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織感覺她們根本就是在對牛彈琴!
太后根本就沒打算去靜河,更別提帶她一同前往了。
這些養在深閨中的女子怎麼一個二個的都想陪同太后去靜河呢?
雲織看着她們,眼角閃爍着一絲看透人心的狹光。皇帝狩獵大多是王親貴族的世子或王孫,靜河狩獵也是爲了提拔那些年輕有爲文武雙全的精英。而這些精英不但有望成爲皇帝的左膀右臂,天潢貴胄,而且更是所有貴族女子心儀的對象。
所以,她們陪太后是假,挑夫君纔是真。
雲織看着陳雪霜那一臉的巴結樣,心中不由好奇,難道她的胃口遠不止嫁給一個衛文侯那麼大嗎?
上一世,仗着自己是朱存意的表妹,仗着朱陳氏對她的放縱,在侯府裡興風作浪,使勁手段離間她和朱存意的感情。
記得有一次竟然趁她不在的時候,居然主動去她房間勾引朱存意,等她回來時,就看見朱存意和她衣衫不整的纏在一起。
要不是她回來的及時,興許他們就成了好事。若是成了,說不定也就沒有後來錦顰的介入了。
“各位姐姐先別急,我也不是太清楚,這樣吧,你們先等消息,我過兩天去宮裡探望太后的時候幫你們問問。”雲織笑語嫣然,笑起來梨渦盪漾,特別的可愛。
周玉一聽,便毫不吝嗇的將自己準備的見面禮送給了雲織。雲織假意推脫一番,便收下了。
緊接着,薛靈珊和孟慧如也將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
雲織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陳雪霜,陳雪霜有些囊中羞澀的從袖口中掏出兩朵珠花。雖沒有周玉她們的禮物貴重,外形倒是精緻可觀。
雲織笑了笑便收下了。
第二天,雲織又接到了陸鶴年的來信,陸鶴年不日就要回京了。這時,已經將近隆冬,吟春也快臨盆了。
竇識霞的身子也幾乎出懷了。
雲織將信拿給了吟春看,吟春很是開心。
這天,雲織正在房間琢磨這衣裳的新樣式,霍慶豐卻突然來稟報,門外有位公子要來拜訪雲織。
雲織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來是誰。
正準備出去,便看見一個如玉的少年負手佇立在門外,一身灰色的大氅衣,頭上帶着一頂暖帽,暖帽正中扣着一顆墨綠瑟的寶石,他身姿筆挺,俊逸灑脫,那上挑的鳳眸總是噙着一股善意的微笑,讓人能放下任何的防備。
雲織哦了一聲,走上前行了禮:“世子爺有禮了。”
魏仲走向他,隨意的褪下氅衣,從容自若的朝雲織的廂房走去:“什麼世子爺,叫的多彆扭,你直接叫我魏仲就可以了。”
雲織越過他的身邊,小身體直接將他攔住:“反正我也覺得叫世子爺很彆扭,不如我就叫你仲公子吧。我說仲公子,你都是這樣很隨意的闖進姑娘的閨房嗎?”
魏仲的嘴角總是掛着一絲如沐春風的微笑:“怎麼?我上次借了馬車給你,你不該請我進去坐一會兒以示感謝?”
雲織仰着小臉,笑答:“自然會表示感謝,但是仲公子隨隨便便進女子的閨房總歸不妥。”
“你是女子嗎?”
“難道我不是嗎?”雲織一挑眉。
“你分明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魏仲刮一下她的鼻樑:“等你長成女子的時候,我自然會避嫌。”說完,大搖大擺的走進了雲織的房間。
那樣子,是那樣的光明正大,讓人不敢心生半點的不滿。
雲織簡直拿這種人沒有一點辦法,自己沒有理倒說些歪理出來。
撅着嘴,跟着魏仲進了
房間。
魏仲負手打量着房間裡每個佈置。
這房間雖然不大,裡面佈置的倒是精心別緻。尤其是四面屏風上各繡的梅蘭竹菊四君子,跟真的一樣清新自然。
魏仲欣賞了那些四君子,又賞心悅目了一會兒文房四寶。
細青在雲織的吩咐下,沏好了一杯茶端送給了魏仲。
魏仲站在書架旁翻看着那些書籍,嘖嘖聲不斷:“我說雲丫頭,這些書你能看得懂嗎?”
雲織坐在書桌旁描着紅字:“自然看不懂,這些都是我父親的。”
魏仲將那本書合上放在了書架上,站在雲織的旁邊:“何必那樣謙虛呢,就好比你寫字,明明可以寫的很好,卻裝作不會寫。”他眼神犀利獨到的觀察着她刻意生疏提筆的手兒。
雲織一聽,將描紅筆放下,不耐煩的看着魏仲:“仲公子,我想你今日來這裡並不是登門拜訪,而是來取回自己的馬車吧?”
沒等魏仲開口,雲織便叫來了霍慶豐:“霍管家,速去請仲公子到前屋領自己的馬車。”
霍慶豐看着魏仲,恭謹應允。
魏仲卻像牛皮糖一樣纏在了這兒:“一杯茶就打發我了?丫頭,我來之前可是連早膳都沒用的。”說罷,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臉的難受模樣:“唉,胃餓的好痛。”
雲織拿着桌上的戒尺,使勁捅在了他的身上:“這纔是胃。”
魏仲神色一窘,有些忍俊不禁。看來,在這個小丫頭面前,什麼都瞞不過的。
雲織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最終,雲織吩咐廚房做了一桌子豐盛的午膳來款待了魏仲。
等真正的用膳,這傢伙哪像餓到胃痛的樣子?舉止優雅得體,無拘無束,不是和老夫人聊天就是對雲織沒話找話。
陸老夫人心裡明鏡似的,早就對魏國公世子爺的意圖看的一清二楚。
陸老夫人看着魏仲那神采飛揚的表情,心中起了一個念頭。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要這小逆子儘早的嫁人,不就當不成這個家了嗎?到時候,這家裡的一切還不是歸她掌管?
陸老夫人想時,便對魏仲笑的更加燦爛了。
竇識霞聽錦顰說起魏仲,不甘的表情顯露無疑。
陸雲織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先生得了太后歡心,後又引來一些人上趕的巴結她,現在,就連魏國公的小世子爺都來親自登門拜訪她了!到時候,提親的是不是要踏破門檻了?這些倒是次要,可是她硬生生的蓋過了錦顰的風頭!
竇識霞每天都在惡毒的詛咒着雲織,巴不得她馬上快死!
除了這些,她根本沒有一絲力量來反抗,要知道,這府裡可全都是雲織的人,她和陸老夫人幾乎都被雲織給架空了。
眼下,她只有將一切希望都寄託在錦顰身上了,她的錦顰哪點比陸雲織差了?要模樣有模樣,既乖巧又懂事,就算長大了那也會得到所有男子的愛慕。
只不過錦顰沒有云織那麼好的雲起罷了!
竇識霞衝女兒錦顰招手。
錦顰正在房間裡和東珠玩翻繩。
“錦顰,以後着別玩這種沉悶的玩意了,沒事你去你姐姐那兒,叫她教教你怎麼待人接物。”
錦顰撅着小嘴,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點頭。她年齡雖小,可知道孃親是爲她好。她忘不了太后拉着雲織滿臉親切的樣子,更忘不了太后身邊的宮女一臉厭惡的訓斥她不要近太后的身。
好不容易送走了魏仲,雲織準備去繡莊看看,哪知,錦顰卻早早的在她房間等着她。
雲
織對錦顰的恨是蝕骨侵皮的,所以,向來對她殘冷淡漠。
然而錦顰卻一臉諂媚的跟在雲織的身後,姐姐長姐姐短的叫着。嘴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雲織的心早已經冷掉了,根本沒有任何動容。
“長姐,你也教教錦顰如何繡出來那樣好看的花吧?”錦顰看見雲織坐在椅子上做女工,一臉好奇的湊了上去。
雲織頭都不擡:“好啊。”說罷,吩咐細青拿來了繡線和銀針,讓錦顰也坐在那兒一針一線的學了起來。
錦顰倒是開竅的很,很快就會學會了。
“姐姐,你會繡錦囊嗎?”
“當然會?明天你教我繡錦囊好不好?”
雲織笑着點點頭。
錦顰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
沒過幾天,錦顰和雲織一起繡好了錦囊。姐妹倆準備把這錦囊送給即將要回家的父親陸鶴年。
陸鶴年風塵僕僕的回來了,神色憂鬱,眉頭深鎖。一襲深灰衣袍,更加顯的身材削長,顯然,鎮江此行,倒是瘦了些許。
讓人沒料到的是,跟隨他下車的還有一個體態婀娜的女子。此女子螓首蛾眉,姿容秀媚。穿着一個粉紅色的褙子,一臉嬌羞的任由陸鶴年扶了下來。
那姿態,像是隨時都要倒進陸鶴年的懷中一樣。
陸老夫人一看,神色帶着疑惑。看這穿着打扮和氣質,倒像個嬌養溫室的大家閨秀。
都竇識霞的笑容僵在了嘴角,比哭還難看。倒是吟春,眼睛裡騰昇起一股憤然和詫異!
雲織只是淡淡的笑了。
“母親,這是夕顏。”陸鶴年避開吟春的目光,勉強笑着向家人介紹。
原來這女子叫龐夕顏,爲鎮江知府龐靖的嫡長女,不過,現在是陸鶴年的平妻了。
雲織聽到父親的一翻解釋,大致也瞭解了情況。父親有一日病了,龐靖便吩咐人服侍他,可服侍服侍着,下人換做了知府千金。等父親醒來後,知府以顧及女兒名聲爲由,便把女兒塞給了父親當平妻。
雲織有些鄙夷。
突然第一次覺得母親以死來解脫是對的。
想叫父親妥協,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她早已經見怪不怪。
只不過竇識霞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吧?
吟春呢?她會不會也很難過?
雲織看了眼吟春,見她臉色很難看,藉故身子不適爲由,便讓秋畫扶她離開了。
陸鶴年的視線追隨着那個背影,直到完全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因爲吟春的不懂規矩,臉色顯的更加陰鬱了。
吟春的擅自離開卻絲毫沒有激怒一向嚴苛的母親,陸鶴年倒是有些奇怪了。
他又突然發現,回來以後,府上的人全都換了陌生的面孔。
正想時,錦顰和雲織將自己繡好的錦囊遞給了陸鶴年。陸鶴年看着兩個懂事的女兒,心情便不那麼差了。
“侯爺……”龐夕顏哀怨的看着他。心中早已經不服氣了,難道侯爺根本就沒有把她的事情提前告訴家裡人了嗎?自己進了這個門,又給老夫人敬了茶,卻連個見面禮都沒收着。
陸鶴年見狀,便將另一個錦囊給了龐夕顏:“這算是錦顰和雲織的心意。”
一個破錦囊有什麼好的?
夕顏面子上顯出不屑。
陸老夫人無心理會,憂愁着臉喝着茶。
竇識霞恨恨的瞪一眼她,似要一口把她吃掉。揪攪着手裡的帕子,將龐夕顏從頭到腳從裡到外罵了個遍。
“啊!!”龐夕顏突然一陣尖叫!
(本章完)