趙綏憤恨,當趙綏將那晚熬好的藥汁端到他的面前的時候,趙景堂咬牙切齒,狠狠的將它打翻在地。
指着趙綏,對周遼道:“周宰相,這個逆子要害我!請你務必要在皇上那兒給我伸冤啊!我的腿也是他害的,現在他有想灌藥害死我!”
周遼眉頭皺了皺,身後的朝臣均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着。
趙綏卻從容自若的將那些碎片拾了起來,吩咐身後的杜絕:“老爺神志不清,快去熬些醒目清明的藥端過來。”
杜絕應聲而去。
周遼捋捋鬍鬚,狐疑的看着有些發癲的趙景堂,對趙綏道:“趙將軍,今日我帶了王御醫特地前來給承恩公把脈,不知道趙將軍意下如何?”
趙綏知道,周遼的目的就是想來試探趙景堂的病情和病因,正如秦採芳所想,他是要借趙景堂來給趙綏按上一個不孝的名聲,好減掉趙綏在大齊的聲望。
趙綏微微一笑,眼中卻凌厲如刀:“那就有勞周宰相了。”
王太醫很快就給趙景堂把了脈。
趙綏裝作一副很憂心的神情,問那個請來的王御醫:“御醫可是查出了我父親的病因?”
王御醫看了一眼周遼,微微搖了搖頭:“承恩公好像是因爲常年患有腿疾而造成的,而且最近又火氣大,難免會有些失去控制。”
周遼的眼睛明顯的暗了下去,也就是說趙景堂的病情跟人爲陷害一點都不沾邊了?
趙綏神色掠過一絲幾不可見的得意。
見王御醫查
不出什麼,周遼等人只好失望二回了。
待人走後,趙綏臉上的擔憂消失的無影無蹤,趙景堂不由感到了恐懼起來。趙綏緩緩的走近趙景堂,慢條斯理的開口:“父親別忘了,上次給你吃的解藥中,含有一種可以致人腿疾的功效,所以父親最好在人前人後儘量配合我,那樣你的後半生也許不會像現在這樣痛苦了。”
趙景堂聽的脊背發麻,看着這個陌生的兒子,雙脣顫抖:“綏兒,你是不是還記小時候的那件事?你是不是要記恨我一輩子?可我···可我畢竟是你的父親啊···”
趙綏冷冷的一笑:“記恨?到底是誰在記恨誰?你當初派人追殺我,要置我於死地,這些難道你都忘了嗎?你爲了那個破遺詔居然六親不認!幸而那份遺詔在楚王的手中,也幸而它是假的,若是在你手中,你豈不是要拿着那份假遺詔去逼宮嗎?到時候,連累的不光是承恩公府,就連祖父的一世英名都被你毀了!”說到這,他痛心疾首。
趙景堂卻執迷不悟:“既然那是假的,那就證明那份真的仍然遺失在我們趙家,綏兒!難道你要違揹你祖父的意願不去揭發皇上的罪孽嗎?這天下本應該也有我們趙家一份的,你可別忘了當初你祖父爲了大齊是何等的盡心!”
趙綏看着自己私心膨脹的父親,眼神中閃過一抹決絕:“父親就真的那麼肯定那份遺詔是先皇慘死前的手諭嗎?”
趙景堂這點倒是沒有想過,不過他敢肯定,當初先皇的突然暴斃一定和皇上有關係。
“我勸父親就別再這上面挖空心思了,自古江山大統早已經有了定局,不是你我能改變了的。人生在世,何必追求這些虛名?”
門外的雲織聽見後,不覺中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
趙綏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發現,那冷冽的眸光隨即也變得溫和起來。
“剛離開這一會兒就想我了?”趙綏上前攬住她的腰,有心打趣。
雲織淡淡的眸光有了一絲柔情,任由他攬着腰:“高石英來了,是來給岑秀送帖子的。”
趙綏聽到岑秀二字,不由沉了沉臉色:“給你送帖子?”
雲織心知他又在吃味了,道:“不是跟我一個人,還有趙將軍你!”這男人的心眼怎麼比針鼻還小!
趙綏似乎想到了什麼:“娘子,看來我們要恭喜岑閣主了。”
恭喜?
雲織正不解的時候,秦採芳的貼身大丫鬟寶絡走了過來。
“大爺,少夫人,夫人有請你們去一趟她的房間。”
雲織和趙綏面面相覷,趙綏握住雲織的手,似在給她打氣:“嗯,你去告訴母親,我和少夫人這就過去。”
待寶絡走遠後,趙綏在耳邊安慰雲織:“別擔心,只管請了安就回來。她說什麼你就當着耳旁風好了。”
雲織抿嘴一笑:“你怎麼就知道你母親是要找茬呢?”
趙綏眼中的深情掩蓋了一種幽深不明的東西,拍拍雲織的肩膀,夫婦二人便去了秦採芳的廂房。
到了秦採芳的房間,秦採芳居中而坐,手裡拿着那串佛珠,嚴厲的雙眼定在了雲織的身上。
旁邊是幾個嬤嬤和寶絡,還有一臉理直氣壯的秦甄。
一看,大有一種公堂開審的意味。
趙綏見這陣勢,眉頭有些不悅的蹙了蹙。
雲織淡定的走過去給秦採芳請了安。秦採芳卻沒有叫她坐下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着雲織:“雲織,甄兒的那兩萬兩你打算什麼時候退還?”
雲織壓根就沒有想過要退還給秦甄的念想,到手的錢財哪有還回去的道理?
“我不明白夫人說的是什麼兩萬兩。”
雲織開始裝傻。
趙綏見秦採芳進門就劈頭蓋臉的質問雲織,怒道:“母親這話什麼意思?我娘子何時拿甄兒的銀錢了?”
秦採芳見趙綏一心護着媳婦,也是一肚子的火氣:“綏兒,就算你再怎麼寵她也不能由着她坑蒙拐騙吧?我今天叫你來也是做個見證,省的到時候說我冤枉了她!”
趙綏一拂袖,冷冷的哼了一聲,走過去牽起雲織:“母親可以不喜歡雲織,但是也不能說這種難聽的話來羞辱她,雲織是我的妻子,就算我將她寵到天上也礙不到旁人。”
秦採芳氣的七竅生煙,看着趙綏這樣頂撞她,心中更加的害怕了起來,害怕趙綏有一天爲了這個陸雲織會跟她反目成仇!
“綏兒,你···我可不是平白無故的冤枉她的。”秦採芳聲音顫抖。
秦甄叫嚷着:“是啊,表哥,表嫂的的確確收了我兩萬兩!而且她開始還獅子大開口,要五萬兩,還說只有我給她五萬兩她就把正妻的位置讓給我!可是現在她卻不承認了!”
雲織站在那裡,知道秦甄已經豁出去要跟她撕破臉皮了,反而變得無所謂起來。
趙綏見雲織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心頭陡然一沉。
“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雲織對着趙綏那雙慍怒漸漸噴火的眼眸,有些心虛的別開了視線,她本來是要坦白的,可是看見趙綏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她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出來。
倏然間,趙綏鬆開了她的手。
“母親既然說雲織拿了甄兒的銀兩,有何憑證?至於空口說白話,我是不相信的。”趙綏負手,淡淡的問秦採芳。
內心卻如波濤洶涌般的翻騰着。
從雲織的眼神中他已經預感到了什麼,但是他卻沒有勇氣在去質問她第二句了。
他無法相信,自己盡心爭取來的婚姻卻被她當做籌碼來做金錢交易!
“既然母親沒有證據,那就是空口無憑!”他生怕秦採芳拿出那個他個他不敢面對的證據,再次牽着雲織的手準備離開。
“綏兒是想逃避嗎?寶絡,把宏運綢緞的杜掌櫃請出來!”
雲織沒有要走的打算,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早做了斷也好。
趙綏既痛心又憤怒,狠狠的捏着雲織的手,真想將她捏碎在自己的掌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