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意從陸家渾渾噩噩的趕回來後,像是失魂落魄一樣大病了一場。
朱陳氏一番盤問無果後邊便差人去陸府打探一下情況,朱武回來後,便將從陸家那邊到事情告訴了朱陳氏。
“……夫人,我聽那周邊的老百姓說侯爺拿着和陸家二小姐的定情信物去提親,那大小姐不依,便和侯爺爭執了起來。”朱武其實連武安侯府的門都不敢進。他在府外徘徊了很久,被陸家那個看門的僕人給轟走了。
朱陳氏一臉的驚疑,從檀木椅子上站了起來:“怎麼可能?”那個定情信物她也是見過的,意兒親口跟她說過,這是陸雲織的給他的信物。怎麼又突然變成陸錦顰的了?
朱陳氏有些費解,這時朱武又道:“現在大街小巷都在傳這件事的,說我們侯爺吃着碗裡惦着鍋裡,還說明明和陸家二小姐私相授受,卻還要去招惹陸家大小姐……”
“胡說八道!”朱陳氏嚴厲的打斷了朱武的話。一拍桌案,把朱武嚇的險些鑽進桌子下面。
“太夫人,我這也是……也是聽那些人說的……”
“外面人說的?沒有人嚼舌根,外面的人怎麼知曉?!依我看分明就是你在亂嚼舌根!咳咳咳……”
朱存意不知何時出現在廳堂,臉色慘白,因憤怒胸脯劇烈的起伏着,上氣不接下氣。
朱陳氏看着兒子被折磨的這般削瘦,心疼的不行,忙走過去扶着搖搖欲墜的朱存意:“意兒,你別動氣,我這就懲治朱武。”
朱武一聽,倒是個識趣的,忙跪下來一個勁的狠狠的扇着自己嘴巴:“奴才該死!不該亂嚼舌根的!”
朱陳氏一使眼色,朱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朱陳氏安撫一番朱存意,便道:“你不是當初和陸雲織說的好好的嗎?怎麼她說翻臉就翻臉了,還有那信物的事情,你確定是當年陸雲織的?”
朱存意一臉的沮喪,但那眼神確實堅定的很,點點頭:“當初是她丟了珠花,並且我幫她找到的,她欲要要回,我便試探她要把那珠花送於我當做答謝,她也很爽快的答應了,就在昨日,我們還在一起開開心心的,並且她還要我拿着信物去提親,可不知道爲什麼,第二日去提親的時候,她居然變的那麼快,我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隱情的。不行!我要向她解釋清楚。”朱存意說罷忙要站起身,卻被朱陳氏給按坐在了椅子上。
“哼,能有什麼隱情,要麼就是陸雲織不想嫁給你,要麼就是那個陸錦顰在她面前說了什麼!你還看不出來嗎!你的聲譽現在兩次被陸家人毀盡!你還去做找陸雲織解釋什麼!依我看,一沾上她準沒好事!”朱陳氏憤憤不平的,越想越看不慣雲織。
朱存意聽朱陳氏這樣一說,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他仍然沉浸在雲織那溫柔的眸子裡無法自拔。在他的潛意識裡,雲織是對他有情的,他不相信雲織不願意嫁給他!
一定是那個陸錦顰見不得他們好,所以在雲織面前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對!一定是這樣!
朱存意臉色越來越沉。
雲織將自己關在房間裡整整一天,好讓旁人誤以爲她在爲朱存意的欺騙而傷心難過,雖然有些無趣,不過沒事寫寫畫畫,也倒不至於太煩悶。
細青輕輕敲門走了進來。
雲織正在宣紙上揮灑着幾行飄逸娟秀的字體,頭也不曾擡一下,問細青:“細青姐姐,收拾收拾行李,明日我們要下江南。”
細青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因爲雲織很
早以前就想去江南看望姜實初夫婦了,以前因爲甘青告假走不開,所以便耽擱了,現在甘青已經回來了,雲織也好放心的離開。
細青點點頭,笑嘻嘻的說:“小姐,話我已經放出去了,現在外面的人都在傳衛文侯和二小姐的事情呢。傳的沸沸揚揚的!”
細青不知道雲織爲什麼要這樣對付朱存意,毀他名聲,不過,細青有一點和秋畫不一樣,只要雲織做什麼她都覺得是對的,是有道理的,所以,細青從來都是站在雲織這一邊。
雲織嘴角露着一抹滿意的微笑,擱下硃筆,眸光清冷如水:“所以,我才覺得他們是最般配的一對,一個男盜一個女娼。”她的眼睛逐漸一狠,讓人不寒而慄。
細青不由吞嚥了一抹口水,脊背發涼。心中更是敬畏了起來。
陸鶴年得知雲織要下江南去姜實初那兒,一開始是反對的,可是見雲織那一臉哀傷的樣子,心中不忍。心以爲是雲織被朱存意給傷透了心,就由着她出去散心。
錦顰得知後,冷笑作罷。
雲織走之前找了錦顰。錦顰看見雲織那一臉沮喪的樣子,心中別提有多開心了,她本來是要提前實施自己的計劃,可她哪裡想到朱存意提親的時候會出狀況?不過這也算是老天爺助她一臂之力了。
“錦顰,你可不可以幫我給衛文侯傳一下信?”雲織懇求的看着錦顰。
錦顰表情一滯,防備的看着雲織,她不會還想和朱存意從歸於好吧?
雲織道:“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應該跟他說清楚。而且現在事情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我希望他能真心真意的娶你。”雲織說完,從袖中掏出一封信箋遞給錦顰。
錦顰不屑的道:“聽長姐的口氣好像是隻有你才能勸朱存意娶我了?”
雲織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長姐放心,我一定幫你傳這個信,好歹你們也相識一場。”錦顰打斷雲織的話,嘴角浮出一抹冷笑。
雲織神色又有了一絲光彩:“那長姐就謝謝你了。記住,你現在一定要託人送過去。”
錦顰有些狐疑:“長姐爲何偏偏要讓我送?這府中上下哪個不是聽命於你的?”
雲織揪攪着絲帕,有些難爲情的說:“之所以以你的名義送去,是因爲我不想那麼難堪,畢竟我剛跟朱存意鬧了不愉快,我想叫你在中間……”她像是明白什麼一樣,立即捂住了嘴巴,把下面的話給堵住了。
“長姐是想叫我做你們的中間調解人?”錦顰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雲織神色慌亂,一會兒搖頭一會點頭的。錦顰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樣六神無主過,心知她是真的對朱存意動了感情。
“長姐放心,我一定幫你及時傳到。”錦顰壓住自己心裡的念頭,裝作很熱情的樣子握住了雲織的手。
雲織走後,錦顰撇撇嘴,進屋後不地道的拆開那封信箋,她看了一番,眼中燃起一股妒忌的火苗。信中大致的意思就是雲織要朱存意今日酉時相會於棲霞客棧。
到了酉時就是傍晚暮色之時,這個時候居然要和朱存意私會,她到底是何居心?
錦顰捏着那信箋,力道加重。
她想到了陳雪霜和二皇子,陳雪霜就是靠她自己的美色把二皇子給濃到受的,陸雲織這賤人一定也想使用這招。
不行,她可不能叫她得逞!
繼而將那信箋鋪在桌案上,又重新抄寫了一份。
錦顰現在最喜
歡看到雲織挫敗的樣子,想想都覺得很有報復感。
錦顰將那封信箋疊好,叫來了貼身丫鬟冬梅:“速去把這封信送到衛文侯府。”
冬梅接過信箋很快便去了。
衛文侯府,朱陳氏看着正要出門的兒子,心中憂慮的不行。
“你去找她她未必會見你!意兒,你聽我的,不要在意氣用事了好嗎?她現在害的你名聲盡毀,這剛剛謀的一個實缺眼看又要被毀了,你就不能爭氣點嗎!”朱陳氏幾乎是帶着哭腔。
朱存意看着母親那樣的傷心,心中也是於心不忍,可是他想到雲織,心中猶豫不決:“母親,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要跟她解釋清楚。她現在一定也很傷心。”
朱陳氏氣的瞪道:“誤會也好,有意也罷,總之你現在已經被她給害的聲名狼藉了!外面那些謠言若不是她放出去的,旁人怎麼會知道?”
朱存意臉色一變,萬般的不敢置信,一個勁的搖搖頭:“不會的!織織不會那麼坐的!”
這時,管家朱南走過來說:“太夫人,侯爺,陸府來人了,一個小丫鬟。”
還沒等朱陳氏反應過來,朱存意早已經疾步奪門而出。
這是誰也料不到的。
冬梅看見朱存意一臉憔悴的樣子,不由心驚。怯怯的給朱存意行了禮,將錦顰交給她的信箋給呈了上去:“侯爺,這是我們家二小姐託我交給您的。”
“二小姐?不是大小姐嗎?”朱存意剛纔還喜悅的心情頓時如霜降一樣。
冬梅瑟瑟的回道:“侯爺看了就會明白,奴婢先告退了。”
朱存意迫不及待的拆開了那封信箋,冷若冰霜的臉上頓時升溫,露出一絲無比欣慰的笑。
朱存意按照上面的地點去赴約,想着雲織一定等急了,心情雀躍而迫不及待的。朱陳氏擔心中途出什麼差池,便派兩個隨從跟着。
朱存意並沒有反對母親的這一行爲,在他看來,母親只要叫他出去赴約就已經是對他的恩賜了。
此時,雲織和細青已經將路上的帶的行李和盤纏全部都打點好了,只待明日上路即可。
“小姐,就我們兩人去嗎?”細青有些擔心。
雲織點點頭:“嗯,就我們兩人。”
“萬一路上遇到土匪怎麼辦?”
雲織不以爲意的道:“我們走的是官路,又不往那窮鄉僻壤中走,怕什麼?何況就算髮生什麼,我不是還有你這個武林高手嘛?”雲織出去的時候一向不喜歡帶太多的人,何況人多在路上花費也大的很。
細青聽的咯咯笑了起來:“小姐真是擡高我了。”
朱存意懷着激動的心情步進了棲霞客棧。
店小二一眼便認出了他,忙過去招呼:“喲,衛文侯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了!”店小二這樣一吆喝,棲霞客棧所有的客人全都朝朱存意看過來。
朱存意有些尷尬的上了樓。待上了樓,便聽見樓下若有似無的私下議論着。
朱存意氣的將手狠狠的往欄杆上一拍,頓時遏制住了那種私語。
店小二也嚇的不行,人家在怎麼不濟,好歹是個侯爺,所以自然是要恭恭敬敬的。於是便卑躬屈膝的將朱存意引到了指定的包間。
朱存意想着等下要和雲織見面,便把剛纔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後,輕輕的叩開了門。
一位面色俊郎的白衣少年映入朱存意的眼簾。
朱存意頓時愕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