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見朱存意一臉驚愕的樣子,不由抿嘴一笑。
朱存意有些詫異的打量着他:“這位小哥,請問你是哪位?”
少年俏皮的一眨眼睛:“衛文侯,你不認識我啦?”
朱存意在定睛一看,原來是陸錦顰。他不由後退一步:“雲織怎麼沒來?”
錦顰關上門爲他倒了一杯茶,自顧道:“我今日穿成這樣可都是替你掩護的,我若是穿女兒裝,指不定旁人又該非議我們了,衛文侯,我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承受這種流言蜚語呢?而這件事也是因你而起。”錦顰說完,似嗔似羞的看着朱存意。
她爲了能赴約,將雲織那封送給朱存意的信箋重新寫了一封,並且將酉時提前到了申時。
朱存意聽它這樣說,一揮袍不悅道:“雲織對我有誤會,是不是你在中間挑唆的?”
錦顰無辜的看着朱存意,美眸中顯露出一絲惱怒:“衛文侯,你什麼意思?我三歲那年,你把我頭上的珠花拿去當做是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當初那紫林山道人可都掐指算出來的,別以爲我年齡小就不知道,我爹爹和祖母心裡清楚的很。不過,我可不稀罕你來跟我提親,畢竟你和長姐滋生了感情,所以,我今兒來也是想要化解你們的誤會的。而你這般兇惡的態度,我倒覺得沒必要再長姐面前替你說好話了。”
朱存意聽罷,頓時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面色也變的溫和些許:“錦顰小姐,我說話若是冒犯了你,多有得罪了,不過我跟你長姐的事情還請你多多幫襯一下。”他說罷,親自爲錦顰倒了一杯茶,以示賠罪。
錦顰笑了笑,很爽快的接過朱存意手中的茶杯:“我今日來也是爲了長姐,長姐對你心中有氣,所以想叫我過來問問你的想法,她自己自然是抹不開面子。”
朱存意麪上露出一絲愧疚,一絲痛惜:“錦顰,你回去告訴她,我對她初心不變,請她可否出來與我一會?”
錦顰眼睛裡掠過一絲狡黠:“衛文侯真的是有誠意要我幫你嗎?”
朱存意拱手道:“我自然是誠心誠意的,還請錦顰小姐成全。”
“衛文侯口口聲聲說什麼誠意,可是你從進來到現在都不從品嚐我給您倒的茶你這算什麼誠意?”
朱存意聽到此,忙將錦顰之前爲他倒的那杯漸漸冷卻的龍井茶一口飲掉。
“錦顰小姐,這下你該幫朱某一忙了吧?”
錦顰微微挨近他,露出滿意的笑容:“衛看來侯爺爲了長姐也真是拼了。”
朱存意臉色一紅,倒顯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錦顰又開始調侃道:“侯爺的誠意好像還不夠。”
“錦顰小姐,你到底想要什麼好處,你只管開口。”朱存意有了拿錢收買她的意圖。
這時,錦顰拿過桌上一壺上等的陳釀女兒紅,鳳眸流轉在朱存意身上:“衛文侯要是能把這壺酒喝完,我定當在長姐面前爲你說盡好話。”
“這……”朱存意有些遲疑。若是喝茶還將就,可是,一個男子在女子面前喝酒,似乎有些不妥。他小心看一眼錦顰,只見那絢爛的小臉嬌俏可人,帶着幾分調皮,幾分誘惑……
朱存意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竭力叫自己清醒。
“哼,衛文侯既然沒誠意我也愛莫能助。”錦顰說完,正欲起身,手腕上一緊,被朱存意拽住了。
“你莫走,我喝就是。”
錦顰哎呀一聲就勢倒在了他的懷中。
“侯爺,你幹嘛佔我便宜?”錦顰羞嗔的抵着他,看似是掙脫,可那雙八爪魚似的手卻緊緊的抓住他的衣領。
朱存意慌了神,一個勁的掙脫着,可是越是掙脫,錦顰卻叫的更厲害,身體緊緊的粘着他。
“錦顰小姐,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撒手!”朱存意呼吸越來越不順暢了,從沒有過的那種異樣的感覺電流般竄遍全身,身體的某個部位開始有了敏感的反應。
“衛文侯,你明明是想摟我,現在摟上了卻又裝清高,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可是你將我拉進你懷裡的……”錦顰說完,那秋波頻頻的眼眸帶着一絲哀怨,那種哀怨像是一團柔軟的棉花一樣,填進了他到心底深處,惹的他體內的每個細胞都開始沸騰了起來。
錦顰咯咯笑着,那青蔥纖白的手兒改做圈住他的脖頸,仰着小臉,在他的頰上親了一口:“侯爺,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說罷,一隻手拿起酒壺,朝衛文侯的嘴裡灌起了酒。
“我……”朱存意神色迷離,體內一團火將他燒的理智全無,只一心想要和這個柔情似水的人兒溫存纏綿。
錦顰捂住他的嘴巴,坐在他的腿上和他相對而視,那柔潤的嘴巴貼上他的薄脣,令朱存意愜意的險些窒息,他再也顧不得什麼禮義廉恥了,按住錦顰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很快,兩人衣衫散落一地,從桌子上糾纏到了榻上,一時之間,春色旖旎。曖昧的空間裡飄過一陣若有似無的叫聲……
朱存意清醒過後,才發現懷裡的錦顰,更荒唐的是兩人赤果相對。
朱存意立刻從榻上彈跳了起來,將錦顰狠狠的推開:“陸錦顰,你在酒裡到底動了什麼手腳?”
錦顰拿被子遮住自己的身子,嚶嚶嚶的哭泣着:“什麼叫我動了手腳,分明就是你強要了我好不好!任我我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我好好的清白身子被你給糟蹋了,你卻還要出言羞辱我……”
朱存意穿好衣服,冷冷的道:“要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麼會着你的道?陸錦顰,沒想到你的心機是如此之深!”
錦顰一聽,不管不顧的大哭了起來。
“朱存意,我現在已經和你這樣了,你要是不娶我我現在就死給你看!”她說完,將枕頭底下早已經準備好的匕首抽了出來,在朱存意還沒反應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已經將匕首架在脖子上。一副貞潔烈婦的神態。
朱存意一看,嚇的實在不行,忙近前好言安慰:“有什麼好好說,快把那個放下來。”
錦顰銀牙緊咬,將匕首又拿近脖頸幾分:“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若不娶我我還有什麼顏面活在世上!難道你不知道女孩子的清白是玷污不得的嗎!”
朱存意當真是怕了。
若是一個沒有身份地位的小丫頭他可以輕鬆鬆的擺平,可是陸錦顰不一樣,她是武安侯的女兒,雖然是繼室所出,可也是正兒八經的嫡女,她若真的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只怕還會連累到他。
“錦顰,你莫要衝動,我答應你就是!”他實在是怕擔上一條性命。
錦顰早已經留了個心眼,匕首依然架在脖子上:“你寫個保證!要不然,我是不會相信的!快寫!”
*
雲織佇立在什錦花窗旁邊,夕陽西下,晚霞斜灑進來,照映在房間內,打照在雲織的臉上。
如同一塊在霞光下泛着晶瑩絢爛的美玉。
細青輕輕走了過來,問:“小姐,酉時已經過了,你不去棲霞客棧了嗎?”
雲織轉過身,笑道:“我去做什麼?”不是要打攪了他們的好事了嗎?”
細青不明白,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繡莊那邊都打理好了吧?甘掌櫃有沒有說要幫他帶什
麼給他爹孃?”雲織問細青。
細青搖搖頭:“甘掌櫃不想麻煩小姐,他唯一的擔心的就是小姐到安危。淋出繡莊的時候他還囑咐我,務必要保護好小姐周全。”
雲織心下暗自感動。
又問了降運堵坊的事情,從細青的口中得知,岑秀已經幫降運堵坊拉攬了好些官客。
雲織滿意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日出發的時候,雲織將家裡的一切交給了霍慶豐,陸鶴年和吟春以及龐夕顏一直將她送到城門外。
錦顰穿着一身粉紅色的直裰掐腰小褂,得意洋洋的看着情緒低落的雲織,走近她,用只有她們之間能聽見的聲音道:“長姐,幸好你昨天沒去赴約,那個衛文侯簡直是太不知廉恥了,他居然說喜歡我,而且還說要娶我,唉,我還以爲他一直心心戀着的人是長姐,沒想到卻對我說那種荒唐話……”
錦顰說到這,眼角眉梢抑制不住的得意。
雲織面上沒有任何詫異和憤怒,相反,倒是有些嗤之以鼻:“那你就嫁給他好了,這樣輕浮的人到哪兒都沾花惹草,你以後可有的苦頭要吃嘍。”
錦顰臉色變了幾變,揪攪着絲帕:“他說過,他會對我好一輩子!對你,他只是報以戲弄的心態。我知道,你應該很嫉妒我吧!哈哈!”
雲織鼻翼輕輕的一哼,嘴角的笑容逐漸擴大:“那麼,我就提前恭喜你們早生貴子了。”
錦顰見雲織一副事不關己毫不在乎的樣子,恨意又加深了幾分。她以爲自己這樣掉價的勾引朱存意,可以氣氣雲織的,可雲織沒被氣到,反而把自己給氣到了,心中實在窩火的不行。
正要說什麼,這時陸鶴年走了過來,溫藹的道:“好了,有什麼話等你長姐回來再說吧,別耽誤了她的行程。”
雲織揮別了陸鶴年和吟春等人,便和細青趕路了。
一路上雖然風餐露宿,不過倒也相安無事。畢竟走的官路,而自己和細青又是英姿颯爽的男兒裝扮,所以,並沒有引起過多人的注意。
半個月後,一路悠閒的雲織和細青便到了江南的柳蔭鎮。
柳蔭鎮是鎮江郊外的一個縣衙,雖然不大,倒繁華熱鬧的很。這裡的民風很是純樸,不像建平城,繁華中掩不住的奢靡。而且這裡的空氣清新,聽說一年四季綠樹長青。有很多文人雅士喜歡定居在這裡。
街道兩旁有小販的叫賣吆喝聲絡繹不絕,不過,他們都是規規矩矩的賣自己的東西,雖然擺地攤的多,可是並沒有凌亂無章。整個街道都是乾淨整齊的很。
雲織和細青穿梭在道路上,沿途的兩邊地攤傷擺着各種各樣的小生意,有賣頭花首飾的,賣布匹的,賣茶葉的,賣菜賣肉的,總之各自都有各自的鋪子,看起來真是眼花繚亂。
“細青,我想給舅舅舅母買些東西,不知道買什麼好?你幫我挑挑。”雲織東看看西瞅瞅,拿不定主意。
細青看着前邊的那個家堅果點心鋪子:“小姐,不如帶給舅老爺舅夫人一些吃的?反正布匹衣服什麼的你都從京城帶過來了。”
雲織點點頭:“那就買寫點心吧,對了,在買些肉。”
細青抿嘴一笑:“小姐真是實在。”
“各位客官來看看,都是上好的蠶絲,我們自家養的!又便宜又實惠,一兩銀子一摞。”
雲織感到這聲音似有些熟悉。
朝那個聲音看去,卻不賤其人,只見那前方一個小鋪子旁邊圍了好些人。男男女女的聲音讚不絕口。
雲織覺得好奇,便也跟着湊熱鬧去了。細青沒轍,只好也跟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